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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懵懂的哦哦应声。
只是刚出去须臾又回来了。
她探着脑袋拨开珠帘,
“小姐,大家知道您回来,过来了不少人。
您是要现在挑吗?”
满脑子都是小铃铛的虞疏晚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出门前罚了可人,院子里只剩下了可心一个忙活不过来。
当时自己答应了让想要换地方的下人们过来。
虞疏晚喜欢事情尽快解决,当即点了头,
“叫她们进来吧。”
可心又道:
“她们冒着雨来的,外头满都是雨。
不如就让站在廊下吧?”
虞疏晚对这些没什么好讲究的,加上艾草灸的她小腿暖暖的,也生了些懒意,便就点头应允了。
来的人还不少。
虞疏晚从窗口看去,只见一排站开了约摸十来个丫头。
一眼过去有一个跟旁人不一样的。
都是十五六岁的丫头里面,还站着一个瞧着十八九岁的青衫丫头。
“小姐,奴婢就是今日说想过来的丫头。”
一个丫头的声音脆脆的,见虞疏晚望过来,眼中的笑立刻弥漫开,嘴角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
“奴婢溪月,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之前一直在花房做事儿。
奴婢能吃苦,也算得勤快,能做一些京中时兴的小点心。
请小姐能多考虑奴婢!”
溪月说的又轻又快,却叫人的心情忍不住跟着她飞扬起来。
“你是什么契?”
虞疏晚问道:
“奴婢是活契,家中只有自己了。
可若是往后奴婢当差当的好,能得小姐重用,奴婢也愿意签死契。”
溪月眼巴巴的看着虞疏晚。
虞疏晚倒是喜欢她的性格,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她站到了一边。
又挑了一个脸圆的叫溪柳的小丫头,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青衫丫鬟身上。
廊下窄长,丫头们都是排成一长条的。
那个青衫丫头似乎是不被众人接纳,站在了最边上。
见虞疏晚看得久,溪月很是机灵的凑过来道:
“小姐,苦心姐姐是早些年入府上的。
她为人本分,花房程管事之前想将她讨给自己儿子做小妾,她不肯,这才被磋磨了。”
虞疏晚重新看向溪月,
“一个花房程管事,本事这样大呢?”
溪月不敢胡说,
“程管事是大小姐奶娘的夫君呢。”
那就合理了。
虞疏晚懒懒的抬手,
“苦心是吧,过来。”
苦心惊讶抬眸,很快就走了过来,行礼道:
“二小姐。”
虞疏晚瞧着她五官的确可人,心下暗叹,也难怪那个程管事动了心思。
“会些什么?”
苦心低着头一一列举,
“奴婢会识几个字,也会一些拳脚功夫,通一些药理。”
说完,她有些不安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低声道:
“奴婢是死契,就算奴婢如今年纪稍微长一些,但是也不碍事的。”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她也没想过成亲。
“你为什么想来我这儿?”
苦心怔了怔,声音不大却坚定,
“奴婢想有尊严的活着。”
就因为她得罪的人是大小姐奶娘的夫君,所以她在这个府上都被排挤。
距离入府已经五年的时间了。
她的棱角一点点被磨平,是谁都能踩一脚。
如果一直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虞疏晚的出现让她看见了亮光。
二小姐不得侯爷他们喜欢又怎样,至少也活的自在!
她若是能够成为二小姐身边的人,那也不必日日提心吊胆了!
虞疏晚笑了。
她指了指被点出来的三个,
“你们留下。”
众人顿时泄了口气,有小丫鬟不满的嘀咕声传来,
“溪柳她们也就罢了,苦心凭什么也能来?”
虞疏晚的耳朵尖,她面不改色的看向苦心,
“听见有人在说你吗?”
“……听见了。”
虞疏晚淡淡道:
“她说你的上一刻,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怂包,我身边也不能有怂包。
你先回花房将该处理的都给处理了再过来。”
“多谢小姐!”
苦心一直黯淡的眼神此刻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小丫鬟慌了,
“奴婢、奴婢就是胡说的!”
苦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走上前将小丫鬟给揪着进入了雨帘,很快就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不白来。”
虞疏晚笑眯眯的让可心拿出一把银瓜子,一人分了几颗。
众人从丧气到嫉妒,又到害怕和欣喜,也不过就是这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打发走那群人,虞疏晚这才问着两个小丫鬟那个苦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听明白了原委,虞疏晚让可心将人带下去安置了。
院子里多了人,可心也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去办虞疏晚想要的消息。
等到晚些时候,苦心就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回来了。
她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重新跪在虞疏晚的面前,
“多谢小姐愿意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虞疏晚屏退屋子里的其他人,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发间的流苏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如此感激,你能够为了我做到什么地步?”
“小姐,奴婢只要能够不被人欺负的活着。”
苦心毫不犹豫的磕头,
“其他的小姐吩咐,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疏晚唇角微微翘起,身子往后靠了靠,
“我听溪月她们说,你当初是自己卖的自己?”
“……是。
奴婢老家发灾,死了不少的人,奴婢是逃荒来的。”
闻言,虞疏晚却笑出声音来,
“虽然我年纪小,从前在山野,可也看得出来你耳后的梅花印应该是一个标记吧?”
话音落下,苦心瞳孔猛地震缩,下意识伸手抚住自己的左耳。
“我无意探究你的过去。”
虞疏晚往后靠了靠,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上的茶,
“你的人皮面具翘边。
不如换一家,我倒是认识几个会做面具的。”
她从前还真是没发现,这小小侯府卧虎藏龙。
若不是她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不甚明显的痕迹,还不知道侯府里面有一个在想方设法隐藏自己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