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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是醉了,不如就先去歇着吧。”
虞疏晚看着容明月也忍不住的笑起来。
太后心疼女儿,自然也不会继续拖着她。
可一抬头就发现少了个人。
她蹙起眉头,问向一边的瑶池,
“那位贺公子人呢?”
“八成是吃酒吃醉了,去外面吹风醒酒呢。”
虞疏晚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将容明月扶起,面上嫣然一笑,
“我带你去休息。”
容明月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的倒在虞疏晚身上,撒着娇嘟嘴,
“我要姐姐哄我。”
“好。”
“姐姐今天陪我,哪儿都不许去。”
“好。”
容明月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虞疏晚只一味的应好。
后殿是急匆匆收拾出来的一间偏殿,可即便是收拾的匆忙,也能够看得出布置的有多么用心。
寝殿内云顶檀木做粱,水晶雕塑的莲花烛灯将整个屋子照的碧丽堂皇。
琉璃珠大大小小落为珠帘,宛如一场雨,在烛火下影影绰绰。
六尺宽的拔步金丝床上花纹繁琐精美,贵千金的鲛纱被轻轻拂动,屋内熏香清甜,只叫人觉得眼前一亮。
容明月回来以后反倒更像是酒醒了一般,趴在床上打了个滚,又滚回来趴在床沿上,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虞疏晚。
“怎么这么看着我?”
虞疏晚绞湿帕子,上前给她仔细的擦着脸,声音温柔,
“不胜酒力怎么还喝这么多?”
“因为感觉像一场梦。”
容明月傻傻的笑着,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只要活着,我们就会有再见的一天。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虞疏晚点了点她的鼻子,容明月忽然间却掉了眼泪,眼圈红红,歪着头问她,
“我听时安说了,如果不是你给他讲了我的事情,一起分析,肯定找不到我。
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虞疏晚听出来不对,皱着眉头问道:
“是不是你养父养母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你好?”
容明月沉默下来。
虞疏晚沉下脸,
“我就知道,他们要是真正的对你好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离开。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必然要去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其实他们对我挺好的,但是捡来的孩子和亲生的孩子总有区别。
前年的时候他们生了个男孩儿,宗族又给他们过继了个女孩儿,我自然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容明月撇了撇嘴,想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不管后面是怎样,他们好歹是将我养活了下来。
不然的话,我可能真的撑不到你们来找我了。
姐姐,这件事儿我不想告诉母后他们,也算是我还恩。”
虞疏晚沉默着将她抱住,许久才低声骂道:
“还是个傻丫头,幸亏找到你了,否则……”
上一次小铃铛没能回来,是不是就是因为那对养父母的缘故?
将思绪一一拉回,虞疏晚垂下眼眸,心中万分复杂,
“我听你的,但往后若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大胆的反击回去。”
容明月破涕为笑,又有些好奇的问虞疏晚,
“姐姐之前是和那个贺公子有什么过节吗?”
今日她看见虞疏晚眼中的那些恨意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他不是什么好人,往后你离他远一些。”
提到贺淮信,虞疏晚的眼神都冰冷了几分。
容明月乖乖点头,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姐姐,姐姐也只管告诉我,我如今也能护着姐姐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温情脉脉,暖意横生。
一整夜两姐妹抵足而眠,絮絮不知到了何时才沉沉睡去。
容明月第二日依旧舍不得让虞疏晚离开,可虞疏晚还有事情要办,实在留不得。
太后看着两个人的黏糊劲儿也不由得好笑,
“拿着这块令牌你就能够随意进宫,更何况身份也在那儿,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惜别的?
哀家记得虞府的府邸离宫不远,等到你姐姐的事情忙完了,你出宫也行。”
听到这些话,容明月这才算是恋恋不舍的放走了虞疏晚。
眼见虞疏晚要走,容明月又想起来什么一般,连忙叫住她,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一番,这才恢复了满脸灿烂的笑意,
“那姐姐你先忙,等你忙完来看我!”
虞疏晚笑着点头。
等出了宫,她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了下来。
看见站在不远处面色苍白的男人,虞疏晚目不斜视的往一个方向离开。
可偏偏贺淮信就像是看不懂虞疏晚的眼色一样,执拗的叫着她,
“虞二小姐留步!”
虞疏晚充耳不闻。
看来这个男人昨天夜里运气好,没能滚入荷花池淹死,也没能被这萧瑟秋风给冻死。
没意思。
凭什么祸害遗千年,老天这个不长眼的,难道就不知道让雷公电母干点儿正经事,劈死这些烂心肝的人得了。
见虞疏晚并不停留,贺淮信快步而来。
恰巧旁边就有一条小巷,虞疏晚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巷子中。
贺淮信追了进去,还未看清楚里面,脖子就被紧紧掐住,窒息扑面而来。
“我记得昨天晚上就警告过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杀了你这件事儿从没有做过假。
昨天已经放过你一马,没有今日再放你一马的道理。”
虞疏晚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还是你以为,我是放马的?”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心中有声音在不断的叫嚣:
只要杀了他,就能亲手斩断前世梦魇!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理智一寸寸被吞噬,贺淮信的脸也涨得通红。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弱万分的女子竟然有这样大的手劲儿。
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脖子上的禁锢突然消失。
倒不是虞疏晚突然想放过他,而是有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落入巷子中,长刀差点斩断虞疏晚的手腕。
好在虞疏晚反应迅速,及时抽回了手。
可白皙的手腕上依旧落下一道血痕,迅速的沁起一层血珠。
黑衣人倒没有继续追着虞疏晚,反倒第一时间将贺淮信扶住。
“我……咳咳咳咳!”
贺淮信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开始疯狂的咳嗽起来,恨不得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贺公子既然身边有如此本事高强的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跟我在这儿扮猪吃老虎呢?”
虞疏晚将血迹拂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说来好笑,昨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普通人,身边却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
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接近乐嘉的真实目的了。”
“我对乐嘉公主的确没有任何所图。”
半晌,贺淮信才缓过来,嗓子痛的厉害,沙哑着道:
“我没有骗你。
我身边的人也只是江湖中人。
我要找的人是你的姐姐,是你姐姐帮了我许多。
我找你是想要问你为何要杀我,以及你姐姐为何要帮我……
虞二小姐,你好像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