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刺杀,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大皇子亦然。
见外面已经平静了许久,这才重新搂回两个女人喝酒压惊,门“啪”的一声,却突然被人推开。
手下推完门,侧身立在两旁,萧迟阔步而入,直直走到大皇子另一边的位置,掀袍坐下。
萧国公府势大,萧迟手握重兵,但一向恪守规矩,见到皇子都会行礼。
此时这般气势,这般无礼,还是头一遭!
大皇子敏感的神经一提,顿觉情况不对,赶紧让怀里两个女人滚出去。
“提进来。”
萧迟命令。
手下立即提进来三个女人:一个主子,两个婢女。
打扮像主子的女子,一被扔到地上,就快速爬到大皇子脚边,扒着大皇子的腿喊,“殿下救妾身,快救妾身…”
是大皇子的小妾。
大皇子很不解,“这…怎么回事?”
萧迟目光扫了过去,幽冷,冰寒,“大皇子自己问。”
大皇子立即朝小妾喝:“还不快说!”
小妾还想狡辩的,可偷偷一扬眸,对上了萧迟的眼神,那眼神直击人心,叫人胆颤!
小妾顿时不敢狡辩了,做了什么,全盘托出,“…妾身…妾身用迷烟迷晕了萧国公府的姑娘,把那姑娘抓了,放老鼠在她身上,咬…咬她……”
这小妾因为长得好,身段软,又放得开,能陪大皇子玩得花,在大皇子府中最受宠。
就连此次来马场有重要事,大皇子都带了她来。
正是以色事人,最懂男人的喜好,所以看到大皇子牵着马带姜心棠在马场玩,小妾就嗅到了危机。
姜心棠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都不比她差。
而且只在马场里转了半圈,居然就能勾引大皇子光天化日把她带入林子里。
如此狐媚,若是日后入了大皇子府,怕是她就要失宠了。
所以她就心生毒计,想毁了姜心棠的身子和脸。
只是运气不好,刺客闯了进去,她不但来不及毁姜心棠的脸,她两个婢女还被刺客拿去挡刀死了。
她跟剩下两个婢女虽然没死,却也吓得半死。
最后才镇定下来,就有人查到她们,直接把她们抓了,拎到这里来。
大皇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妾竟然敢胆大包天想要毁了姜心棠的身子,怪不得他今晚要找这小妾来服侍,找不到她的人,他才叫了刚才那两个女子。
“既然知道她是我萧国公府的姑娘,你何来的胆子对我国公府的人下手?”
萧迟往前倾身,盯着小妾。
他声音不算冷,但每一个字都震得人心头发颤。
小妾哪顶得住这样的威压,“她…她只是国公府三房的一个继女,没人把她当国公府的人,她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去细查谁害了她…”
“谁告诉你这些?”
一个皇子府里的小妾,不可能知道其他王公大臣家里的事,大皇子也不可能跟她说这些。
小妾颤抖,“长、长信伯府的姑娘说的…”
“她亲口对你说的?”
“她站在马场走廊说的,妾刚…刚好听到了…”
她站在走廊,长信伯府的姑娘站得离她不远,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就是听到这些话,又害怕自己失宠,她才敢那样做的。
何况,她蒙了姜心棠的眼睛的,要不是运气不好碰到刺客坏了事,萧国公府不会细查,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做的,她根本就不会有事!
萧迟听完,直起身子,吐出一句,“愚不可及。”
够蠢,蠢到无知,才敢对姜心棠下手,但凡换成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哪怕是萧国公府的一条狗,都不能乱碰。
小妾缩成一团,害怕得连求饶都不会了。
萧迟看向她身后两个婢女,“那两个,杀了。”
两个婢女立即被拖出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惨叫之后,霎时变成尸体。
小妾惊得脸色大白。
不过她等了许久,萧迟都没让人杀她。
她渐渐安心下来。
却在这时,萧迟几名手下进来,手里拎着五六个袋子,得到萧迟的允许,立即抓过小妾,把她裤脚和袖口束了起来,袋子里的活物往她裤子里和衣衫里面倒,领口勒紧。
“啊——”
小妾顿时惨叫。
这五六袋活物,是萧迟来之前才叫人去抓的,一时可抓不来那么多老鼠,所以只要是看到的活物,都被抓了过来,老鼠、蛇、蛤蟆、蜈蚣……应有尽有!
活物在身体里乱爬乱咬,细小的蜈蚣甚至会往不该钻的地方钻,小妾惊恐大叫。
萧迟在一旁静静喝着茶,女子的惨叫声,在他心中激不起任何怜悯。
相反,小妾叫得越惨,萧迟眼神越冷,从小妾的惊恐中,他可以想象到姜心棠当时也是这样的惊恐、害怕、无助。
小妾是自作自受,可姜心棠,却是无辜的!
小妾惊恐得晕了过去,被萧迟叫人冷水泼醒。
如此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小妾脸色发紫,蛇有毒!
萧迟喝完两盏茶,“咚”的一声,放下茶杯。
“喂她蛇毒解药,别死了。”
手下立即上前,喂小妾解药。
“以后每日伺候她一次,本王会派人去大皇子府上,大皇子意下如何?”
明明他是皇子,身份地位更高一些,可面对萧迟的雷霆手段,大皇子竟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
萧迟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冷冷看着小妾,“她是我萧国公府的姑娘,金贵得很,你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东西,也配害她!”
外边,夜凉如水。
萧迟从大皇子那里出来,往回走,突然想到小妾说的长信伯府,他停了步。
似乎有什么地方一直被他忽略了……
沉思片刻,他加快脚步往回走,下令,“备马车,现在回京。”
又扔了块令牌给贴身下属,“先快马回去,调兵等候。”
说完大步回了姜心棠房间。
姜心棠已经熟睡,她很乖,身体还是他走时那个姿势,闭着眼睛,小脸白白的,睫毛卷翘,睡梦中,不安地呓语着。
萧迟替她简单收了衣物,过去抱她。
她不安,一有动静,立即惊醒。
“是我。”萧迟揉她发顶,出声安抚。
姜心棠迷迷糊糊的,萧迟来抱她,她下意识就伸手搂住他脖子,脸埋到他怀里。
萧迟把被子一卷,连同被子一起把她抱了起来。
出了马场,上了马车,奔赴一场新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