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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妇进了门就是一家人,岂有不让儿媳妇吃饭的道理?
一旁看热闹的邻居李婆子突然开口,“昨日我瞧见你婆婆和你小姑在张记买了一斤卤牛肉呢。回去让你婆婆给你补补也好早日为徐家开枝散叶。”
这是在告诉众人,她之所以不得婆母喜欢,是因为没有怀孕的缘故。
这个李婆子向来乐意捧徐氏的臭脚,两个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不知凑到一起想了多少折腾她的法子。
芸娘泫然欲泣,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婆母说为了不让夫君分心,所以不许我与夫君同住,我,我………”
“我也想早日为徐家开枝散叶啊………”芸娘面白如纸,似乎是承受不住打击,又摇摇欲坠地准备昏过去。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吴婶子轰走众人,“我把芸娘送回去,你们都接着洗衣服吧。”
众人看够了热闹,这才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离去。
吴婶也是早年丧夫,她一个寡妇拉扯着两个儿子艰难度日,也尝过世间冷暖人心百态。但她是个看到旁人有难处始终愿意搭把手的性子。
虽然可怜芸娘的遭遇,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徐家的家务事。
吴婶子扶着芸娘回了家,只见徐家大门敞开,家里却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
“我夫君昨日出门应酬,只怕现在还未醒呢,吴婶你先坐,我去寻婆母要些茶叶给您泡茶喝。”芸娘颤颤巍巍故作坚强。
“芸娘你不用忙着,我这就走了。婶子衣服还没洗完呢。”
芸娘怎么可能让她走?
她还要拉着吴婶子给她当证人呢。。
芸娘一边白着脸挽留吴婶一边脚下不停往徐母房间去,“那怎么行呢?婶子你好心送我归家,岂能不喝一口茶就走,说出去倒是我不懂礼数了。”
院子里没有徐母和徐秀秀的踪迹,徐母的房门也一反常态的敞开着,说明两人定然是毒发了。
芸娘火速环视屋内,果然在床上看到了口吐白沫形容狼狈的徐母。
“啊啊啊啊啊啊!!”
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吴婶听她叫的凄厉渗人,快跑两步进门急到道,“怎么了这是?”
随后,她也一眼看到了两眼翻白人事不知的徐母。
芸娘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她小妇人小脸煞白只扯着徐周氏的袖子流泪,“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我啊……娘你怎么了……”
吴婶子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见徐氏这副形容,“嘶”了一声,眉头紧皱迟疑着道,“你婆母这是中毒了吧?”
“啊???”
芸娘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娘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你快唤进才起床,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吴婶见芸娘一介年轻小妇人被吓得六神无主,义不容辞的开口。
“哦好好好,”慌张无措的芸娘仿佛有了主心骨,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徐进才屋里跑。
都艳阳高照了,徐进才这厮还在床上睡着,真是个享福的命。
芸娘翻了个白眼,娇娇柔柔的去唤那畜牲,“夫君,快醒醒,娘出事了。”
听到是小妻子的声音,徐进才皱着的眉头松开少许,“娘能出什么事?”
说着他迷迷糊糊就把芸娘往床上拖。
看样子是又起色心了。
芸娘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她带着哭腔柔柔弱弱道,“娘吐了好多白沫,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好怕啊夫君呜呜呜呜……”
一句话惊的徐进才大脑瞬间清明,从床上翻身坐起,惊愕不已,“你说什么!”
男人快速穿衣下床,抬脚就往隔壁房间去。
“夫君,娘这是怎么了?”芸娘小声啜泣,哭的抽抽噎噎。
“娘怕是中毒了,你在家守着,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徐进才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吴婶子已经去请大夫了,”芸娘连忙拉住徐进才,“夫君你稍安勿躁,大夫马上就来。”
两人焦急的等了一刻钟,吴婶和大夫终于匆匆赶来。
来人是镇上的王大夫,有外人在场,芸娘这个新媳妇是不适合主动开口的。
徐进才忧心忡忡道,“王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是何病症?”
王大夫思索片刻,捋须沉吟道,“似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
“我娘可有大碍?”
“先煮锅绿豆水喂你娘服下,再看情况吧。若能醒来,再去我那拿药,若是醒不来…”
徐进才听罢身子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稳,“大夫您还是先给开些解毒的方子吧……”
芸娘也配合的哭成了泪人。
吴婶子见着这一家子没一个能主持大局的,叹了口气,“我去煮绿豆汤。”
芸娘如梦初醒,立刻跟了过去。
只是她故意走的慢吞吞的,等着吴婶子先一步发现厨房的端倪。
果不其然,性格耿直豪爽的吴婶进了厨房片刻立刻拿火钳子夹个老鼠匆匆跑出来,扯着嗓门喊道,“大夫,我在米缸里看见只死老鼠,是不是徐嫂子吃了有毒的大米才中毒的?”
那硕大的老鼠尸体已然僵硬,可见已死透了。
“此话有理,可能是死老鼠沾染了米粮导致的中毒。”
“秀秀呢?”
徐进才眼神中带着探究看向芸娘,芸娘美眸中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她捂嘴惊呼道,“小姑也喝了早上的粥。”
被众人遗忘到脑后的徐秀秀,此时才终于被想起。
一行人又匆匆赶到徐秀秀的屋子,果然,她的惨状和徐母一模一样。
芸娘和吴婶子两人合力将躺在地上的徐秀秀扶到床上。
徐进才没料到一觉睡醒,娘和小妹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将养过来,他话语中不免也带了几分责怪之意。
“你为人儿媳妇,就是这样照顾婆母和小姑的吗?米缸里有了死老鼠还不知道,娘和秀秀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有何脸面活下去?而且,既是米缸出了问题,为何只你一人安然无恙?”
芸娘微微颤抖,红唇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她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声音哽咽道,“夫君这是怀疑我暗害了婆母和小姑?好,既然如此,夫君押我送官吧,芸娘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