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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恁凶啊…”那仆妇眼看着都三十余岁了,眼泪却像孩子般说来就来。
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俺现在就去,你别撵俺走。”
芸娘气的直喘气,闭眼深呼吸数次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她望着发黄的幔帐发呆,觉得自己简直和疯狗一样。
这么穷酸的摆设哪里像个王府?连漳州知县的府邸都不如。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
呵呵,好好好,没有主子允许就擅自进门,看来这仆妇果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芸娘厌恶的抬眸,只见那白胖仆妇一脸小心翼翼把汤药放在桌上后对她道,“夫人,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
“我没力气,端过来喂我。”芸娘脸色不虞。
那仆妇“哦”了一声,端起冒着热气的汤碗来到床前。
芸娘勉力坐起身,张开红唇。
仆妇似乎没做过这样亲自喂人喝药的事,笨手笨脚好几次把药弄洒到芸娘身上。
芸娘怒极反笑,一把夺过药碗一饮而尽,“我的衣服呢?”
“咦,我都买好了,”白胖妇人本来紧张无比的表情听到芸娘提起衣服,立时笑眯了眼,“俺专门去布庄买的新衣服,掌柜的说可好看。俺拿来你试试。”
说罢拿起药碗匆匆出门,片刻后递给芸娘一条蓝底碎花的棉布长裙。
芸娘简直被气笑了,“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掌柜说年轻姑娘都喜欢这样的花样,”那仆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缩着脖子道,“你不喜欢,俺再去换,还有大红花哩,紫花哩都好看。”
芸娘想了想自己身穿大红花底和紫色花底长裙的模样,无力的摇摇头,“罢了罢了,就这件吧。”
难不成这仆妇不是装模作样,故意给她难堪,而是真的傻?
身体仍然疼痛,她挥退仆妇后又歇躺在床上了半日,直到微黄的日光透过门窗投射进屋子里,芸娘才喊道,“来人,备膳。”
晌午时候,芸娘因刚喝了药没胃口,便吩咐了不吃饭。
结果现在肚子饿的咕噜噜的难受,她强撑着下床坐在桌前等着摆膳。
“俺正好做完饭哩,”那仆妇笑容满面进门,手中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碗热气腾腾的烩菜,“夫人趁热吃。”
“就吃这个???”
她话中的嫌弃之语,任谁都能听出来。
白胖仆妇壮着胆子道,“很好吃的,夫人你尝尝。”
“我没胃口,端下去。”
这种色香味全无又粗陋不堪的食物,瞧着就倒胃口,让她怎么吃?
好个曹蛟!
口口声声说什么皇后之位也能轻易为她奉上,还说什么上天入地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她。
结果一转身却让她吃这种东西,让她穿下人都不穿的粗布衣服。
仆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芸娘。
这位貌若天仙的姑娘相处至今都没给她好脸色,这让仆妇也莫名紧张起来,“王爷都说俺做的饭好吃,要不你尝一口再说?”
芸娘憋了满肚子的怒火登时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我说了没胃口就是没胃口,还不撤下。”
“瞧着怪好看,怎么脾气这么大?”仆妇小声嘀咕。
好好好,当着她的面就敢对她说三道四,芸娘摔门而出,径直往外走。
这鬼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钟嫂子是跟了曹蛟十几年的老仆,曹蛟甚少在府里居住,每次回幽州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白夫人和雅夫人从不曾到过幽州,所以这偌大府邸,平日里连个主子都没有,只有一堆粗枝大叶的下人们居住。
钟嫂子出身贫苦,平日里节衣缩食惯了,从来不知道富贵人家过的都是怎样骄奢淫逸的日子。
再加上曹蛟好养活的很,平日粗茶淡饭即可,从不挑剔衣食住行。
所以,今日她照往常一样伺候芸娘,却不料芸娘以为钟嫂是故意刁难自己。
毕竟,谁会相信,堂堂王府,会吃这种东西呢?
那仆妇见芸娘摔门而去,忙不迭跟在后面念叨,“夫人这是去哪儿?王爷说了你不能乱跑。”边说边用身子挡住芸娘去路。
钟嫂面白身宽,胳膊比芸娘大腿还粗,芸娘被她堵住去路,只能重新返回屋内。
夫君和孩子说不定现在正在到处找她,她却被困在别的男人府上。
妍儿多日没见她,会不会哭着找娘亲?
李燕归本就因国事操劳,自己又莫名失踪,他眼底的青黑只怕又加深了…
她把仆妇关在门外,想起曹蛟和周尧均这两个畜牲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把桌上的所有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才满意。
发泄过怒火后,她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头脑昏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有温热的帕子擦去她脸上泪痕,男人粗粝的掌心磨的她鼻头通红。
芸娘迷迷糊糊睁眼,入目就是曹蛟深邃的眼神,她吓得连忙往床内侧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无人替她梳妆,芸娘也没耐心弄什么发髻,便将三千青丝编成一捆麻花辫甩在身后。
她发质极好,头发不仅乌黑浓密还亮泽顺滑。此时在月色映照下,美人青丝如墨,肤似羊脂,脸若桃腮,目若秋波,简直如瑶池仙女下凡尘般让人难以把控。
“刚回来。”男人回答的言简意赅。
芸娘确认自己和他有了足够的安全距离才道,“我想见我夫君一面。”
“可,”男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你明日扮作男子跟在我身边,我带你进宫。”
她没料到曹蛟这么好说话,愣了一瞬方道,“谢谢。”
谢过之后,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我听钟嫂子说了今日之事,”曹蛟一袭布衣掩不住猿臂蜂腰身形宽阔的健壮身材,,“若你不喜欢她,我命别人伺候你。”
“我不喜欢总跟我唱反调的人。”芸娘绷着素白小脸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即使未施粉黛,眼前女子却依旧唇红齿白,粉面含春,双目盈盈。
如斯美人,哪怕她脾气再坏,性子再乖张恶劣,只怕男人也无法对她动怒。
曹蛟从不知道自己是个色迷心窍的男人。
以往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她,好像都瞬间不翼而飞了。
他微微侧身遮住隆起处,“我已命人给你备了晚膳,起床用些吧。”
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自己的五脏庙过不去,芸娘鼓着脸下床。
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芸娘挑着喜欢的吃了几筷子就道,“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