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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徐氏扭过头看见她,眼里在一瞬间竟有些怯意。
但徐氏很快便反应过来如今她已不在陆家村,口气又强硬起来,对着阮流筝劈头盖脸就骂:“你身为长嫂,不知道半夜跟谁出去快活,竟让你妹妹遭了这般事,我看你如何同洲哥儿交代!”
裴夫人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忽见萧乐安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对着徐氏说:“阿筝是和我一起出去的,怎么了?”
徐氏一愣,她一个乡野村妇,哪认得出萧乐安是谁,狐疑道:“你又是哪根葱?”
“放肆,见了六公主还不请安!”
身旁的凌波一脚踢向徐氏的膝盖,徐氏如今在陆家村里,没有大鱼大肉伺候着,身子虚得很,直接跪在萧乐安面前。
徐氏哪里见过天潢贵胄,此时凌波这么一骂,人都傻了,哪敢还嘴。
阮流筝知道不能由得徐氏这样闹下去,用眼神询问春丹,陆之洲到了吗?
春丹出去问了圈人,回来便答:“小姐,姑爷已经等在山庄里了。”
裴夫人没想到她把陆之洲也叫来了,这种女眷之事一般都是内宅夫人自己处理。
但转念一想,以徐氏这不讲理的性格,怕是吵翻了天也解决不了,便吩咐下人把陆之洲给请了进来。
邱氏才一见陆之洲,想起一旁站着的女儿,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话不过脑子,起身就往他身上招呼:“你还有脸来!”
徐氏哪能瞧见自己儿子被打,也是蹭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去,与邱氏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可谓是实在混乱。
裴夫人终于发怒了,“都在干什么!来人,把人都给我我拦下!”
萧乐安窜到阮流筝身旁,将她往后拉了拉,避免她被殃及池鱼,还低声说:“阿筝我可真羡慕你!”
阮流筝不明所以,六公主却是一脸正经地解惑:“羡慕你在陆家,应该每天都能看出好戏!”
——
一场大闹后,邱氏、徐氏,连同拉架的陆之洲脸上,都分别挂了彩。
邱氏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理智这才稍稍回来。
她瞥了一眼阮佩云的肚子,忍下了胸口的浊气,对着裴夫人说:“让夫人看笑话了。”
裴夫人让人奉了茶,勉强自持说:“这件事发生在云家的山庄里,于情于理,我都脱不了干系,自然会希望你们两家能够将事情谈拢。”
这话说得漂亮,但目前摆在阮陆两家人面前的,也就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阮士昌娶妻,要么陆之妍去告。
徐氏自觉有了儿子撑腰,便不再怕。
她退到陆之洲身后,还顺带告了阮流筝的状,说她留在陆家村的人是如何如何苛待她的。
陆之洲摆摆手,不愿再听。
他第一次对徐氏有了厌烦,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分不清主次?
“陆夫人,我家妹子是女子,名节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如今她……与阮公子既是有了夫妻之实,那日后定是再难嫁人……”
陆之洲话还没说完,就被邱氏冷冷打断:“是,我也知道女子与人有了夫妻之实是再难嫁人的!想必陆大人也十分清楚!只是你们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值得我们去攀,谁知道是不是你妹妹瞧着我们将军府的门第,才诱骗了我昌哥儿去了她的房!”
阮佩云面如纸色,紧张地看向邱氏。
但邱氏理智尚存,她只是想要恶心陆之洲,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将阮佩云与他的事说出来。
果然陆之洲在听了邱氏说的话后便被逼出了汗。
阮流筝抢在徐氏开口前先说道:“姨母,各位夫人,如今两家长辈也都在这里了,希望姨母给我们两家人一些时间,让我们私下好好商量。”
邱氏难得没有反驳,她也确实不想再在众人面前丢脸,附和道:“阿筝说的对。”
裴夫人应允了,带着其他夫人下去用膳,将正厅留给他们去谈,还顺带抓走了想要继续留下来看戏的萧乐安。
见众人都走了,陆之洲这才微微有些放松,他此时主意全屋,完全是被阮流筝的话带着走。
“二伯母,母亲,如今三妹妹与二哥哥铸成大错,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情投意合,如今摆在咱们两家人面前的,也就只有一条路了。”
“那可不成!”邱氏断然拒绝:“我绝不会同意让陆之妍当昌哥儿的正头娘子!”
开玩笑,对于阮佩云与陆之洲的事她能同意,那是看在阮佩云是嫁过去的份上。
可阮士昌不一样!
阮士昌是二房唯一的男丁,邱氏看得比什么都重,他的正头娘子之位,是绝不可能让陆之妍这样门第的女子给占了去的!
“二伯母稍安勿躁,我亦没有说让三妹妹嫁给二哥哥做正妻……”
徐氏有些转不过弯来:“你什么意思?不做正妻那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阮流筝的语调柔柔的,像是没有一丝攻击性,只是一个想要尽量解决事情的中间人。
“二伯母如今对三妹妹不熟悉,不想让她进门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三妹妹如今也是失了……身子的人,除了二哥哥,不好再嫁给他人。依我看,如今倒只能折中,让三妹妹先以妾室的身份嫁给二哥哥。一来能够堵住悠悠众口,不再对你我两家指指点点,只当是三妹妹与二哥哥情投意合;二来若日后三妹妹与二哥哥琴瑟和鸣,再提为正妻也不是不可。”
徐氏皱着眉头,她想不到那么深的地方,但直觉觉得让自己女儿嫁去阮家做妾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正要拒绝,却又被阮流筝的话给拦下了。
阮流筝转过身,用只有她和陆之洲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母亲,你就算不为三妹妹考虑,也得为相公考虑啊!”
徐氏一愣,不明所以,陆之洲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
“母亲久在老宅,不清楚情况是自然的,相公难道也不明白?如今言官早是参过相公品行不正,若因为三妹妹的事,让陆府与阮府再起争端,最后对簿公堂,相公可别想着让我再替你去说情。”
如今她利用起萧泽安可是毫不手软,此时面上还刻意冷了脸,用来吓唬陆之洲。
前世里,陆之妍仗着徐氏,何尝将她这个二嫂放在眼里?
就算阮流筝再怎么真心待她,要什么给什么,也换不得她的一句好。
甚至乎还帮着阮佩云牵线搭桥,阮流筝被赶出陆府的事,可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如今是谁递了刀子虽不可知,但她怎能不趁机捅上一刀呢?
前世的陆之妍究竟有没有得一个好姻缘,她不知道。
但今世想要攀上高枝变凤凰的梦,怕是就要掐灭在她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