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
“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如何?”
在听到一半的时候,路仁嘉的脸色就开始有些不对了,他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而当林夕说完全部下联后,他的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的出来!!”
望着对面脸色忽红忽白的路仁嘉,林夕不由得轻笑一声。
小样儿,真当哥的名联观止是白看的吗?
整不死你!
“路先生这般表情,是不是对我这副下联还不甚满意啊?没事,不满意的话,那我还有几副俗联勉强可对,您且听听:读书亭,读书声,读书亭中读书声,书亭千古,书声千古!”
“彩云间,彩云天,彩云天上彩云间,云天永久,云间永久!哈哈哈,如何,够不够中意,不够的话我还有!”
林夕对下联就像完全不用思考一样,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竟又是两对妙联绝句被他脱口而出!
路仁嘉此刻已是脸色惨白,手指微微颤抖着,望着林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夕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嘲弄,悠悠道:“路先生,区区在下恰好也有一副上联,想要班门弄斧一番,不知你愿不……”
路仁嘉闻言面色猛地一转,他对自己的文采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既然还有机会,那他就一定能够扳回一局挽回颜面,因此不等林夕说完便迫不及待道:“请赐教!”
见路仁嘉上钩,林夕又是一声轻笑:“我这上联倒也简单的很,想必路先生一定能轻松应对,我的上联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路仁嘉本来刚有些好转的脸色,立马又红了起来!
江南这混蛋!
他刚刚明明都已经连出了三副对句,可现在竟然又作出了一副相同格局的上联来为难自己!
可偏偏自己就是没有对句可对,这可真是要命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出的对联,却连个像样的对句都没有,那可就真的丢大人了!
看着路仁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林夕也不着急催他,好整以暇后才慢慢道:“路兄,尽管慢慢想,我也不急的!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先回去睡上一觉,咱们晚上再见啊,哈哈哈……”
路仁嘉额头上青筋暴起,不过总归还算是有几分急智,难看的脸色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稳定好情绪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正所谓出对容易,对对难,江南先生确实高才,只不过此格局已经对过多次,再对也没什么意思,你我又何必只拘泥于这一联呢?”
话说的虽然滴水不漏,但在场众人又不是傻子,大家都看出来了路仁嘉就是黔驴技穷,无对可应!
这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林夕洒然一笑,故意说道:“哦~我还以为是路先生对不上来呢,原来只是不屑应对啊,果然大才,不愧是诗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啊!”
一旁评委席上,先前诗协那几位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先生们,早就备好了宣纸狼嚎,不仅龙飞凤舞的将林夕刚才所对的对联一一抄录下来,而且还很离谱的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围起一个小圈,逐字推敲起来!
他们是越看是越觉得林夕所对的这几幅下联绝妙无比,任何一句都跟路仁嘉那副上联珠联璧合,天衣无缝!
当真是神来之笔啊,不愧是能写出《过洞庭》的大才,果然胸怀锦绣!!
几位老爷子旁若无人的连连赞叹起来!
一向心高气傲的路仁嘉何时受过这种气,此刻他心里早已是将林夕恨得要死,但僵硬的脸上又不得不强挤出几分笑容:“江南先生果然才华过人,仁嘉佩服至极……”
这话一出口,他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本想借着本次诗会踩着江南一举成名,却反被一通羞辱!
林夕倒是显得漫不经心:“路先生言重了,既然是诗会,大家的目的无非也是以诗会友,我知道刚刚是路先生手下留情了,根本不屑于对那种能轻易便能对出的下联,我刚刚也不过是侥幸过关,心中实在是不胜惶恐啊!”
林夕这文绉绉的话一出,再配上他现在这副漫不经心的口气,路仁嘉脸上顿时又是一阵扭曲。
看着路仁嘉那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明明怒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林夕嘴角微微一扯,终于还是强忍住笑意。
“且慢!”
已经彻底过瘾的林夕转身正欲下台,可不远处一扇隔间中却突然有人出声叫住了他。
循声望去,一位华服老者掀开竹帘从一扇隔间中缓缓走出,老人神情和蔼面带微笑。
“诶?这不是路老吗?”
“路会长今天也到场了吗?”
“多新鲜呐,怎么说路老也是诗词协会两位副会长之一,诗词协会又把自家的中秋诗会跟大赛合并举办,这么大阵仗他为什不能出席?
“那要这么说的话,路老这种文坛巨擘,为什么又不是评委呢?”
“避嫌呗!你们以为这次诗会为什么这么巧合的要跟一场比赛合办?”
“还有,你们可别忘了,路仁嘉可是他的亲孙子!”
“嘶……那可有好戏看喽!”
隐约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林夕实在是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江南小友说得好啊!诗会诗会,自当以诗会友,那首《过洞庭》我也曾品读多遍,确实是难得一闻的绝世好诗,不过那终究只是一首参赛诗词,恰逢今日又是中秋诗会,在场的众位嘉宾中,也不乏年轻一辈中的俊彦才子,不如大家就以中秋为题,场地不限,互相切磋交流一番,不知江南小友,意下如何?”
路瑾笑的和蔼,要不是自己从老关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而且此时路仁嘉还站在台上尴尬的不上不下,林夕没准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这老头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站出来出来当和事老打圆场,话里话外的意思还隐隐透露出一种,他不相信《过洞庭》会是自己所写的意思。
其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这是打了小的,老的气不过,站出来给撑腰了啊?!
而看台上,前一刻还心如死灰自觉颜面尽失,站在台上浑身不舒服的路仁嘉,突然见到自家爷爷站出来,还入座评委席为自己解围,立马也是精神一振。
他自信只要不是刚才那副“绝对”,林夕绝对不可能再难住自己,更何况接下来要比的可是自己更加擅长的诗词创作,他决心一定要在这一局扳回颜面!
路仁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即道:“路会长说的是,楹联不过助兴而已,文人相斗,自当以诗相对,我……”
听着路仁嘉絮絮叨叨个没完,林夕皱起眉头,冷冷的看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眼,也不咬文嚼字儿了,直接打断道:“这有什么好比的?肯定是你输啊!”
“好大的口气啊!”
听到林夕这么说,路仁嘉心头大怒。
“江南,你要是不敢跟我比,我也不为难你,朝在场的诸位低头认个错也就算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输的肯定是你。”
林夕叹了口气,心想为什么总有人喜欢逼自己做这种事情呢?
要论诗词歌赋,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他可是李杜苏三神附体,坐拥五千年诗力加成的怪物!
别说是你路仁嘉了,就算是让你爷爷上,我也还是这句话!
“荒唐,你以为自己偶有灵光写出一首还算不错的诗词,就能小瞧天下群英了吗,你以为你是什么,诗坛大家吗?!”
“群英?”林夕扫视了一圈,鼻中嗤一声。
“行,那你说怎么比?”
他也不想废话了,既然这姓路的自己作死,那自己就成全他!
“好!”
听林夕这么说,路仁嘉还自觉计谋得逞了,立马笑着朝评委席一抱手,然后走到看台边缘。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转过身面朝评委席连续迈出几大步。
“……5、6、7!”
七步之后,路仁嘉站定,大声朝着评委席道:“路会长以及诸位评委们,七步至此,至此落笔,并效仿古人大声诵之,来让诸位评委以及全场所有嘉宾们共同评定输赢,如何?”
台下事不关己的众位嘉宾们一听,不由得纷纷大声叫好!
他们心中都明白得很,看来今天路仁嘉与江南是彻底对上了,不拼的一方大败亏输,看来是不会罢休了!
“妙啊!”
“这法子有趣的很啊!”
“我同意!”
不等其他评委们发话,那几位品读完楹联的老爷子率先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而且对联对到眼下这个地步,也确实没有了半点再对下去的意义,其余评委凑在一起简单商量了一番,随后又纷纷看向了路瑾。
见路会长似乎还有些乐见其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反对的迹象,便也一致决定,立即进入下一环节!
赛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