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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最终降落在顾时肆在法国的私人庄园里。
下飞机的时候正值当地上午八点整。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姜酒几乎都在用补觉的方式来沉淀心情，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多想，也不敢深想，只想安安稳稳地先把孩子生下来。
目前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孩子，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先吃点早饭好吗？”
顾时肆一直小心翼翼走在姜酒身侧，跟她保持着十分恰当的距离。
下飞机前他就让管家把庄园里里外外都仔细清扫了一遍，任何尖锐石子或者容易打滑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地面上。
“谢谢顾总，在飞机上已经吃过蛋糕，我现在不饿。”
姜酒驻足在门前，心情有点复杂，“顾总，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顾时肆将外套披到她身上，“你跟我去后山。”
“好。”
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跟云玺府邸相差无几，姜酒坐上庄园的观光车，二十分钟后绕上了后山。
后山有很多品类的葡萄架，车从架下穿过，顾时肆顺手摘了一串，“尝尝，这是今年新育出来的品种，据说葡萄对宝宝视力发育好。”
他侧目看向姜酒，眉目间染上温柔，“如果孩子像你，眼睛一定很漂亮。”
姜酒接过葡萄，莞尔一笑，阴霾了许久的心情在联想到宝宝长相的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柔软。
手里的葡萄是颗颗饱满的碧绿色，彷如晶莹的绿宝石。
“谢谢你顾总。”
“姜酒，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车在山顶停下，姜酒抬眸就看到了一大片玫瑰花，她心里晃荡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身侧的顾时肆，只见他刚刚还温润的目光，此刻忽地沉淀出几分悲凉。
他没说话，她便继续跟在他身侧，直至看到玫瑰花中间的那座坟。
上面刻着五个字。
吾妻，沈清和
姜酒脚步不自觉放缓了下来，心里也莫名地生出几分沉痛感。
关于姜泽言和顾时肆之间的较量，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最终还是将他们归类于纯粹的商业竞争关系。
他们相互制衡，也相互合作，所以他们亦敌亦友，也避免不了冲突。
只是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人命，还是顾时肆的妻子？
姜酒屏着气息，走到墓碑旁，顾时肆拿出手帕擦拭着碑面上积落的灰尘。
“那场车祸，离开的不仅仅只是姜泽川。”
他喉结滚动，压抑着声线里的沙哑，“还有我的未婚妻沈清和。”
姜酒很聪明，几乎一秒猜出顾时肆心中所想，“顾总，你是不是在心里一直认定那场车祸是姜泽言制造的？所以你把沈小姐的离世怪罪在他头上？”
顾时肆手心一顿，随即紧握成拳，“姜酒，豪门内斗远比你想象中更没有人性，哪怕是亲兄弟。”
“那场谈判本应该是姜泽言去，但他却中途说服了自己的亲大哥，代他去，紧接着车毁人亡，他取而代之成为姜家掌权人。”
“这么多年，他查出什么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查不出来，而是凶手就是他自己！”
顾时肆突然发了狠的语调，让姜酒下意识捂住小腹，后退了几步。
意识到自己失态，顾时肆拳心抵了抵眉，平复住情绪，“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带你来只是希望你和孩子平安，没有别的想法，你别害怕。”
姜酒没有害怕，只是很诧异，“顾总，你有证据证明那场车祸的始作俑者就是姜泽言吗？”
他缓缓汲气，“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冤枉他？”
顾时肆转过身，“我冤枉他？”
姜酒上前两步，“这些年他因为大哥的意外，一直过得很压抑，他也想查出幕后的凶手，也确实一直在查，顾总，那场车祸绝不是姜泽言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顾时肆笑了一声，只觉得眼前的姜酒天真的让他心疼。
他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可手抬至一半，还是强忍住落了回去。
“就算他已经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还是选择相信他？”
姜酒唇角抿出一丝苦涩，“感情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不是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牺牲手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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