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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言重新坐回轮椅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剧烈的疼痛感没有让他忽略掉刚刚的那一点点知觉，他的腿不再硬邦邦像一双木头，他确确实实开始有感觉了！
“姜泽言，你感觉怎么样？我刚刚看到你的脚有反应了！”姜酒蹲在他身前，满眼心疼地给他擦汗。
姜泽言缓了缓，握住她手心，“我会重新站起来。”
姜酒几度哽咽，“你会，你当然会了！”
“我再练一次。”
护工劝道：“二爷，复健也要适可而止，循序渐进，不能过度，否则会给您造成更大的伤害，您还是下午再练吧。”
“不急这一会，你浑身都湿透了，先去换衣服，万一着凉发烧，你一觉醒来又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姜酒将淡盐水喂给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加油打气，我老公是世界上最棒的！”
姜泽言就着水杯的高度喝了大半，“好，听老婆的。”
姜酒含泪一笑，在姜泽言简单擦拭过身体，换完衣服后，两人折回姜泽川的病房。
纪澜已经走了，病房内只坐着姜泽川一个人，他眼神空洞，唇色发白，见谁都是一副淡漠至极的表情。
“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跟他单独聊聊。”
姜酒不肯，“我不放心，万一他装的怎么办？”
姜泽言安抚她，“他腰上被固定了锁链，离不开床，他是不是装的，我必须亲自试探才有底。”
“好吧，那我在门口等你。”
姜泽言独自进了病房，姜酒就守在门口，池萱陪在她身边，“放心吧老板娘，不会有事的。”
“可我就是心慌，眼皮子隐隐跳动，刚刚姜夫人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池萱叹了口气，“姜夫人也是可怜人，一辈子都以姜家利益为主，所以单看这一点，她应该不会包庇姜泽川，否则那天她也不会亲自下手，只是到底是亲生母子，心里肯定纠结，难受，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的气场。”
姜酒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而是谨慎留意着病房内的动静。
看到姜泽言，姜泽川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长得跟我一样？”
姜泽言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清冷的瞳孔里闪过几抹复杂，“只是皮囊相似而已。”
姜泽川稍稍歪了下头，“你是在暗讽我心黑吗？”
“你的心黑不黑，自己不知道吗？”
姜泽川依旧茫然，“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说车祸的事情。”
姜泽言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那年本来是我去国外洽谈合作，我临时有事去不了，本想把合作事宜推后，可你觉得这样有损姜家信誉，主动提出代我去谈。”
“最后是你去了，谈完合作回酒店的路上，在海桥上发生连环追尾车祸。”
“你前面一辆双侧大巴车突然侧翻，你们刹车失灵被迫撞了上去，紧接着十几辆车接连相撞，挤压，爆炸，火光冲天，连警车和救护车都被堵到了桥尾，根本上不去。”
“现场足足烧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救援人员，所有人无一幸免。”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姜泽川依旧面无表情，“听你这么说，我是九死一生才活到今天？”
“但是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姜泽言盯了他一会，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大哥，你或许瞒得了别人，但你瞒不了我。”
姜泽川微愣，看向姜泽言。
“你佯装得很好，可惜看我的目光里仍有恨意，杀意，这一点，你掩藏得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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