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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的奇怪的是，
谭雅丽从楼上下来了，但却没见娄晓娥的身影，这让吴有德有些奇怪，莫非没在家？
可不应该啊。
如果没在家的话，娄振华刚才会喊娄晓娥，让她下来？
这不合逻辑不是。
“呦！大作家来了！欢迎欢迎~~”
“谭太太，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更胜往昔啊！”吴有德站起身笑着说道。
这话不是虚言。
谭雅丽穿着一件紫色羊绒面料的裙子，头发高高挽起，上面插着一根翠绿翡翠簪子，脖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垂在胸口。
简单大方，却不失雍容典雅。
贵妇人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谭雅丽也打量了一番吴有德，嫣然笑道：“还是你会说话，呵呵~小吴你可有阵子没来啦！”
“坐坐，坐下说话，等会儿别走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那敢情好，谭家菜令人回味无穷！”
“呵呵~好，中午你多吃点儿，我去厨房看看。”
目送谭雅丽离去，吴有德这才又坐到沙发上，转头看向娄振华，问道：“小娥不在家？”
“在啊，可能是在上面忙什么吧，也有可能是在睡觉。”娄振华说。
顿了顿，
他又笑道：“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年我是看出来了啊……
哈哈，今儿来有啥事儿？”
这话听上去似是有贬低之意，有点说吴有德太现实。
不过，吴有德明白娄振华并非是这意思，如果他真是这意思，就不会自己主动提起，开门见山问自己了。
能这么直白的问，说明他没将自己当外人。
这番话，其实也就是调侃一番。
吴有德笑了起来，竖起一根大拇指，“娄厂长还是那么英明！”
“哈哈，这个马屁我就笑纳了。”
娄振华大笑，然后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雪茄盒，看到吴有德示意不要，他就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翘起二郎腿美美的抽了一口。
“说说吧，我倒是也挺好奇，你有啥事儿？”
吴有德笑道：“我想买座院子。”
？？？
正抽雪茄的娄振华突然一滞，然后“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就……就这事儿？”
娄振华一脸惊讶的看着吴有德，他还以为是啥了不起的大事儿，没想到会是买房子。
那这事儿还不简单吗？
有钱就买啊！
没钱？
不可能！
他不认为吴有德会没钱，别的不说，当初那批物资自己可是给了将近一百万。
吴有德作为中间人，肯定要赚一些。
随便赚点，买个房子还不是绰绰有余？
娄振华心思电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好奇道：“什么院子？那院子不好买？”
吴有德就笑了起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你都不用说的太详细，人家就懂你意思了。
他笑着点头，又拍了一句，“厂长就是英明！”
“哈哈，赶紧说，你想买什么院子不好买？”娄振华道。
“恭王府。”吴有德说。
“咳咳咳咳！！！！”
“哦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娄振华脸色涨红，咳嗽个不停，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赶紧把雪茄放下，他不敢再抽了。
他担心等会儿万一吴有德再说点儿什么惊人之言，把自己给呛死……
“咳咳……咳咳咳……”
正在厨房安排午饭的谭雅丽听到声音，赶紧走了出来，然后她就看到娄振华咳的止不住，吴有德在旁边无辜的看着，茶几烟灰缸里一根燃着的雪茄。
“怎么了？被呛住了？”
“喝点茶顺顺气。”
谭雅丽走过来轻轻拍打着娄振华的后背，娄振华又咳嗽了几声，然后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有德。
“咋会想着买恭王府？你为啥要买恭王府啊？”
“啊？？？”
谭雅丽也惊呆了，懵懵的看着吴有德，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德，你……你要买恭王府？？？”
吴有德摸了下鼻子，嘿嘿笑了笑，“我倒是想把整恭王府买下来，但我估计……这不太行吧？”
“……”
谭雅丽无言以对，她转头看向了娄振华。
娄振华皱眉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会比较麻烦，而且……”
“有点太招摇了！”
他抬头看向吴有德，“还得准备一大笔钱。”
招摇……
算了。
吴有德笑道：“钱不是问题，可我这人不喜欢招摇，也不喜欢被人找麻烦，我还是只买一部分吧。
恭王府我已经了解了一下，觉得它中路的后院儿比较不错。
那里距离什刹海最近，风景算是最好的，开窗就能看到湖面。
厂长，您人脉广，您看有没有买的门路？”
中路后院儿……
娄振华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吴有德希望他帮忙买下整个恭王府。
不是办不到，而是不好办。
而且，虽然是吴有德买，但却是他娄振华出面找的关系，外人也肯定会联想到他身上，这势必会为他招来不少流言蜚语以及争议。
当然，
如果吴有德开口，就是想买下整个恭王府，娄振华也肯定会答应，也肯定会尽力帮忙。
不过，如果能避免麻烦，那肯定是避免了最好。
单单拿下中路一个后院儿，这难度锐减百分之九十，娄振华笑着点头，欣然答应。
“成，那我这两天先了解下，看看现在恭王府是归哪个部门在管。其实要是就这事儿，你也不用来找我。
你现在可是名震全国，人尽皆知的大作家。
你要是只想买一部分院子，直接去，我估计就行，人家肯定会卖你这个大作家的面子。
哈哈哈……”
吴有德却是自嘲一笑，“可是我连这恭王府现在归谁管都不知道，更别提上门了。”
“哈哈，那我先了解了解，这事儿不难，那房子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废物利用起来。”娄振华说。
谭雅丽笑盈盈的调侃道：“大作家以后可是住王府的人了……”
“那儿就风景好点儿，风景好，灵感就容易激发出来，方便我创作，要不然我也不买。”吴有德就笑呵呵的信口胡诌。
聊完这事儿，
吴有德又问起了现在轧钢厂的情况，提起这个，娄振华脸上的轻松之色就敛去了不少。
他沉声说道：“厂子越来越大了，人越来越多，也不好管理了……”
“哈哈哈哈。”
吴有德没忍住，大笑起来。
娄振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有德乐呵呵道：“这是必然结果啊，厂长，您不应该抱怨这个，应该早就有所预料才对。”
娄振华扶了扶额头，苦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也确实有预料，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
难免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啊！”
何止不甘心？
恐怕骂娘的心都有了吧！
吴有德暗自在心中腹诽，以前轧钢厂是私企，全都是娄振华一个人说了算，他想咋就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让谁滚蛋谁就得麻溜的滚蛋……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得顾忌对方是谁的人，顾忌如果让对方滚蛋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甚至，还可能出现自己的意见被否决的情况。
这如何能忍？
可不忍又没办法！
想了想，
吴有德直接了当的问道：“厂长，那您如今在轧钢厂的话语权是多少？或者……
这轧钢厂，你说了还算不算？”
娄振华点头，沉声道：“我当然说了算。三分之二的话语权都在我手里，不过就是……
时常都得多方考虑，多方权衡，很是费神！
明明很简单一件事，但却得花很长时间，很麻烦的把它做好！”
这多正常，以后还会更夸张。
不盖一圈儿章，哪能体现出权力的存在感？
吴有德道：“厂长，既然已经入局，那就得遵守局中之规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也避免不了。”
娄振华微微点头。
话锋一转，吴有德又道：“厂长，未来您有何打算？”
“有德，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话直说。”娄振华说。
吴有德笑道：“轧钢厂做的再大，挣的再多，如今也不是您的了，诚然您也能因此获益良多。但我觉得……
它还只是一块跳板！
跳板跳板，通过它，可以跳到更高的地方，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厂长您觉得呢？”
娄振华不置可否，又拿起了雪茄，狠狠吸了一口，“你继续说。”
吴有德又道：“您现在已经是侍郎，这级别已经不低了，如果外放到地方……
这最起码是一个布政使！
掌管一省之地行政和税赋，妥妥的封疆大吏！”
顿了顿，
吴有德接着说道：“如果不外放留京的话，那就是部堂了……
以您的能力和经验，工业部、商业部，您都大可去得，侍郎之名名副其实。”
他笑呵呵的看着娄振华，“这两个去处，无论哪个都比您现在的处境，要强的多吧？”
娄振华点头承认。
其实，这些他也都想过，想的还不少，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主动要求拿自己的厂子来改制。
他所图的无外乎就是一条捷径，一条通往金字塔高处的捷径。
官本位思想，在这个国家里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之久！
这是刻在每个国人的基因里的！
人人都想当官，都觉得当官好，当官前途无量，闪闪发光，就连娄振华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事实真是如此吗？
是的。
事实确实如此。
吴有德以一个七十多年后的未来人身份，他可以拍着胸口，理直气壮大声的说：当官好，当官真的好！
到底咋好？
太多了，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吴有德就认为，存在即合理，尤其是那些存在了数千年的东西。
很多人鄙视国人基因里的“官本位”思想，觉得他们愚昧无知，其实，这是真理好吧？！！
思索片刻，
娄振华道：“外放并非易事。”
“没错。
吴有德道：“所以，我觉得您目前最应该做的是进一步壮大轧钢厂，提高其产值，提高其盈利能力。
现在全国都在公司合营，如果轧钢厂在您的领导下能做到这一步，这就是给众人树立了一个极其优秀的榜样！
这样，也能让上面的人脸上有光。
同时也证明了您的能力，一举三得！！”
“嗯……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件事……”
娄振华皱眉，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如今轧钢厂的体量已经不小了，想再进一步，谈何容易？”
吴有德凝眉不语。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阵寂静之中，两人都在想着心事。
不知不觉间，娄振华手中的雪茄已经燃至一半，就当他准备结束这个话题时，吴有德突然说道：“开设分厂。”
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直接把娄振华给砸懵了。
“开……开分厂？？”
“没错，既然现在本厂已经发展到瓶颈，很难继续往上，那不如从这个桎梏中跳出来，另起炉灶。”
“那在哪里开设分厂？钢铁厂选址可是有很多要求，很受原材料的制约。”
“当然是在有铁的地方。”
吴有德笑了笑，淡淡道：“哪里有铁，就在哪里建厂。分厂可以改变轧钢厂现有的生产模式，采矿、冶炼、成型轧钢，一条龙生产。
这样就可以自给自足，完全不需要从外界采购矿石，还节省了一大笔运输费用。”
“能这样的话，当然好。”
娄振华点头，这种生产经营模式的好处他知道。
其实以前他手里就有一个小型铁矿山，正是有了那个矿山，这才建立了轧钢厂。
不过后来那个矿山资源日益枯竭，轧钢厂就开始从外界采购矿石。
娄振华叹了口气，“可是铁矿不好找啊，这玩意儿都是埋在地下，还大多都在深山老林里。
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富矿。
全凭运气……”
吴有德笑呵呵的看着他，见他又吸了一口雪茄，就冷不丁道：“我知道啊，我知道好几个呢。
其中一个就离咱们京城不远，很适合轧钢厂开设分厂。”
“咳咳咳咳咳！！！！”
“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娄振华呆滞片刻后，脸色涨红，胸腔剧烈起伏，再次爆发出一阵咳嗽。
“你说真……咳咳咳……真的？”
“咳咳！有德咳咳咳……你真知道？”
身体很难受，他却顾不得这些，眼睛瞪的溜圆死死盯着吴有德，急声追问道，脸上更是充满了迫切，急不可耐。
面对他那吃人般的目光，
吴有德笑呵呵的点头，“真知道。”
“有德，兹事体大，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娄振华说。
吴有德道：“这简单，您可以雇佣一支勘探队，先去那个地方看看，仔细勘探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对对对，没错儿没错儿……”
娄振华霍然起身，双手握在一起，兴奋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明显是激动的不能行。
“先勘探看看……先看看……”
“有德，那地方在哪儿？”
吴有德刚才既然主动提到，那就是存心想告诉娄振华再帮他一把。
此刻娄振华询问，他直接说道：“燕山。”
“燕山？”
娄振华心中稍定，果然距离京城不远，不过燕山也不小，全长几百公里又支脉众多，想在其中找到一个矿，无异于大海捞针，绝非易事。
他又问道：“燕山哪里？”
“燕山脚下，滦河之滨，唐山迁安。”吴有德说。
这已经够详细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娄振华听完，顿时喜不自胜、喜上眉梢、心花怒放。
“哈哈哈哈……”
“迁安，迁安！好好好！”
“好好好啊，哈哈哈……”
“有德，你先坐会儿，我去书房打几个电话，我现在就安排组织人手。”
娄振华已经坐不住，得知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他迫不及待就要去验证一下，如果是真的……
那可就起飞了！
耶稣都拦不住！！
吴有德点头，示意他该忙忙，娄振华兴冲冲的就上了楼。
……
吴有德告诉娄振华的这个消息，并非杜撰，而是确有其事。
那燕山脚下的迁安境内，
真有一座已探明铁矿储量“五亿”吨的大型铁矿，而且还是一座露天铁矿，在整个亚洲都能排的上号。
后世大名鼎鼎的首钢，就是这座铁矿的主人。
这座铁矿是首钢的主要原料基地之一，位列全国十大铁矿之一！
只不过现在吴有德把这座铁矿的位置告诉了娄振华，那以后就没首钢什么事儿了，说不定以后的红星轧钢厂，就能取代首钢的地位……
想到这里，
吴有德突然感觉挺有意思，有一种改变历史大势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提供的情绪价值非常奈斯，让他很爽。
可惜的是，无法与人分享，只能自己慢慢品味，偷着乐。
想着想着，
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喂！！你笑啥呢？！！”
一声娇喝在吴有德耳边炸响，直接把他吓了一个激灵，瞬间回神，猛的转头。
顿时，
映入眼帘一张巧笑倩兮，又娇嗔薄怒，还如花似玉的俏脸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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