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有些羞愧的红着脸道:“如今世道艰难,我全家只剩我孑然一身,我是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一开始我们也是打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口号,只是时间一久大家就被欲望所驾驭,开始肆无忌惮了。”
张五哥见有不少人受伤,他也懒得再跟杜立三掰扯,直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再作恶多端了。”
杜立三有些尴尬的道:“我杜立三今天说的话,就是钉在地上的钉子,一定说到做到。”说完他抱拳一转身道:“告辞!”
张五哥这才让到一边,府上的家丁们也给土匪们让出一条道。
“东哥!”
奚子淇和何氏也从人群后方来到谢文东的跟前,奚子淇一看到谢文东就拥了上来,扑在他的怀里。
谢文东立马问道:“子淇,你没事儿,你和岳母大人没事吧?”
“没事,我和母亲都没事。”奚子淇更加抱紧了谢文东道。
“那就好,我听到后院的喊声,我想冲过去帮忙,没想到被那帮匪徒给拖住了,当时真是急死了。”谢文东还有些后怕的道。
“当时后院是有人偷袭,但是被我的飞针,射死了三个喽啰,姐妹们齐心协力绑了一个,另一个小头头被吓跑了。”奚子淇道。
谢文东揽住奚子淇的腰,紧了紧道:“好好好,你太棒了!”
说完他轻抚了两下奚子淇后背,松开手指向一旁道:“子淇,今天我们奚府,可幸亏了张五哥啊,他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谢文东走上前去,开心的拍了拍张五哥的肩膀,连连道:“哎呀,不错,没想到啊,我们奚府竟然藏着一个武林高手。”众人同时都对张五哥投来钦佩的眼光。
谢文东一边夸奖一边围着张五哥不住的打量,弄得张五哥有些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道:“谢先生,大小姐,奚夫人!马棚的马该喂了,我先下去了。”说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谢文东这才表情严肃起来,对一旁的左安民道:“当然也要感谢左镖头和三合镖局的兄弟们,愿意迎难而上,不计生死,倾力相助。”说完他就要鞠躬。
左安民一把托起谢文东道:“谢先生过奖了,这些都是我们做镖师的分内之事。”
谢文东鞠完躬后,又朝府里的家丁鞠了一躬道:“我也要感谢府上一起同生共死的各位,我谢某人在这里谢谢大家!
我同时承诺,凡是这次不幸离世的,发放抚恤金和丧葬费,受伤的带薪休假,同时补五个月月钱,今天所有参加的家丁,每人补贴三个月月钱。”
众人一听,一下欢呼起来,但想起地上躺着的伙计们,又冷静了下来。
谢文东吩咐柱子和喜子道:“那你们两个没受伤,就辛苦一下,把这些兄弟们好生安抚,他们与我们一同拼过命,决不能亏待他们。”柱子和喜子听完连连点头。
“哎,对了,汪老东家的那两条獒犬呢?”谢文东忽的想起来问道。
一个家丁把他带到院角道:“谢先生,你看!”
谢文东一看,养狗人和一个家丁被杀了,两只狗都倒在了一块肉前。
那家丁道:“昨晚我看到两只狗吃着什么,很快就倒地没了声响,紧接着从院墙上跳下来几人杀了养狗人,我们两个家丁路过另一个被杀,我是侥幸才逃脱的。”
谢文东道:“原来如此,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谢文东抬着两只獒犬,带上汪老东家借的银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汪府。
汪泰和听说了奚府打退了那“呼兰大侠”,也很是替他们高兴,于是开心的亲自出来迎接。
谢文东指着由八个人抬的两只獒犬道:“汪东家,这两只獒犬没什么问题,就是吃了土匪的迷药,导致现在还有些不太清醒。”
汪泰和听完谢文东打退土匪的事迹,他走到一只獒犬旁,揪住它的耳朵,那獒犬“嗷嗷”叫了两声,还流出一嘴的哈达子。
汪泰和给这獒犬的头上来了一巴掌,调侃的笑道:“我让你去帮忙助力的,你们倒好就知道吃,还险些坏了大事。”
谢文东听罢,哈哈大笑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他手指着后面的一队银车道:“汪老东家,这是您借给我们的银子,我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了。
我听说你喜欢收藏些小玩意儿,我这里恰好有一样,我也不怎么懂,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以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说完他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汪泰和。
汪泰和一番客套后,还是接过了锦盒。
谢文东继续道:“那被杀死的养狗仆人,抚恤金和丧葬费都由我们奚府来出,我们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请汪老东家放心。”
汪老东家边打开锦盒,边随意地道:“那好说,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
锦盒打开之后,一道精光闪烁,他“哇”的一声道:“好东西,这太名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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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道:“我看汪东家很喜欢,既然喜欢就收下吧,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这相比您对我们的帮助和信任,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汪老东家拿出那颗夜明珠,对着亮光看了又看,爱不释手。他满意的笑道:“那老朽就尊敬不如从命了。”
谢文东道:“汪东家,我听说您最近都在家里捯饬些花花草草,收藏和盘一些古玩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去休宁看生意了。”
汪老东家轻轻的合上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叹了口气道:“谢先生,你应该也知道了,如今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我们这些老字号都处于半开张的状态,我也基本是进入养老生活了。”
谢文东试探着问道:“汪老东家,我们徽州府的商人向来是最有商业头脑的,也是最有商业嗅觉的,怎么会如今生意逐渐萎缩呢?除了我们传统的生意外,有没有试试比如丝茶、瓷器之类的贸易。”
汪泰和道:“其实茶叶我们有经营了多年,只是这几年到处叛匪作乱,导致商路断了,这贩茶的茶道也断了,更别说丝路和贩瓷器的贸易了。”
谢文东不解的道:“既然是传统的生意了,怎么都这么些年了,就是没有人去走通它呢?”
汪泰和看了谢文东一眼道:“李家和我们汪家前几年都去过几个批次的商队,有的被叛军截杀全军覆没,有的一路人员钱财折损,茶没贩到最终弄得损失惨重,所以就再也没人敢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