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沛县,冯五说,秀才家只能有两个奴仆,如果愿意每个人交十两银子的税呢,最多可以养五个。秦文之前没接触过,觉得也没关系,这些人也太可怜了,虽然不能帮助所有的人,但是既然遇见了就要好好对待,对于新世界的人的思想,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无法接受。
“冯五,这里有识字的吗?”秦文在想,选的几个奴仆一看不是干过活的,这样的奴仆没市场,大多数人买回来就是出苦力的,主要用在矿上,今天买这些应该是犯了事人家的丫鬟或者小姐。
“东家,这个我没问,要不您去看看?”按照冯五的意思,虽然贵点,买些男奴回来,有力气能干活,女奴除了伺候人,啥也不能干,因为正常人又不能娶奴当老婆,这本来就是个女多男少的世界。
“那我去看看。”秦文来到他们居住的房子,看见一个房间里地上铺了一些草,五个女奴和一个小孩子挤在一起,身上穿着仅能遮羞的衣服,浑身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
“冯五,我不是让你好好招待她们吗?为什么衣服还没换,也没洗澡。”
“东家,不是我不给他们洗澡,是那个井没水了。”冯五委屈地说道。
“井没水了?”秦文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井没水了,是有人在搞鬼,不让收水费,就不让井有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井的水要怎么控制呢?秦文思考了很久也没思路。
“是的,说没有钱孝敬井神,井神一气之下就不出水了。”
“衣服给她们买了吗?”秦文先不管井的事情,处理完这几个奴仆再说。
“东家,买了,买了,但是没有水,没办法洗澡,现在换上就脏了。”冯五解释道,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秦文皱了皱眉,这个没水的问题还是要解决,这里最起码住着上万人,都是贫苦家庭的,想到这里秦文想先查询下,中间的井是什么时候打的,为什么那里会出水。
他转身看向那些女奴,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忽视和虐待的生活。秦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和愤怒,他无法忍受这种对生命的漠视和践踏。
他叹口气,对冯五说:“你去找辆车,再找个老妈子,带他们去四海酒家把,四海酒家后院很大,你给掌柜点钱,先洗干净了再说,这一个个又脏又臭,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
冯五点头称是,连忙去准备。秦文则走到那些女奴面前,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她们说:“你们不要怕,你们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再慢慢聊。”
那些女奴听了秦文的话,并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然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秦文安排冯五带女奴去四海酒家,赶紧喊了临院的张妈,跟着一起去,毕竟冯五是那个男的也不方便。
自己则带着翠竹去了县衙,县令没在,找到主簿,调取了沛县县志,查询到原来沛县几百年来一直缺水,后来大将军侯镇带领官兵驻守沛县,没水实在不行,通过一个高人指点找到了水脉,当时只是在东城找到了水,计划城向东迁,后来朝廷认为沛县的重要性,直接让城东扩,整个沛县面积大了好几倍。
但是西城没有水脉,所以一直打不出水,县志中有一句,这行字模糊不清,好像有心人处理过,但还是在模糊中,看到侯府二字,这到底是什么关系,秦文也是一头雾水,按照那个时候的能力,侯府到西城最起码有三里地,但是想到坎儿井,还真不能低估了古人的智慧。
一涉及侯府,脑子就疼,难怪这个侯海当时有恃无恐呢。
离开县衙后,翠竹道:“秦文,晚上我去一探究竟,看看这个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是小心为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一旦发生点什么事情我如何向长公主交代。”秦文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事情让翠竹去做呢?
“一个小小的侯府,不能把我怎么样。”翠竹不以为然地说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毕竟侯家在这里经营多年。”秦文知道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目前刺杀公主刺客茫无头绪,长公主已经命县衙和州府不再插手,我总感觉这个侯家不简单,想去一探究竟。”翠竹还是很关心这个长公主刺杀的事情,其实秦文也一样,但是秦文做事稳扎稳打,再说了,自己的目标是成为大梁最优秀的商人。
“那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秦文感觉今天的翠竹跟以前不一样,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就你?我不带你去还好,最起码还可以全身而退。”翠竹持怀疑的态度,当时刺客一剑并不是多高明,秦文都躲不开,再加上跟侯海的事情,我真的看不出秦文有什么真材实料,翠竹内心的以为终究没有问出来。
秦文听到翠竹的质疑,不禁微微一笑,他知道翠竹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秦文妥协道:“你自己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还真会谈条件呀,我要不答应呢?”翠竹不打算妥协。
“我想这个事情你会答应的。”秦文自信满满的回答。
“那你说?”翠竹不想跟秦文废话,这个男人最近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这种感觉,翠竹又很受用。
“你要万事小心,被人发现我们就跑。”秦文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翠竹。
翠竹心里一暖,觉得秦文还是关心自己的,毕竟自己是长公主的侍女,可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秦文了。
“翠翠,是不是害怕我被坏人杀了?”秦文笑着问道。
“最好让人杀了,省得还要我照看你。”翠竹怨恨地说道。
“这么多天,你好像并没照看我,连我的伤你都没关心过,要不是我身体好,早死好几次了。”
翠竹被秦文的直言不讳弄得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其实你早好了,还用来蒙骗我。”
“怎么可能,你看。”秦文用力捶了下胸口,咳嗽起来。
“不舍得用力我来打。”翠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秦文紧跟上想,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怎么知道我早好了。
秦文赶紧跟上,两人一路默默无言,来到了侯府所在的地方。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行人络绎不绝,却难以掩盖那股隐约间透露出的威严与神秘。转了一圈,原来翠竹提前过来踩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