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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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站在那‘地狱’的不远处，待到所有人走光，她沉默着慢慢的走向了台子的正中央，将那身体还在不停往外流血的孩子拥入了怀中，手指触碰上那把粘满血迹的匕首，一言不发。

〖姐姐……我，我还……〗

孩子的话语未尽，剩下的字句就永远的沉入了心底，不再回响。随时间流逝，感到怀里的温度渐渐冰冷，她的眼底划过些许慌乱，最后却又快速归于平静，只化作了一滴炙热的泪水落于匕首之上。

男孩跟在她的身后，他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将其眼泪拭去。他从女孩的双眼中看不出愤怒，有的只有深深的无奈与绝望……还有那早已只剩从一束变为一缕的希望，孤零零的，被黑暗笼罩着。

待到怀里的温度彻底冰冷，眼泪止不住的溢出了眼眶，而流泪的人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默默的任它们流过，滑落。

〖别难过了……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他将哭泣的女孩拥入怀中，除了一句都会过去，他说不出安慰的话语，也没必要。

〖我们都会死的，对不对？〗

〖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还有我这个男孩子吗？我会保护你们，一定会的……所以，别这么想。〗男孩温暖的体温将她拥抱，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维尼啊，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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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律者苏醒了……弗尔西斯，我们得加快脚步了。”因为刚才爱莉希雅那用力一拉，弗尔西斯才幸免于被新诞生的那只超大型帝王级崩坏兽抓住。

稳住脚步后，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爱莉希雅拉起弓弦，对着逐渐破裂的大地就是一箭。随着箭矢触碰大地，生出绚丽的粉色水晶，而也在水晶生出的那一刻，站在一旁的弗尔西斯与爱莉希雅的第二箭几乎同时冲向水晶。

弗尔西斯借助着水晶当跳板，灵活的躲过崩坏兽的能量光束，箭矢的速度之快，在命中崩坏兽的一瞬间，结界形成，箭矢开始在结界内疯狂弹射，两箭相撞形成爆炸，直接让崩坏兽失去行动的能力。

“……”见崩坏兽失去行动能力，弗尔西斯后仰跳下水晶，将左手的钢管抛于天空，身体旋转，找对位置，右手接住钢管。绷带下的血液随着动作的用力流于钢管之上。

“哈啊！”下一秒，钢管上出现了蓝色的纹路，右眼也随着泛起些许金色，冷冽的气息覆盖战场。手起棒落，直接将崩坏兽上半身子震个粉碎，破坏力之大。

正当她准备再补上一棒时，大脑突然传来的疼痛与雷电同步来到她的身边，使她只能暂时从崩坏兽身边退开，而崩坏兽在清醒后的追击，直接将她手里的钢管打飞。

就在崩坏兽的攻击要落在她的身上时，爱莉希雅利用能力瞬移到弗尔西斯的身边，快速将弓抬起，对着崩坏兽的要害就是蓄力一击将其杀死。

“小弗，你没事吧……你。”闻言弗尔西斯没有及时回答爱莉希雅，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手扶着大脑痛到说不出话来。紫色的纹路在这一刻蔓延上她止不住颤抖着的右手，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开始不断冲撞她的意识。

叫她去伤害眼前这个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人。意识到自己开始慢慢压制不住，弗尔西斯忍着那刺骨的痛艰难的站起身，向后退去。

见爱莉希雅向她走来，不知为何她的眼前幻视了那个雨夜，那如同爱莉希雅般朝她奔来的‘希望’，被她的手中的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深深斩断。

那人死时的痛苦表情在此刻印在了她的眼前，弗尔西斯有些慌了:“你，别过来。”

“小弗……你，怎么了？”可她越是如此说，爱莉希雅就越是担心，眼看对方就要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时。

弗尔西斯却先一步朝着爱莉希雅的方向踏出一步。

随着扑通的一声，弗尔西斯将毫无防备的对方压至地面。手上随着动作幻化出了那把沾满血的匕首，插至大地里，不愿再抬起。

近距离下爱莉希雅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的颤抖，那只失去平静之蓝的右眼，此刻染上了带着骇人杀气的金色。衣领松垮下，她这才注意到对方那逐渐蔓延至脖间的崩坏纹路。

无尽的杀意刺激着弗尔西斯的大脑神经。粗重的喘息声让人窒息。

“很痛……对吗？”

杀死了她，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让他们都解脱！人类活在这世上也不美好！崩坏……人性，只会让他们更痛苦！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你还不明白吗？他们的死还不能告诉你吗？你看到的那些关于崩坏的实验，还不能告诉你人性是何物吗？

‘这不是我剥夺她人未来的理由。’

你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为什么嘴上说着这些，到头来你却还是剥夺了属于伊露尔的未来！明明她在对你笑！为什么？

‘闭嘴……’

明明那次你们可以一起逃出去，可是你呢？

‘闭嘴。’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为什么杀她？为什么要杀了她？

你回答我……弗尔西斯，你回答我啊？！

为什么要丢弃你的过去，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你回答我，好不好？

意识里的那个声音从癫狂转为浓厚的悲伤，像一个孩子一样，不断的询问着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如一块块重石压在弗尔西斯的心口，金色的右眼滑落出一滴无声的泪水，落于大地。

‘就像你说的，她想要解脱。’

那你为什么不让眼前的人解脱呢。

‘她的眼里，还有着希望。她说了……不要放弃希望。’

可是为什么她放弃了希望？

明明上一秒还在对你笑，对我笑。她明明还说要和我们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明明。

明明不应该是那样的！

内心的怒吼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响起，匕首从大地里拔出，右手高高举起，却停滞于半空，迟迟未能落下。爱莉希雅并没有反抗，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庞，像是在安慰她。

“别怕……”

耳畔的声音随着爱莉希雅的话语安静下来。就像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

“……”

手起刀落，在落下去的那一刻爱莉希雅闭上了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但意外的是，疼痛并未来临，来临了只是飞溅到脸颊边的炙热的血液，对方手心的血液。

‘因为……你我，就是她眼里，仅剩的唯一的希望了。

这个解释，够了吗？’

希望……

‘伊露尔喜欢你笑的样子，布朗特。

她不想要你，不想要我去伤害别人……她不想屈服于崩坏，也不想我们屈服于崩坏。

布朗特……你……在哭吗？’

匕首深深的扎进了右手的手心，如以前一样。她缓缓的睁开眼，眼前的人沉默着，眼泪却如断了线般止不住的溢出眼眶，落在她的脸颊上，滚烫却又在片刻间变得冰冷。

将匕首拔出，血液喷涌而出，却听不见一点吃痛声。两人沉默着站起身，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弗尔西斯的双眼，她看不清对方此刻的神情。

但……那种悲伤，她不会感觉不到。

爱莉希雅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走上前，伸出手将弗尔西斯搂进了怀中。随着那股的温暖靠近后，那双无神的蓝色双眼才有了些神采，虽然那神色有些过于悲伤了。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的眼里有希望。

“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啊。

而且……我这不是也没受伤吗？”

“要不要抱抱看~小弗真的没伤到我，哪哪都好好的?，虽然不知道……唔。”

没等爱莉希雅说完，弗尔西斯就微微抬起了那疼痛难耐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将这个拥抱加深了些许，头轻轻靠在对方的肩上，温暖治愈的气息在片刻间将她彻底包围了。

“没伤到，对不对？”

“嗯……”闷闷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感到腰间的手随着这一声轻应而收紧，两人的距离随着这一动作收短。爱莉希雅有些难得脸红了，愣住了片刻……随后妥协的放轻松靠在了对方的拥抱中。

待到弗尔西斯的心跳声恢复平静，除了手心，身体的其他疼痛尽数散去后，爱莉希雅抬眼看向眼前眼眶红透了的人，对着对方展露出一个治愈的笑容。

而当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柔而又治愈的笑颜闯入她的眼底后，感到心头为之一颤，一时间让弗尔西斯有些手足无措的又靠回了爱莉希雅的拥抱中，不敢直视对方。一言不语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害羞啦~”

“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

“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吗~”说着说着，爱莉希雅的话语中开始参杂起调戏的意味。让人心里麻酥酥的。

“真的没有啦！”

“是是是~你没有，小朋友?”

“你才小朋友！”

至少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希望。

在她的瞳孔中……名为爱莉希雅的。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