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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魔,这边!”
巨型的冰柱随着地面的一阵阵震动倒塌,脚下的土地在顷刻间碎裂,从土地的缝隙中冒出一根根致命的带有庞大崩坏能的冰锥。
上下难逃,男人转身将身边的男孩拉到身边。而这一动作也让他自身的防御被崩坏能钻了空子,在他伸手的一瞬间那冰锥就刺进了他的手臂,强撑这疼痛,撕扯血肉,硬生生的将手臂从冰锥之上扯了出来。
“痕!”
“全员,如果还活着,立即打开衣服下侧的防御装置!
全力保护携带了热能装置的队员,不要再移动了!”手臂血流不止,见科斯魔的奔跑的线路升起来的冰锥,依靠着自身的意志将临近冻僵的手抬起拔出魂钢剑一击将冰锥全部打碎,随后快速的将科斯魔拉到身边。
用自己的衣服将携带了热能装置的科斯魔包裹起来。防止热能装置和科斯魔被寒潮冻伤。
随后展开已经被崩坏兽破坏到临近极限的防护罩,挡住了这一次巨型寒潮和冰锥的袭击。
而他手臂上的血液也在这一剧烈动作后随风落在了科斯魔的脸颊上。片刻的炙热让她她他心慌,但他现在不敢动,这防护罩已经临近崩溃。
可能动一下就会碎掉,他们就会一同死在这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的来自第五律者的攻势下。
待到风雪变小,痕抬起的右手终于是抵抗不住疼痛与寒冷慢慢从碎裂的防御罩的启动器上滑落,粗重的喘息声让科斯魔内心的担忧更胜一分。
抬起头,科斯魔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检查痕的伤口,伤口深得吓人,要是换他被刺穿手臂,别说开启防护罩了,可能会痛得连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科斯魔快速的将其伤口中的冰渣清理掉,翻开自己的物资补给袋,想要翻找止疼药和绷带,但他却忘记了在先前的几波攻势下,他的药与绷带早就已经用完。他们第三小队也可以说死伤惨重,死的死,伤的伤。
冻死的,流血过多死的,被审判级崩坏兽杀死的。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帮助多少人包扎,也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了那为其治疗的途中。连死都无法瞑目。
“……”不能让痕死在这里……格蕾修还在等他回家,格蕾修……必须赶快止血,必须!
听见科斯魔急促的呼吸,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异样,痕吃力的开口道:“科斯魔,冷静一点……放轻松,只是手臂刺穿了流点血而已,不会死的。”
“……别说这种话,失血量多了也是会危及生命的。”说着,科斯魔将手中的热能装置放到痕的怀中,颤抖着手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冰冷的空气像尖锐的箭,无孔不入,仿佛要将每一寸肌肤都冻僵。
他撕下自己内里衬衫的一大脚,寒风如刀,刺痛骨血,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科斯魔……快点把衣服拉上!要是冻伤了还怎么……”
“痕,你说过比起任务你更看重你手下士兵的生命,相反,我也一样看重你的生命。
在现在这种情况只有这种方式帮你止血,我这点痛和你身上疼痛比起来不算什么,我这条命也是你刚刚捞回来的。
而且,格蕾修在等你!”
是啊……格蕾修,还有,布兰卡。痕没有再对科斯魔说阻止的话语,食指触碰耳边有些因风雪失灵通讯设备,调到三线,询问着后勤部队的统计情况。
另一边的科斯魔不顾自己还没有拉上的衣服,不顾眼睛已经因这寒冷泛起微微血丝,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手法娴熟的帮痕包扎好那出血量极大的伤口。
扶起已经遍体鳞伤的痕,两人朝着不远处后勤部发来的坐标走去。
“队长!这一波攻击造成伤员数量已经统计,我们队伍的装备完好情况实在是撑不到下次攻击……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团灭的!”
侧过头,痕看着那已被战士们血液染红的地面,与冰锥痛苦死去的一具具熟悉或陌生尸体,一时间他的内心有些复杂,和当年第一次踏上战场时一模一样:“梅博士的指令是什么?”
“……”
“梅博士说,继续突围。”
看着自己身旁那个年纪尚且年轻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的孩子,他的嘴唇流下了一丝血液,那是……他自己咬破的。
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他们第三小队中的些许上一场崩坏受了重伤可能活不久的老兵,就是其他部队里面的新人。
里面没有成年的孩子数不胜数,有的甚至好不容易刚从第四次崩坏中活下来就要奔赴这个所谓高层们口中【机遇】的艰难任务。
如此艰难的任务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们呢?老兵们因为活不久大多数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怨言,而新兵呢……因为,好骗啊。
说得好是【机遇】,说得不好就是【送死】。
可是……老兵们征战了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活了一辈子,为对抗战争,对抗崩坏奉献了一生,难道就不值得给予他们一个安宁的死亡吗?
新兵的未来还有很长,难道就要再次断绝,去完成一个不可能成功的任务?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人,就像……
就像我一样。
〖痕,你答应了格蕾修要平安回来的,可不能食言,我在家里等你。〗
眼神中的不甘与犹豫以及长久的沉默让活下来的士兵都为此疑惑。那种眼神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还是在他当兵参加世界级的大战时。
他仍然记得那段对话,那在最后一项必死任务前的一段温暖的对话。一段难忘的对话。
〖您的女儿,很可爱呢。〗
〖是吗?〗
〖嗯,长得像队长您。〗
〖哦?在痕你小子眼里我长得很可爱吗?〗
〖没,没有啦……我可不敢这么说队长。〗
〖咳咳!哈哈哈哈,好啦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个,你知道这次的任务吧。你知道我的责任,喂痕,你还年轻,代替我活下去如何?
如果战争结束了,我死在了这,就带着这张照片替我去看看她吧。告诉她,她的父亲,很爱她。
很想再见见她。〗那是队长没有回家的第五年。是她女儿……结婚的日子,也是队长的祭日。
痕从战场上活了下来,但……他是唯一一个。作为一个他认为的退缩者,活了下去。
一直低着头的痕沉默了许久后,他开口说出来这次任务的真实目的。随后,他抬头看着那一个个离去的背影,嘴角有了些许苦涩的笑容。
有谁不想活下去呢……送死什么的,对于想要活下来的人,固然是没有意义的吧。
或许有时候,当一个退缩者,也不错吧……至少可以再见到思念了一辈子的家人。
但是,这次……
“你也走吧,科斯魔。怎么,吓傻了?”
“你说的是真的?这支小队的作用就是【送死】?”
“也可以这么说吧,总有人觉得,在必要的时候,送死,也是有意义的。”
就像那时走在他前方的男人。
“我知道,但你一个人送死没有意义!”科斯魔转过头,看着那个硬撑着带着一身伤与毁誉
黯然离去走向相反方向的男人。对方笑着,但那笑有些不同,很苦涩
与过去,他在打趣凯文时常常会发出的标志性笑声截然不同。
“痕,这就是你的〖职责〗?”
“看你……怎么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