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家,发现家门口堆起了一个很大的雪人,家附近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了,大概都用来堆这个雪人了吧。
雪人立在那里大概有甚尔高了,它是三个大雪球堆叠形成的。脸上是两块炭做的眼睛,小石子拼接成的微笑,一截较粗的木棍做的鼻子。
头上还很接地气的放了一个接水用的红色塑料桶,就连脖子上也围着去年憾给自己织的围巾。
“好大的雪人啊,这附近有这么多雪吗?”幸一进家门就被这个巨型DIY手办给惊到了。
憾很诚实,他摇摇头说:“血不够,是从别的地方要来的大部分家庭很乐意,有人帮她们清理积雪,不是吗?”
甚尔笑了一下,说:“没人不喜欢免费的劳动力,话说,你只要了雪,没有收额外的小费吧。”
憾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是可以收小费的吗?
对此,幸又可以说什么呢,只能让甚尔别捣乱,然后伸出手给憾比了个大拇哥,嘴上还夸道:“津美纪回来看见了,一定很开心。但是看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憾左右看了看,突然灵机一动,把之前铲雪用的铲子柄朝下,想向第二个雪球里插进去。
“哎!不要这样做!”幸连忙出声阻止,“雪铲太大了啦,比较重,时间长了会倒的。还是换一个轻一点的东西,比如树枝什么的。”
憾觉得有道理,然后就出门去了。
幸想,他大概去找和心意的树枝去了吧,毕竟这个东西说常见也常见,但要马上拿出来,也是拿不出来的。
幸和甚尔先进了门,总不能冰天雪地的,等着憾把树枝找回来吧。
临近门前,幸又看了一眼残雪的铲子和用来扫院子的扫把,要是做得二体式的雪人(一个雪球做脑袋一个雪堆做身体的那种),身体部分足够支撑的话,这两样东西拿来做手倒也是合适的。
等甚尔开了门,屋内的暖气一下子就扑到了,刚进屋的两人的脸上。
“真暖和啊~”幸舒服的感叹一声,然后任由甚尔把她的外套脱下挂到衣架上去。
“你们回来了啊。”草姑婆听到响动,向玄关处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到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姜茶出来了,她把杯子递给幸和甚尔,说道,“快喝了去去寒。”
等两人一喝完了,草姑婆满意的收回了杯子,然后返回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就亲热的握上了幸的手,与幸一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草姑婆问幸。
“医生说我身体调养的很好,一般的孕妇都比不上我,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幸很会说话,嘴上说着大家,但真挚的眼神让人觉得她说的就是自己。
草姑婆一边乐呵呵的说着那就好,给幸摸了摸脉,确定没有冻到后,就又起身了。
“我去准备午餐,中午给你煲一个温补的汤吧。把今天的药材也放进去,那样就不用额外吃汤药了。”草姑婆说着向厨房走去,然后又回头问,“猪肚鸡汤可以吗?”
“可以的。”幸点头,草姑婆做药膳的手艺很不错,这些天偶尔下厨,那么这的天就可以不用喝额外的汤药了。
刀刀斋此时与甚尔面面相觑,他们像插入不进去一样,于是只能一个继续看《武器大全》,一个挂完自己的外套、换完鞋,又和老婆亲昵在一起。
在草姑婆照顾幸的时候,插不上手的三个男人就只能“抱团取暖”。这也使得他们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三人经常一起研究武器史,看看能不能改进或是造出更好的咒具。
两个锻造师,一个使用者,三个人倒是在这方面很聊得来。
等到下午津美纪放学的时候,车刚停下来,就可以听见还没下车的孩子的惊呼声。
小孩子都觉得,巨大的雪人是超酷的,此时他们都很羡慕津美纪。
津美纪也很是惊喜,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憾哥哥只是清理出了通道,并没有堆起这么大的雪人。
最终,津美纪在一众孩童羡慕的目光中下了车,然后一把扑进了在门口等她的憾的怀里。
这时的雪人和中午的不同,已经有了两个相对比较对称的树枝作为手,整体上看,和谐又童趣,是大人看见了,也会驻足多看两眼的那种。
吃晚餐的时候,津美纪显得很兴奋,不仅是为了门口的雪人,还因为白天在幼稚园里和同学打了雪仗。
她很高兴的和家长们分享着自己的快乐,那明媚的表情感染了所有的人。
津美纪最后总结道:“草莓老师(津美纪他们的班主任)说,小朋友不可以玩太久的雪,不然会冻掉手指,所以我们就玩了一会儿,就回教室了。”
那语气中显得那叫一个意犹未尽,但是他们都知道老师说的是对的,因为家长也是这么嘱咐他们的。
两个老人看着津美纪的表现,显得眉开眼笑的,虽然他们没有自己的儿女,但现在颇有种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
当天晚上又是下雪,好处是,雪人不会这么快坏掉;坏处是,院子里的积雪又要再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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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憾是只开了半天的店,今天因为甚尔在家,所以家里的积雪就完全交给他了。
这么危险的下雪天,他们肯定不放心幸出门,所以大部分时间甚尔也是想在家里的。
有因为幸有值得信赖的人照顾,甚尔出门的时间也变多了。这里不单单只是去甜品店,还有他在黑市上接的活。
下了大雪以后,可能会新生出一批咒灵,他要在现在还有空余的时间,把伏黑宅和医院附近的咒灵清理一下,不然到时候等幸进医院待产,那个时候他就挤不出空闲来了。
伏黑宅附近还好说,因为长期的清理和维护,本身就没有什么高品级的咒灵存在。
医院那边就不好说了,医院本就是咒灵高发地带,临近年关更是如此。在时时刻刻都能见证生老病死的地方,最是容易滋生人内心的恐惧。
这里的咒灵往往要比外面厉害很多,但都不是甚尔的对手,只是白天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下手,所以下儿大多选择晚上的时候进行祓除。
对于甚尔说,白天和晚上都是一样的,虽然有钱可以拿,但是都打扰了他和幸的相处,只是这是为了幸之后能安心待产和坐月子,这些行动都是有必要的。
又过了几天,因为都是晴天的缘故,雪渐渐的融化了。在冰雪消融的时候,往往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所以这几天幸都是闭门不出的。甚尔要是从外面回来,也会把自己身上弄得暖和,再上去和幸进行贴贴。
伏黑宅中有着结界和暖气,这倒是使得室内的日子还好过些。两个老人基本上也是窝在室内,城市里和农村里的温度还是相差很多的,更何况是可以说住在深山老林的两个老人家呢。
屋子中温暖的环境待惯了,一下子到室外,骤然的寒冷使他们显得很不适应。回想往年在山林中的时候,那时他们好像还没有这么惧怕寒冷,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还是说应了那句“温室里的花朵远不上野外的杂草生命力顽强”?
等时间来到19号晚上,幸觉得心里有一种预感,她应该要提前去医院了。
出于对幸直觉得信任,甚尔当晚就打包了行李,要不是实在是天色太晚了(那时候都准备睡觉了),甚尔恨不得连夜到医院去。
第二天一大早,甚尔早就起床了,他拉开窗帘发现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大太阳天,这个时候就很适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而且前几天的积雪已经融化干净了,所以室外温度也没有前两天冷,很适合晒太阳或者出行。当然,他们是有任务在身的,晒太阳就不必了。
因为幸有预感那会儿,大家基本上已经睡觉了,所以除了甚尔别人都不知道这事。所以在吃早餐的时候,甚尔说了这个决定。
因为没有提前做准备(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好几天,但是该打包的东西早就已经打包好了),所以吃过早餐后,他们都纷纷行动起来,最终在10点左右到达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他们特地选择了单间,这样能够更好地休息,且不会受他人的打扰。
在把东西放到病房里后,幸就被甚尔扶着,到各个科室挨个进行身体检查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通检查累到了,下午的时候幸隐约感觉肚子有些抽痛,再告知医生后,剩余的检查,除非必要到特定科室,都有护士到病房里来采样。
结果是第二天出的,确实有提前生产的迹象,虽然比预产期早了一些时间,但这都是正常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幸感觉自己有些见红,但是肚子除了偶尔有些抽痛,并没有胎儿下坠的感觉。
铃木芽(医生)告诉他们,这时候孕妇可以适当活动来帮助生产,比如散步、爬楼梯,但是要避免剧烈运动。
等到当天晚上的时候,幸觉得腹痛增加了,铃木芽说这是宫缩引起的,刚开始的临床表现为没有规律、持续时间短,后面陆续会变得有规律、且持续时间变长。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不要太过担心。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幸感觉到了胎儿的下坠,并且伴有明显的尿意,这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要生了。
还没等幸招呼甚尔叫人的时候,甚尔就慌张的把她搂住,手足无措的对她说:“幸,你流血了!怎么办?”
草姑婆看见了也是慌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按铃叫人。
护士站很快就有人把推车推来,因为前面的临盆反应,所以幸早就换好了相应的衣服,这个时候直接推进手术室就可以了。
甚尔和草姑婆一路跟着那些医生,护士来到手术室,直到要关门的时候才被拦在门外。
本来进入手术室是不允许带首饰的,但是有两样东西幸必须要带进去。那就是五条悟准备的福牌和禅院直哉的封血。好在一些特殊的信仰可以带首饰进去,但是要放在特定的地方,不能干扰手术。
在里世界流传着一个说法,拥有强大灵力(咒力)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会有浓厚的先天之气,这个时候很容易受到非人妖邪之物的侵害,所以这个时候不论对孩子还是对母体都要做好万全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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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医院这种地方,更不用说母亲进行分娩,那就是闯死门关,凶险万分。
幸进入手术室,甚尔靠在手术室外的墙上,微微抬头看着天花板,听着手术室里传来幸的哀嚎,内心难受极了,但是他的表情很木讷,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以前那种和心爱的人孕育新生命的喜悦全然褪去,甚至开始讨厌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来,更多的是憎恨自己。
这个时候,草姑婆几步上前,给了甚尔一个巴掌,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走廊里的所有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草姑婆注意到甚尔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表现出对甚尔的不喜。
草姑婆知道甚尔对幸很看重,但刚刚的表情,绝对不是一般夫妻之间妻子临盆,丈夫在外面等待会有的。
她甚至看到了冷漠和杀意!这不会是针对幸,那就是针对让幸有如此遭遇的孩子!
可是他什么能!幸在里面闯鬼门关,这个做爸爸就要提前厌恶自己的孩子了吗?那幸为什么还要拼命生下他?一开始不要小孩不就好了!
幸在手术台上,一开始的时候,医生问她要剖腹产还是顺产。幸觉得顺产的孩子更健康,而且自己的体质挺不错,当然是选择要顺产。
但是后来,肚子越来越痛,逐渐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她只能跟着医生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做。
恍惚间手术室的温度好像变低了,是自己失血过多吗?医生还抱怨空调是不是开太低。
幸好像还感觉到了咒力的流动,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扩大的结界给挡了出去,是咒灵吗?自己的耳边好像传来不断地撞击声,那种声音好像不属于俗世。
“滴滴滴”——
刺耳的仪器声音响起,扎得幸觉得脑袋疼,疼痛迫使她浑身痉挛,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痛了,她觉得越来越冷,这大概是人失血过多的表现之一吧。
一阵红光闪过,耳边仿佛有医生庆幸的声音传来,幸的状态没有再变差了,身体也好似隐隐有那些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在幸快要脱力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幸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现在昏沉的大脑给不出具体的内容,眼前逐渐黑暗,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