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狈人祭祀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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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故地重游”，对金阳来说都是温故而知新的过程。

虽然普拉蒂尼的记忆中，这位契克因锦鸡一族的祭祀神话走遍了王国的每一个村落。

但是以金阳的视角看，更像是翻阅纪录片。

清晰明了，却又仿佛隔了个屏幕。

再走一遍后，金阳有了很多新的收获，这才是亲历者的感觉。

所以金阳坚持一步一步往前走，而不是乘坐在火眼金鹏的背上高速飞来飞去。

盐白色的世界在艺术家的眼中充满诗情画意，在金阳这个祭祀的眼中却是贫瘠与危险的代名词。

这里的地面完全盐碱化，几乎就是盐碱沙漠。

这里寸草不生，无法发展养殖业和畜牧业。

如果不是精通各种美食的霍比特半身人的帮助，这块土地甚至连隐花苔鲜这种唯一的庄稼都生长不出来，沃尔夫一族真的要去喝东南风度日了。

世人皆称赞沃尔夫狼骑兵是军人中最优秀的典范，但是个中辛苦又有谁会去了解。

他们坚韧不拔、他们纪律严格、他们吃苦耐劳，难道他们想这个样子吗？

他们也想如同匹格战士一样清水不限量供应，可惜这里不是桑干河流经之地。

他们也想如彼尔战士一样，吃肉都能刷上一层蜂蜜，可惜这里不是物产丰富的南十字星森林。

他们也想吃椰枣吃葡萄，想要水果不限量供应，可惜这里多汁的只有巨型仙人掌树。

在这个粮食是宝贵的、淡水是稀缺的、魔兽是泛滥成灾的见鬼的地方，沃尔夫想要生存下去只能逼着自己坚强。

一路走来，金阳看到随行的狼骑兵嘴唇干裂了也不舍得多润润嘴唇，只喝了两三口水，仅仅维持最低的生存消耗。

千年以前，比蒙是爱琴大陆的主人，狼骑兵何曾经历过这等磨难。

以前的狼骑兵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纵横不败。

现在“狼狈”这个词已经和“不堪”放在一起用了。

真是“狼狈不堪”啊。

一边跟着东南行省的巨头们走向城主府，一边看着道路两旁兴奋地鬼哭狼嚎的比蒙平民，金阳决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戍边的英勇战士不应该习惯苦难，带领比蒙走向复兴，是自己这位战神代言人的责任。

高层的接待永远都是隆重而奢侈的。

虽然东南行省号称“爱琴第一穷苦之地”，但是烂船好歹也有三寸丁，宴会上的菜品也尽显贵族风范。

东南行省的食物号称“两多两少”。

最为多见的食物有两种，一个是仙人掌树上结的仙人果，形如橄榄，入口微涩，却又回甘；另一个是盐碱地唯一的粮食作物隐花苔鲜，吃着有点像海苔，不怎么耐饿。

“两少”指的是两种少见的特产：蛇莓果和盐水彩虹鲷。

蛇莓是东南行省极为少见的水果，甜美多汁，让人回味无穷，但是极容易变质，除了沃尔夫的贵族领地，其他地域难得一见。

盐水彩虹鲷是生长在盐水湖泊中的一种特产鱼类，酷似迷你鲸鱼，一条约有五六磅重。

传闻彩虹鲷的味道和真正的鲸鱼一模一样。

爱琴不是地球，地球陆地的人类能够往返深海捕鲸猎鲨，因为人类没有天敌。但是爱琴大陆毗邻西雅大洋，生活着强大的海族，下海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只有少数幸运儿能够品尝到搁浅的鲸鱼的味道。

沃尔夫一族与霍比特半身人交好，“米格军团”的后勤厨师中相当一部分都是霍比特半身人担任。

盛大的宴席更是不用说，十几位霍比特人厨师在紧张的忙碌着。

从东北行省购买的肥羚和桫椤兽、蛇莓腌制的蜜饯、酒糟去腥的咸水迷你鲸鱼、落日大沼泽里黑天鹅的双黄咸天鹅蛋、半身人酿制的朗姆烈酒......走马灯一样端了上来。

金阳吃着丰盛的美食，想着贫瘠的盐碱地，一时之间味同嚼蜡，心绪非常的复杂。

不停地有人向金阳敬酒，感谢金阳为狈人带来的福音，感谢金阳为神庙带来的魔攻战歌，感谢金阳......

为了排遣心中郁结之气，金阳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朗姆酒。

一位十七八岁的狈人少年在旁边为金阳斟酒。

敏锐的感觉到金阳心情不定，狈人少年还时不时的给金阳递一杯消渴解酒的蛇莓果汁。

比蒙不同于人类，只要天气允许，所有的盛大宴会都是在露天举行，宽阔的场地也足够兴致起来的比蒙载歌载舞。

身穿银色祭祀袍的马布里在庭院中间唱着“沃尔夫的诱惑”，一群军官和贵族围着独狼尽情狂舞。

狈人少年尽职尽责的为金阳服务着，时不时抬头看着众星捧月一般的老独狼，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金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少年眼中不掺杂任何功利色彩，有的只是对侍奉战神的渴望。

曾经的自己也拥有这样的眼神。

幸运的是，自己出身于“天下霸唱”家族，从蛋壳之中就被“智慧启蒙”了。

我想，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机会。

金阳借着酒劲，问了少年一句话：“你愿意做我的学徒吗？”

看着少年惊喜而激动的样子，金阳开怀大笑，一道淡淡的金色气劲从金阳的指尖迸射而出，笼罩在狈人少年的身上。

挥出光环的那一刹那，一种无名的力量裹挟着金阳的语言和知识，一股脑灌输给了眼前的少年。

毫无疑问，狈人少年拥有成为祭祀的资质。

金阳本就是宴会的主角，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阳的身上。

这一刻，周围蹦了一地的眼球。

马布里虽然接受了“智慧启蒙”，但是年龄已大，未来成就有限，能不能成为灵魂祭祀都不好说。

但是这个狈人少年正是最好的年纪，未来的成就谁也不好说。

师承“祭祀神话”，成就低于权杖祭祀，那都不好意思出门打招呼。

天可见怜，狈人的祭祀之路终于越来越宽广了。

“我亲爱的弟子，老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乐福，我叫凯文乐福，普拉蒂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