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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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过了第一波弓箭，六人全部挂彩，幸好有军甲护住，众人都是轻伤。

所幸他们身处巨石之下，是个天然凹进去的平台，一时半会儿，只需要应付这一面的敌人！

众人不时的射箭还击中，萧小强瘦小敏捷，从两侧探头看了看，便被箭矢逼退，苦着脸看向陈拙：

“火长，咱们被包饺子了！怎么办？”

“这些夷人真贼，恐怕早就摸到了远处，只等我放哨下来，这才攻上来！”

楚老五时不时地抽空放一箭，言语间有些自责。

陈拙拍了拍他肩膀：“老楚，不怪你！既然都被围死了，索性，咱们跟他们玩一玩！咱们这样......”

半盏茶的功夫，陈拙将先前剩下的樟木料，加工成了光把子木箭，足足六十只！

每人十只发给大家，每只箭头上缠满了衣服布料，地上简单用三根木头点了个火苗堆！

夷民很是谨慎地往前推进，知道他们这有‘神射手’，每进寸步，必找掩体！这帮夷民挪着挪着就到近前不过三十步距离！

“放箭！”陈拙扯着嗓子一喊！

六人闪电般地点火！放箭！搭弓，抽箭，点火！再放箭。

一气呵成，只管照着前面枯叶成堆，草木密集之处射！

六十支木箭不过也就几个呼吸间射完！

一时间，陈拙他们前方密林里，浓烟滚滚升腾。

一个个夷民身穿着黑衣，腰里挎着弯刀，手里举着长弓连喘带咳、狼狈不堪地冲出掩体，四下乱跑。

就是现在！陈拙一看对方大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兄弟们，杀出去！！”

陈拙手中改造后的复合弓凶猛无比，一箭箭射出，配合他的呼吸之术，竟然越射越快！

那些四散乱跑的夷民，简直成了移动的活靶子，陈拙每每一箭射出，便带起一朵血花。

一行六人，楼胖子身材高大魁梧，一米九的大个，两百来斤横肉，一把横刀冲砍在前面。

左翼楚老五带着萧小强，右边哑巴老木头带着小狗子，四人也是手中不停，箭羽纷飞！

陈拙殿后，查漏补缺！一箭一个！

眼看冲进浓烟滚滚的密林地带，六人齐刷刷将脖子上系好的湿布往上一拉，一头便扎了进去！

混乱中，这些单兵作战战力尚可的夷民，毕竟不是军武，遇上这种情况，少了系统的调配，根本无法短时间内凝聚出有效战力。

族长站在那林间，扯着嗓子喊话，声音混杂在受伤夷民的惨叫中，也没几人听见。

巨石后的追兵冲上前，也是一脸懵逼，放箭？一片片浓烟，到处都是自己人...追上去？没看见自己人全在往浓烟外的地方跑？！

陈拙一招浓烟计，轻松制敌，可也不敢大意，冲出浓烟地带，赶紧跑！

一口气跑出去两里地，几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唯独陈拙自从练了那个呼吸术之后，他连跑步都开始用起来，不过其他人可受不了，山林的两里地，远比平原上十里地都累人。

招呼众人就地靠着树林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

“小强，你放哨！”

“好勒，拙哥！看我的！”

小强跟个瘦猴似的，但胜在灵活，没几下功夫便爬到了树梢上，一边啃着面饼，一边笑着朝下面喊道：“拙哥，放心吧，我在这盯着！”

“嗯，你小心点！”陈拙掏出酒壶，晃了晃，所剩无几，砸吧了一口便给了楼胖子。

一摸干粮袋，也就只剩半张饼，掏出饼啃了两口就塞回了袋里。

陈拙没有说话，但他仔细看了一圈，几人情况都差不多，气氛不禁有些沉默。

见众人都不说话，陈拙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怎么？都变娘们了？”

楼胖子“嘿嘿”一笑，浑身的横肉跟着抖了抖。

老木是个哑巴，目光冷漠，指了指小狗子，又指了指陈拙，意思让陈拙决定就好，他们俩都没意见。

陈拙目光扫过，就只剩下楚老五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这是让我拿主意啊！陈拙有些犯难，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箭矢他可以做，虽说没有箭头，但对付无甲的夷民足够。现在口粮所剩无几，他们小队的驼子早在遇到埋伏那会儿就丢了。

后面还有追兵，这一次浓烟计虽说让他们吃了个大亏，但实际上对方伤亡并不重，伤者居多。

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虽然不多，但仍然有三，只是这个决定关系到众人的身家性命，陈拙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摊开来说：

“都不说话，那我就直说了。那些夷民受伤不少，一时半会儿赶着救治伤员，追不上来，但等过了今晚，迟早还得追上来，咱们得赶紧定个方向。”

众人点点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陈拙接着说道：

“咱们现在三个选择：

其一，径直北出沧澜山脉，出去以后，大家各自回家。

我知道大家都是被强征过来当兵的，本就不想来这卖命，不过，若是如此，回家后被查了出来，轻则给点钱了事，重则小命不保。

而且，那夷民追兵要是一直这么吊着咱们，能不能出的去，也还说不好。

这些利弊，我要给大家伙儿说明白咯；

其二，南下，直接回太和城，到折冲府报道，只是咱们这遇伏之后，逃了回去，免不了要挨罚，吃些苦头，顶了天干上了半年苦役，但罪不至死。况且现在滇南战事紧急，正是用人之际。

其三，跟我回夷民设伏之地，夷民救人之后，必不会久留，四团应该有不少人就在那伏击之地附近，咱们若是能救到四团剩下的人，回去也有个交代，搞不好还能捞点军功，至少不会挨罚。

你们怎么想？”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没待开口，树梢上的萧小强先来了一句：“火长，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人死卵朝天，干就完了！”

“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老楚家里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楚老五瞪了树上萧小强一眼。

小强岁数不大，有点鬼精灵，但从来不跟老楚顶嘴，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过，楚老五从裤兜里摸出两片薄荷叶，丢进嘴里，嚼了嚼，缓缓开口：

“依我看，还是杀回去看看四团咋样了，梁团长人不错。

咱们四团的人，也没几个人少爷兵兵，都是泥堆里打滚苦哈哈的兄弟，救几个算几个。也图个心安。

只是，怎么把这群尾巴甩掉，这山林里他们可是驾轻就熟，这么一路追下去，咱们可吃不消！”

“放心，我自有办法！先前突围咱们就留了一手，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追过来，咱们稍微应对应对，他们应该会知难而退。

真要不怕死，咱们也可以陪他们玩玩！那你们再歇会儿，这天色再黑点，咱们就出发！

我再去做点箭羽！”

漆黑的林间，陈拙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这次比之前做箭羽慢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陈拙抱着足足三百根箭回到了歇脚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