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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阿依慕连着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明显能看出是个人。
永历帝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萧霁,“这是何意?”
萧霁:“把帷帽摘下来。”
身侧的阿依慕依言将帷帽摘下,“大兖陛下可还记得本公主?”
永历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阿依慕?”
永历帝连忙走下龙椅,来到阿依慕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你真的是阿依慕?”
阿依慕点了点头,“正是。”
永历帝有些莫名所以,这羌国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连忙转身看向萧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找到公主的?”
萧霁摇摇头,阿依慕亦摇了摇头。
阿依慕:“大兖陛下这次真的要感谢秦王妃。”
永历帝眉头紧锁,疑惑地看向阿依慕,“秦王妃?这事与她何干?”
阿依慕:“大兖陛下有所不知,当初我失踪其实是被人绑走的。那人将我绑至城郊,令我交出能够号令鹰师部队的令牌,这令牌是我临来大兖之前,父王特意交付予我的,是我的嫁妆……”
阿依慕一五一十详细交代着被绑架的过程,当然这是他们润色过后的版本。
永历帝一听令牌与嫁妆二字,顿觉此事有些不同寻常。
他并没有打断阿依慕,听她继续讲下去。
“我趁那人分心之际,拼死反抗,这才逃了出来。”
说着,阿依慕还怕永历帝不信,将一侧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手臂上的一道伤痕,“这是那人情急用火把烫伤我时留下的伤。”
永历帝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并不似作假,才收敛情绪,等待她的下文。
见永历帝已经信以为真,阿依慕又撂下袖子,将伤口遮了起来,生怕永历帝看出破绽。
打死永历帝,他也猜不到,这伤口其实是阿依慕烤羊肉时贪吃,一不小心被篝火烫伤的。
阿依慕继续说道:“我东躲西藏了几日,想要躲过此人的追杀。结果,多日未曾进食,导致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
说到这里,阿依慕还做戏似的,哽咽了起来。
“我自小备受父王宠爱,得父王应允可以上阵杀敌,又岂受过这般羞辱。幸得秦王妃上香途中,遇见了我,将我救起,并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处庄子里。”
永历帝闻言,谨慎了神色,“既然秦王妃一早就找到了你,为何不来上报于朕?”
而是等到羌国大军杀到边境,这阿依慕才现身。
阿依慕向永历帝行了一礼,“我醒后便让秦王妃派人去行馆告诉使团,我安全无虞。结果,报信的人前脚刚回来,后脚又有刺客追至庄子,想要置我于死地。还连累了秦王妃,让她也受到了惊吓。”
永历帝闻言,眸光一闪,“竟有此事?”
阿依慕点头,“若非秦王妃护我周全,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永历帝:“后来呢?”
阿依慕:“秦王妃后来请来了秦王,又找了肃王商量对策。我们一致决定将计就计,想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些什么?没想到这幕后黑手,竟是我的弟弟。”
永历帝:“哦?公主是怎么发现的?”
永历帝的言语中还有几分质疑。
阿依慕看了一眼萧霁,萧霁示意侍卫揭开担架上的白布。
白布揭开后,担架上的景象,不禁让永历帝倒吸一口凉气。
担架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脸部残存的轮廓中,永历帝还能依稀辨认出,这具尸体正是羌国使团中的副使。
永历帝眉头深锁,慢慢相信阿依慕的话。
阿依慕:“此人名叫利卡卓,他是我弟弟的亲信。不想竟被他混入和亲使团中,趁机将我掳走,想要夺取鹰师部队的令牌。”
永历帝:“令牌呢?”
阿依慕:“令牌我已交给了肃王。”
萧霁点头,“令牌确实在儿臣这里。”
说着,萧霁从怀中掏出令牌,双手呈上。
永历帝并未伸手接过令牌,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阿依慕,“公主这是何用意?”
鹰师部队的令牌是何其重要,这阿依慕怎会如此轻易地将它交出来?
阿依慕闻言就跪倒在地,朝着永历帝行了个羌国最庄重的礼。
阿依慕:“大兖陛下,阿依慕有个不情之请,望您成全。”
永历帝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阿依慕抬头,直视着永历帝,“阿依慕希望陛下能够派兵助我讨伐弟弟阿图鲁,救出我父王。”
永历帝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朕需得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定。”
阿依慕说得诚恳,但永历帝仍心有怀疑,难保这不是羌国的另一出奸计。
阿依慕:“我知道陛下的顾虑。我在此向陛下保证,只要陛下答应助我讨伐阿图鲁,羌国必与大兖世代修好,永结同好之盟。”
永历帝闻言,眼含微光,“公主如何作保?”
阿依慕自信说道:“以羌国未来女王的身份向陛下作保,大兖陛下,您看如何?”
永历帝闻言一愣。
这才想起羌国确实有女王继位的传统。
而羌国国王年事已高,活下来的子女也仅有阿依慕和阿图鲁两人。
阿依慕近年来一直都是羌国的主帅,也立下了不少战功,深得羌国百姓的拥护。
若羌国国王驾崩,阿依慕确实有可能成为羌国的女王。
永历帝眼露精光,他上前两步,将阿依慕扶了起来,“公主的请求,朕允了。”
说着,他从萧霁手中拿过令牌,递还给阿依慕,“公主,将令牌收好,待朕商议好出兵事宜后,便助你回国。”
阿依慕没接过令牌,“这令牌还是放在肃王这,就当是我向大兖借兵的诚意。”
永历帝并未再推脱,将令牌重新交回给萧霁。
阿依慕又朝永历帝行了一礼,“多谢陛下。”
永历帝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萧霁,“这事就由你全权处理了。朕会传旨给苗烈,让他襄助于你。”
萧霁拱了拱手,“臣遵旨。”
永历帝交代完后,又朝着殿内的众人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也累了。”
阿依慕再次戴起帷帽,侍卫抬起尸体,连同萧霁一同退了下去。
永历帝看着几人的背影,凌厉了神色,“贵喜,去把游毅再给朕找来。还有传秦王和秦王妃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