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铭文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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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疯子在到处乱飞，又哭又笑。

在他身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追赶他，可是没有人能赶得上他的脚步。

即便是有大能趁着他停下的时候追上他，尝试与其对话，可是老疯子像是彻底的疯了，没有人可与之交谈，又哭又笑，无法沟通。

姬家、摇光圣地、太玄门甚至连更远的瑶池圣地、姜家也收到了消息，源源不断的有人赶来。

直到第三天，众人再次追上他，有人出手合围老疯子，想要把他制住，没想到老疯子袖子一挥，众人全部被扇飞数十里，然后他踏出三四步，人已经出了魏国国境。

“老十三，现在你还觉得可以捉住他吗？”姬宏景的爷爷站稳身形，调侃道。

“哦，十三长老之前还提议过捉拿老疯子？”一同被扇飞的一位瑶池圣地的长老好奇的问，这瑶池长老虽头发花白，但是容颜不老，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生的极为美艳。

“……”姬家十三长老拉着一张脸，不理姬宏景的爷爷的调侃，但是面对瑶池长老的提问，却是有些羞赧的别过头。

“老都老了还害羞，所以宏景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姬宏拍着姬宏景的肩膀拉长声音说。

姬宏景双眼一亮，眼神在两位老人身上转来转去，他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姬宏，老子跟你拼了！”

十三长老作势向姬宏扑来，瑶池圣地的长老却是面无表情。

“好了，不要闹了，这么大年纪也不怕小辈看笑话。”最后还是九祖制止了两人的争斗。

姬宏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追不上老疯子，追上了也根本没办法对话。”

“哎……”

众人齐齐一叹，没有一点办法。

姬宏看众人没有都没了心气，转头看向姬宏景，问道：“宏景，你有什么想法，还追吗？”

“追还是要追的……”

姬宏景低头思索，以他如今的缩地成寸的本领根本不可能追上老疯子，老疯子的天璇步法是残缺的“行”字秘参悟而来，涉及时间之力，速度之快难有可以比拟的。

“时间……”姬宏景踢了踢脚，口中喃喃，在原地转起圈圈来。

“时间不出，空间为王！”姬宏景突然想通了什么，愣在原地，脑海中思绪翻滚。

“‘行’字秘修炼的极致可以触及时间大道，可没有说时间大道是这么好触及的，更何况是残缺的‘行’字秘衍生的天璇步法。”

“我修炼虚空经，又会虚空大阵，凭什么比不过残缺的‘行’字秘？”姬宏景一时斗志昂扬，细细思索起虚空之术来。

他的元神高坐仙台，颂念虚空经，二十四身神齐唱，大道之音交汇，酝酿种种玄妙，各种虚空妙术在脑海中炸响。

“这……”姬宏景有些吃惊，这是他伤势痊愈后第一次全身心悟道，没想到二十四身神居然有如此功效。

“元神好似君主，身神便是二十四位良臣。”

念头一转，看向已经形成的脾土、肝木道界，其中两位道君盘坐，咏唱经文，显化大道。

“心、肝、脾、肺、肾五大道君便是宰辅，统领群臣，看来我下一步便是要把五大道界修成，做到五行轮转，生生不息。”

一念过后，姬宏景再次回归虚空秘术的思考，他低头看了看双脚，突然眼前一亮，一道道由神曦编织而成的道纹自元神散落，降落在脚底后勾勒出一个个玄妙的图案，一个个图案交叠，最后形成了玄之又玄的阵法。

“铭文列阵！”

姬宏景突然抬起头，双眼精光一闪，想到了段德的前身曹雨生的修炼法。

他一步踏出，一個大阵从其脚底生出，整个人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百里之外，然后再次踏出一步，又消失不见。

“这……”

留在原地的姬家众人瞠目结舌，不明白姬宏景只是沉思了一会怎么突然就跑了，而且还这么快。

“他是怎么做到的？”十三长老看着姬宏问。

“我也不知道啊！”姬宏同样震惊，转头看向众人中修为最高、年龄最长的太上长老九叔。

众人纷纷看向这位太上长老，期望他能给出个解释。

太上九长老沉吟了一会，说到：“看他踏出步伐时，脚底有虚空大阵散落，然后化作黑烟，分明是用了大虚空术，但是穿梭虚空也没有这么快，说明他在虚空之中又使了什么玄法，可以快速折叠空间，才能如此之快。”

姬宏景的爷爷说道：“虚空经最后一页中倒是有类似的禁忌秘法，但那是大能巅峰才能参悟的玄法，宏景现在的修为不可能施展这种秘术。”

“他应该是利用了虚空大阵！”

“他布阵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我们虽然施法之时也能使出些阵法，可是这是帝阵，如此繁复的阵法怎么可能瞬间成型，难道他对虚空大阵的领悟比我们研究了上千年还高？”其他长老还是有疑问。

“宏景的阵法造诣确实很高。”姬宏景的爷爷说：“这小子小时候赖在太玄门拙峰说是要感悟秘术，结果什么都没悟出来；然后就找他爹要悟道茶，他爹没给，他就嚷着要去不死山摘悟道茶，说什么不死山有虚空先祖留的生路，可以安全抵达悟道茶树，很是认真的学习了一番虚空大阵，这孩子从小就学的快，短短几个月阵法就比他几位长辈还出色。”

“那他去不死山了吗？”这时一旁的瑶池圣地长老有些好奇的问。

“去了，不过刚踏出一步就被弹了出来，这小子说老祖宗嫌他修为不够，让他修为高些再去。”姬宏抚须笑道。

“哈哈……”众人大笑。

有人接着说：“我怎么不知道不死山有虚空大帝阵法？”

姬家太上九长老含笑说道：“先祖攻伐不死山，在不死山布置了密密麻麻的杀阵，我以前也去看过，但是只感应到杀阵，并没有找到生路，看来是我们阵法修为太低，没有能力发现先祖的后手。”

“就算他阵法造诣再高，可是这布阵也太快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有人提出疑问。

同为大帝传承的瑶池长老说道：“轮海境开辟苦海就能产生神纹，我们用来铭刻大道或者铸造合道兵器，想来他是把神纹铭刻在脚底，形成帝阵，用时法力一催，大阵自现，并不需要临时布阵。”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大帝阵法感悟，也是天纵奇才！”这位瑶池长老感慨道。

另一边，姬宏景抱元守一，虚空经运行到极致，所学的虚空大阵在脑海中浮现，以前难以理解的难题，随着二十四身神的分析演算，这些难题被一一破解。

一道道神纹化作一条条秩序神链，铭刻在姬宏景脚底，构成一个个玄妙的阵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阵开始往上蔓延，姬宏景的脚骨之上也开始浮现一个接一个的阵法。

而姬宏景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步落下的虚空大阵也越来越精巧，每次跨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大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再次发现老疯子的身影，不过这次他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远远的吊在他身后，观察他的状态。

第一天，老疯子每次跨出几步，姬宏景都要追大半个时辰才能追上，还好老疯子不会一直施展天璇步法，不然说不定还真就跟丢了。

第二天，随着姬宏景铭刻的虚空大阵越来越多，对空间领悟的越来越深，老疯子跨出几步天璇步法，姬宏景已经能在两刻钟内追上了。

期间，老疯子多次停下，姬宏景都尝试上前沟通，可是每次老疯子都又哭又笑、疯言疯语，难以沟通。

姬宏景不敢过多刺激他，每次发现无法沟通后，都远远退在一旁等待，老疯子再次乱跑，他则快速跟上。

直到第三天傍晚，残阳如血，老疯子才安静的停在魏国的一处山峰之上。

这三天他已经在周边十几国跑了个遍，如今又回到了魏国。

一刻钟后，姬宏景身形自虚空中一闪而出，见老疯子不再继续走动，已经抬起的右脚收回，脚底虚空大阵暗淡，最终消失不见。

姬宏景小心的飞到老疯子身后，见他此时不再疯言疯语、哭笑不止，而是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天边的夕阳，姬宏景轻手轻脚的走到他三米之外，恭敬的抱拳躬身下拜行礼。

“前辈……”

老疯子没有反应，姬宏景也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动，直到一刻钟后，就在姬宏景以为老疯子并没有清醒时，老疯子开口说话了。

“那一天，也是这般景色……”

老疯子没有回头看姬宏景，而是怔怔的看着残阳，伤感的声音传遍四野。

“前辈，逝者已矣，还是想开一些吧。”姬宏景只能略作安慰。

少倾，残阳彻底消失，夜幕也开始侵蚀山岗。

老疯子双眸中随着太阳落山而暗淡下来，在天边最后一抹亮光消失后，他的双眼突然射出两道夺目的神光，伤感之色尽敛。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如绝世利剑出鞘，锋芒毕露，让山岭上一片寂静，所有鸟兽都战战兢兢。

姬宏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如同好几座山岳压在他的身上，使他本就躬着的身子再次伏低一些。

“前辈……”姬宏景忍不住再次喊出声来。

刹时，压力尽去，老疯子回头看向姬宏景，说道：“你一直追着我所为何事？也是为了‘仙’的秘密？”

姬宏景摇了摇头，说道：“晚辈对仙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