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星心知肚明,笑着说道:“不妨让我猜猜看是什么问题。”
刘恩天双眼一亮,“特使大人请讲。”
李观星又饮了一口酒,满意地开口道:“既然知道沙鼠靠听脚步判断我军防守,眼下佯装一段无人防守,诱敌深入不难。难的是,伏击之地,两边山崖陡峭,加之光秃秃没有植被覆盖,难以设伏。”
刘恩天一听再次站了起来,鞠躬道:“特使大人说得太对了!我方才带着几位将军去勘查了一下地形,两边山崖崖顶怪石尖锐,密密麻麻,犹如长矛一般,站人都难,还请特使大人赐教该如何设伏。”
李观星又吃了口肉,抬手示意刘恩天坐下,“献王殿下快坐,沙鼠狡猾聪慧,就是要这种看起来难以设伏的地形,才能引诱它们长驱直入。至于如何设伏你方才不是自己都说了吗?”
刘恩天眉头一皱,喃喃道:“我自己说过了?”
李观星笑呵呵地说道:“山崖顶怪石尖锐,密密麻麻,犹如长矛一般。不正是殿下自己说的吗?设伏不一定要需要人,自然存在的事物不就是最好的设伏吗?”
“自然存在的事物?”刘恩天稍作思忖,茅塞顿开,眉头舒展开来,兴奋地说道:
“我明白了,就利用岩顶长矛一般的怪石,提前将怪石向着峡谷这面打薄,到时候,沙鼠大军冲过,声势浩大,必引得长矛般的怪石簌簌落下,打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妙啊,甚妙!”
李观星点点头,笑着说道:“不愧是献王殿下,不过光如此还是不够,还需配上这美酒,将这些酒坛绑在怪石之上,而后准备些火箭,由黄风关一面射……”
刘恩天兴奋得双眼圆睁,迫不及待地说道:“明白,明白,特使大人用兵如神,在下佩服,请大人在此歇息,我马上着手准备。”
说罢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李观星连忙喊道:“酒给我留两坛,别用完了。”
“特使大人放心,一定给您留!留最香最醇的!”
“来人啊,把那些弓弩搬出来擦拭干净!”
刘恩天难掩兴奋,大声吆喝道。
李观星脸带笑容,继续安坐中军营帐,喝酒吃肉。
不知不觉中太阳逐渐西落。
黄风关北段。
“将军,光着脚有用吗?那些大耗子会上当吗?”
“嘘!闭嘴,天马上就要黑了。谁也不准再说话!”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只沙鼠结队由空无一人的北段登上了黄风关。
四下张望后小心翼翼地越过黄风关,向峡谷而去,后面的沙鼠却没有跟上来,十分警惕。
四只沙鼠来到峡谷口立马停下了脚步,分头打探。
其中两只沙鼠分头将耳朵贴在两边的崖壁上仔细聆听。
一只沙鼠进入峡谷一路东张西望谨慎地往前打探
还有一只,回头一直盯着那段空无一人的黄风关。
直到前面探路的三只沙鼠完全探索完毕,浩浩荡荡的沙鼠大军才开始一拥而入。
随着进入峡谷的沙鼠越来越多,整齐的步伐,更是加剧了峡谷的震动。
待到峡谷快要填满沙鼠时,刚好超过临界点,两侧崖顶,如长矛般的怪石,带着酒坛,如雨点般落下。
峡谷顿时充满了沙鼠的惨叫声。
黄风关上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段两旁,突然涌出光脚的精锐部队。
一边劫杀还未越过黄风关的沙鼠,一边向着峡谷射出火箭。
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峡谷瞬间被点燃,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沙鼠的惨叫声,劈劈啪啪的火烧声不绝于耳。
部分沙鼠,见已经没有退路,准备孤注一掷向前冲出去。
刘恩天,提着大斧从天而降,只身一人拦在狭窄出口。
“来吧,杂种们,吃你爷爷一斧!”
刘恩天面目狰狞,肆意挥舞着手中的巨斧,酣畅淋漓地放声大笑,沙鼠蓝色的血液打湿了他的脸颊和衣衫,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和身上,使他看起来犹如恶魔一般。
响彻天际的喊杀声与熊熊大火一直持续到天明。
李观星稳坐中军大帐,项天也依然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两人还未正式出手,便已然让沙鼠族群吃了一个大败仗。
一个时辰后。
刘恩天带着一众将领凯旋而归,每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其中不少老年将领,甚至喜极而泣,脸上的泪痕都未干。
几十年了,被沙鼠虐杀了无数生命,经历了无数次败仗、愤怒、绝望。
没想到今日终于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翻身仗。
众人都吵着要见见这位运筹帷幄的特使大人,刘恩天也是高兴激动,便答应了,带着众人一人抱着一坛美酒来到中军大帐前。
只是项天黑着脸站在大帐前,众人也不敢进去。
刘恩天高声在外呼喊道:“特使大人,特使大人,请出来一见。”
李观星缓缓走出,也是满脸堆着笑容,“恭喜啊,献王殿下,喊杀声持续到天明,想必斩杀了不少沙鼠吧。”
众人见李观星出来,面露惊讶,没想到李观星如此年轻,便有这般谋略。
在刘恩天的带领下齐刷刷向着李观星单膝跪下。
刘恩天起头说道:“多谢特使大人妙计,帮助我等打了一场大胜仗,据统计此番共有一万三千沙鼠越过黄风关,被全歼于峡谷内,我方战损不足十人。是我军自驻守黄风关八百年来,从未打过的大胜仗。”
众人齐声和道:“多谢特使大人,请受我等一拜。”
说罢所有人齐刷刷地给李观星磕了一个头。
李观星缓缓抬手,“都起来吧,诸位将军浴血奋战,同样功不可没。不过……”
李观星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严肃,眉头一皱,沉声道:“诸位将领都来了,黄风关就不要了吗?”
众人不以为然,脸上笑容不减。
“特使大人放心,这沙鼠白天都是要睡觉的,一般不会出来的,何况刚吃了大败仗,估计都吓破胆了,更不敢出来了。”
众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刘恩天也附和道:“说得不错,特使大人无需担心。”
李观星看众人这般好大喜功,虽在意料之中,也颇有一些不悦,沉着脸说道:“哼!难怪吃了几十年败仗,一点点小小的胜利,就这般忘乎所以,如何能战胜沙王鼠。”
众人闻言,立马收起了笑容,心里却不是十分服气。
一位头发花白的将领开口道:“特使大人,我们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并非好大喜功之人,实在是难得的大胜,高兴高兴都不行吗?”
“高兴一会儿可以,你们这般太过松懈了!战斗才刚刚打响而已,你们以为杀王鼠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刘恩天,我问你,若是你带兵,百战百胜,却突然遭此大败,但并未伤及根本,尚有一战之力,你会如何应对。”
刘恩天,想了想,突然如遭雷击,双瞳剧烈收缩,再次向着李观星跪了下来,“多谢特使大人提醒,是我等得意忘形了,岂不闻骄兵必败,眼下便是沙鼠反击的大好时机,又是白天还可以出其不意。”
起身转向一众将领说道:“诸位快随我,返回黄风关!”
众将领闻言也皆茅塞顿开,满脸愧疚,纷纷向李观星行礼,便准备和刘恩天一起返回黄风关。
却被李观星开口叫住:“诸位且慢,既然已知悔改,我还有一计可再次重创沙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