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德财兼备

7在一阵炮竹声中，位于“跃龙门集市”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元谦甄选”学堂正式开始营业。

“不会吧，不会吧，这位兄台，您还不知道由六皇子亲自开办的‘元谦甄选’学堂？”

“只要998金，您买不了吃亏、您买不了上当，大庆新晋文豪六皇子亲自提点，助力秋闱榜上有名！”

“名额有限，现在报名集训，还有六皇子亲笔诗词赠送！这可是连当今圣上都夸赞的。”

沈长安和郑童在学堂前自卖自夸，不一会就引来了不少即将参加秋闱考生的关注。

“哇，998金，这也太贵了吧，都可以在城郊买块地了！”

“你听说没，六皇子好像是本次秋闱的督考之一，也不知道他会督考哪一道的考试。”

“我家也不差钱，文庙大礼包我都买了，再报个班双管齐下，如果真能高中，这钱也算是花得值当。”

品头论足的考生越来越多，终于还是有耐不住好奇的人进入学堂打听。

半天时间后，9名身世、学识、年龄各不相同的吃螃蟹者出现。

在交过了学费之后，在学堂的里间，他们见到了六皇子赵元谦的真容。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沈长安简单的指导之后，赵元谦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就大庆国未来的发展方向，与学生们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从环境保护到地方治理，从反腐倡廉到和平外交，洋洋洒洒一个时辰，倒叫这些学生们大呼过瘾。

其实科举考试中，诗词歌赋只占很小的比重，说白了就相当于后世所谓的文笔。

而考试的核心，还是看考生对国家未来的展望，对当下内忧外患的解决方法。

眼界决定高度，在赵元谦的指导下，考生们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当下就拥有了舍我其谁的必中思想。

课程结束之后，在沈长安的忽悠下，考生们又再次购买了六皇子亲自祈福过的“金榜大礼包”。

这“金榜大礼包”其实就是沈长安团购来的“状元大礼包”，无非就是在每包中加入了一首诗词，这价格直接就翻了三倍。

可不要小看这些诗词，这将直接影响到往后千年的文坛，也间接导致了数十名未来的大诗人、大词人永无出头之日。

“万人赴秋闱，宝典抵万金。”

“白头不用搔，马上戴金冠！”（注1）

沈长安数着一个下午赚来的一万多两黄金，简直是乐得合不拢腿。

而赵元谦也实在想不到，这些参加秋闱的学生，竟然真的会斥巨资、甚至是舍命相陪。

短短一周，六皇子府的账上，已经靠“元谦甄选”积攒了大量现金。

什么修葺房屋、什么囤积武器，赵元谦大手一挥，全部弄最好的。

而一河之隔的东市集，沈长安用分得的红利，替自己与赵元谦购买了几幢房产。

毕竟这学堂是三年一次的买卖，或许等待秋闱结束，就成了一锤子买卖，所以针对未来的赚钱营生，还得靠店铺、靠贸易。

庆历9月20日，庆文帝亲自挑选的各道督考陆续起程。

留下郑童监督府邸装修，赵元谦与沈长安，随着礼部九道车队之一一路向东，计划用十天的时间，抵达东海道行政首府，也是秋闱所在地的琅琊府。

其实上京城与琅琊府，乘快马三天就能赶到。

之所以提前如此之久，是想感受一下沿途的风景，赵元谦上一世活了78年，从未踏足过东海道。

同时顺便看看，自己如此的大张旗鼓，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来给他这位督考行贿。

东海道地处半岛，气候湿润多雨。

车队刚一踏入地界，连绵的秋雨就让人心烦意乱。

官道之上车水马龙，除了马车和单乘，步行赶路的百姓也是不少，通过观察发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去琅琊府参加秋闱的考生。

而且由于越来越靠近琅琊府，这人数还有上升的趋势。

沈长安命人把“奉旨督考”的符节挂在车顶，预示着他们乘坐的马车，便是本次秋闱东海道的督考专车。

各位有钱的、有势的，提前派出眼线的，现在就可以来报到了。

如龟爬的礼部车队再次挪移了三天，符节都快叫大雨泡烂了，整条热热闹闹的官道之上，依旧没有谁来主动打招呼。

“果然叫三哥说中了，这东海道是一点油水也没有。”

得亏按照沈长安的法子，赵元谦解决了当前的资金问题，否则这一趟东海道下来，又耽误时间，又没有钱赚，还怎么施展自己的称帝之旅。

叫陪同的侍卫撤下了符节，车队也相应加快了行驶的速度，东海道总督张大人提前来信，好酒好肉已经备好，恭迎六皇子亲驾。

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飞驰，溅起的泥水让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

“躲开，躲开！”

伴随着车夫的怒吼，赵元谦与沈长安乘坐的马车忽然一个趔趄，而整个车队也随着头车纷纷停止。

“你他娘的瞎了，走路不看道？”

沈长安拉开车帘，就见车夫正在训斥一个瘫坐在泥水中的男青年。

他的脸上满是泥污，用来束发的麻绳也断了，披头散发显得楚楚可怜。

“你没事吧？”

沈长安拍了拍怒发冲冠的车夫，又询问起泥水中的男青年。

“对不住，对不住，我看书太认真了，挡了大人的路。”

见车厢内出来的沈长安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温声细语的询问，这位男青年骨碌一下爬起，冲着沈长安连连作揖，表示抱歉。

虽然督考的符节已经被撤下，但一连串的制式马车，又有军队护送，不论是谁，都能看出乘坐之人地位非凡、不可冲撞。

“赶考的学生？”

沈长安看着对方，不由生起了恻隐之心。

自己穿越前的家境并不算好，唯有读书一条路，让他走出了山村、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眼前这位学子衣着朴素、面色蜡黄，一只草鞋也因为摔跤而断裂......

“殿下，有一桩妙事，您想不想听听？”

不知沈长安和赵元谦嘀咕了什么，过了片刻之后，这位惊了驾的学子，被沈长安邀请上了马车，一同前往琅琊府。

督考的车队再次起程，风驰电掣了半日，终于于黄昏前赶到了琅琊府的总督府邸。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殿下给盼来了。”

总督府长吏是一个精明市侩的中年人，他热情大方地将督考队伍引进了府邸后花园，而张之道总督与东海道、琅琊府一干大小官员，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东海道果然是才子之道，我们一路赶来看到了无数考生。”

总督带着众官员道完礼后，六皇子赵元谦突然指着之前那位落魄书生话锋一转。

接着，他又将这位书生如何专注读书，如何冲撞了车队一事娓娓道来。

“所以，我之所以来东海道督考，就是要给这样的学子一片朗朗乾坤。”

“只要用心、只要刻苦，大庆一定会给你们希望！”

赵元谦重重地拍了拍这位书生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肯定和欣慰。

沈长安则在一旁带头鼓掌，为六皇子横扫科举舞弊、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而鼓掌。

注1：改编自唐·杜甫《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