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那你说东海道春闱考生不足二成之事,元谦有没有从中作梗,威胁当地考生呢?”
庆文帝看着殿台之下两个二品大员斗嘴还挺有趣,见偃旗息鼓之后,又抛出了奏表上的其他内容。
“威胁......没有威胁。”
礼部侍郎自述,他们回头又查看了下历年东海道的春闱信息,那地方的考生历年参加春闱就不足两成,今年反而还多了几个。
“王侍郎,你也是东海道的吧,你说说怎么回事?”
庆文帝又扭头看向刑部王侍郎,这个拍着胸脯替赵元谦解围的人。
“东海道学子生活和工作上都比较保守,自知实力不济,不敢来上京城参加春闱。”
秋闱过后,学子们是可以选择直接在地方任官的,如果选择参加春闱,就相当于放弃了本届地方官的资格。
如果春闱未能成为贡士,那这些学生还得等三年后的下一届秋闱结束,与当期的学生一同任职,所有一些侥幸中举的学生,会在秋闱后立刻做官,放弃上京城的来年春闱。
而且王侍郎还强调了一点,六皇子在东海道时还救助过一名何姓的考生,在他的帮助下,这名考生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赢得了东海道大小官员们的高度赞扬。
庆文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伸手将桌子上的奏折扔了出去。
而那位礼部侍郎,也是一路小跑的将奏折取回,内心表示一下朝就要将它烧掉!
“礼科的诸位大人在哪?也上前说说吧。”
庆文帝大手一挥,一位礼科左给事中站了出来,同时他手上还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大礼包。
“启禀陛下,六皇子以礼科都给事中的名义,高价贩卖大礼包,私设学堂收受大量金银,行贿之人中有10名考生高中举人,这里面实在有猫腻,请陛下严查。”
严查?
严查个屁,你自己就是礼科官员,你自己不会查?
赵元谦冷哼一声,这还没休息一会,又要开始表演了。
“如果心系大庆发展是犯罪,那我愿意被判秋后问斩!”
与上一个阶段的痛彻心扉不同,第二回合的赵元谦慷慨激昂、神采奕奕。
大庆科举为了什么?
为的是江山社稷、为的是黎民百姓,赵元谦不辞辛劳地教授学生如何做一个好官,如果做一个对大庆有用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犯罪?
接着,赵元谦又将自己所授的课程,简明扼要、挑了重点与在场的文武百官一同分享。
从时事到政治,从人文到自然,从军事到外交,从科学到发展。
这些内容,都是未来庆文帝将要大力推举的政策,你礼科说我赵元谦卖课犯罪,你是不是还要说庆文帝的治国理政是狗屁不通?
重生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一些庆文帝都还在思索谋划的内容,着实给了满朝文武一个大大的暴击。
“儿臣试问父皇,如果我能将这些理念普及全国,那咱们大庆是不是得千秋万代!”
庆文帝皱眉思索,六皇子的对大庆未来的思考过于先进,甚至有些动摇了自己的位置,但只要控制得好,此子的理论又是大庆最需要的东西。
“元谦所言,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庆文帝没有回答,却将问题抛给了在场所有人。
殿下的百官那可都是人精,整个大庆谁最睿智、谁最有才,那当然是庆文帝。
文武百官没有人说赵元谦的理论好,但所有人都在说庆文帝教了一个好儿子。
“元谦所述,六部回去好好思考,我希望能得到一个系统的判断。”
庆文帝最终还是认可了六皇子的理论。
如果上京城的秋闱之中,出现了赵元谦所谈内容,那阅卷之人没有理由不采纳和接受。
“父皇,礼科左给事中参儿臣遥控秋闱,那就是参上京城秋闱中,所有阅卷之人玩忽职守呀。”
赵元谦的话刚一说完,礼部的各位官员不乐意了。
“左给事中,我等可都是仔细批阅过试卷的,那些理论和描述字字珠玑,如果不让他们过,那才是真正的玩忽职守!”
刚才还和赵元谦唱反调的礼部侍郎,这会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不谈赵元谦这个人怎么样,但他教学过的那些学生,至少在答卷上是格外的出彩。
这等内容如果用千金就可以买来,那他礼部侍郎、在场的文武百官,定要给自己的孩子们每人备一份。
再说了,皇子做点生意怎么了,谁家皇子还没点产业了。
况且经过户部求证,赵元谦不说在上京城,就是全国九道,他也就只有一门“元谦甄选”的生意。
如果这都犯法,那你左给事中把皇亲国戚全抓了算了,把文武百官也抓了吧。
一阵骂骂咧咧之后,这位左给事中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本来讨伐自家长官就是官场大忌,现在更是连整个大庆内阁都得罪完了。
不仅是内阁,还有那些只手摭天的皇亲国戚,怕不是待会自己先迈右脚下朝,督察院和大理寺就要直接判自己个无恶不赦之大罪。
“这个骄奢淫逸是谁奏的?”
庆文帝觉得这早朝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随手拿起下一封参本,上面赫然写着赵元谦乃淫魔转世。
殿下的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猜测着谁又要当下一个被反转的主角。
“咳咳,回禀陛下,这‘骄奢淫逸’之罪,是我詹事府参的。”
詹事府主要从事皇子或皇帝的内务服务,同时也具备教导、监督等责。
“谭少詹说说看,元谦是如何骄奢淫逸了。”
皇子的思想品德是大事,所以庆文帝也将“淫魔转世”这事先放一边,这骂赵元谦是淫魔,不就是骂他庆文帝是淫魔之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