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醒的?”
身边的护士翻了监控记录。
“监控显示是在十二点三十二病人清醒。”
那个男人双手微颤。
“病人清醒后有没有怪异举动?”
护士摇头。
“病人只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一句话都没说?”
那个男人深思。
这可不是精神病人的症状啊!
而且,这位病人,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可并不安分。
“开门——”
那个男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只是身边的护士却有些谨慎。
“李医生?您不带些护具?”
护士想起当时就是这病房里的患者,硬生生啃掉了主治大夫的耳朵!
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细思极恐。
那个男人摇头,神色淡定。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而且,他刚醒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护士虽然担心,但还是按下开关。
铁门打开,那个男人走了进去。
直至铁门关上,那个男人也再未挪动半步。
666号病房,张雅看着是某家医院的重点看护病房。
那个男人算过日子,他来这里任职,已经一年了。
而主管病房,就是666号!
“你来了……”
陈鼎低着头,呼吸缓慢。
平静的似乎已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鼻翼前熟悉的药水味道刺鼻、亲切。
“呵,呵呵……”
张雅看着躺在床上的陈鼎忽然发笑。
他叹着气,觉得自己似乎病的更重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鼎抬起头,墨色瞳孔里有些许平静的疯感?
李博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一袭白袍。
双手插兜。
“陈鼎先生不妨先说说,这半年,您的脑子,都干了什么?”
陈鼎安静的坐着。
时不时低笑几声。
“呵,呵呵……”
李博靠着铁门,目光却在一堆仪器里起伏。
数据都在正常区间。
说明病人现在十分稳定。
只是,李博盯着陈鼎。
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陈鼎先生,作为您的主治医生,我需要针对您的情况来进行针对性诊治,请您配合。
“呵,呵呵……”
李博深吸一口气。
“陈鼎先生,您若是……”
“说什么!!!”
“砰——”
陈鼎忽然从床上站起。
浑身插着的药管似数不清的触手!
“你告诉我!我还要说什么?”
陈鼎红着眼睛咬紧牙关。
“我早就说了,我不是神经病!”
那个男人仍是坐着。
目光盯着站在床上被束缚着手脚的陈鼎。
“我想,10月21号发生的事情,您应该还记得吧?”
李博拿出手机,点开的当日新闻。
规矩平稳的播音腔开始陈述。
“有一天,有个45岁男子被杀,被害者只被切下心脏的位置,有人说,是僵尸下的手!”
“呵,呵呵!”
陈鼎站在床上,被束缚的手脚腕部尽是青紫的红痕。
“所以,你们觉得人是我杀的?”
那个男人并未定案。
只是完善自己的猜测。
“就以上信息,很难让人不怀疑您,陈鼎先生,我需要您的辩词。”
陈鼎僵直的站着。
药管里各色的液体持续流动。
被插满了药管的人体,像是马戏团里缠着丝线的木偶。
“辩词……”
陈鼎嘀咕着,脑海中思绪混乱。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们会杀了我吗?”
那个男人扶起镜框。
睫毛下的瞳孔纹丝不动。
“陈鼎先生,请您注意立场。”
“谁都不会杀您,但您也该知道,世界上多的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
陈鼎笔挺的躺下。
任由手臂上的针管深深刺入血肉。
“那一天,我在病房里睡觉。”
“之后呢?”
那个医生提问。
“之后?”
陈鼎似乎没听明白。
医生思虑片刻。
“那一天,物理仪器显示您已经脑死亡!但您的心脏功能正常!而且……”
医生指了指陈鼎手边。
“而且,您留下了一张纸!”
陈鼎伸手,果然在手边摸到了一张纸。
纸质粗糙,在细微处陈鼎摸到了草根……
“手工纸。”
陈鼎举起画纸正对自己。
画纸上,穿着条纹西装的男士绅士从容。
眉目间和气高贵。
他面带微笑,坐在沙发上正对电视。
在男士身边,与沙发平齐的小桌上放着一盘水果。
一盘水蜜桃后,放着一个苹果。
作者显然注重写实。
苹果上的肉白色蛀虫亦是清晰可见。
画纸中央,一道分割线将整幅画一分为二!
作者似乎有些极致。
画笔刻画下去的一道线近乎划破画纸。
另一侧。
绅士靠在厨房门口。
在餐厅的角落,有一位男士坐着用餐。
而在距男士不远处的餐桌上,一个双腿纤细的双足尖长的怪诞身影格外诡异。
陈鼎看着那身影,脸色煞白。
那怪诞身形的胸前,别着干净的口袋巾。
……
医生拿出镜布擦拭镜片。
“陈鼎先生,这幅画是在21号病房里监控故障的半小时后出现在您的身边,但666号门外走廊的监控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入您的房间!”
他想到当时看到这幅画时,浑身发麻!
“也就是说,这幅画要么是陈鼎先生您的作品,要么,就是有什么奇人轶事了!”
陈鼎冷笑。
手边,粗糙的画纸上似有些黏热。
“李医生这样说,是觉得这幅画是我自己画的……”
“是。”
医生抿着唇,喉咙里有些干涩。
“陈鼎先生,人命关天,请您据实相告!”
陈鼎躺平,嗓音有些发沉。
“李医生的副业,是警探吗?”
医生起身,走到陈鼎床前。
从陈鼎手掌下抽走这幅画。
看着画里坐在角落的男士心绪动荡。
“画里用餐的男性,是我父亲……”
陈鼎瞬间睁眼!
死寂的心脏霎那间‘嘭’然跳动。
他转过头,看向病床边的年轻医生。
他似在回忆什么……
……
这些错乱的记忆在疯狂攻击着张雅。
她完全看不清这些人在干什么?
而且陈鼎在她的印象之中与这个场景毫无关联。
可既然这样,为何要给自己看到这样的事情?
“小雅?小雅?”
陈鼎看着张雅似乎迷障了,整个人浑身冷汗淋漓。
张雅缓缓睁开眼,想到那些凌乱记忆口中瞬间溢出一口鲜血!
“小雅!!!”
陈鼎瞬间将人抱住,仔细按着张雅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