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河脸色铁青,心中怒火翻腾。
他堂堂斩魔司司长,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可偏偏对方是皇子,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动手。
“三皇子说笑了,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三皇子不要让下官难做。”
王山河强压着怒火,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奉命行事?”
沈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好一个奉命行事!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这个皇子出手!”
“放肆!”
王山河身后的斩魔司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拔出长刀,怒视着沈炔。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之时。
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无为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脚步不快,但是每走一步,就好像点在众人的心头一样。
沈炔倒是没什么,可王山河等人却是心头发凉。
沈无为的出现,仿佛一盆冰水浇在了王山河头上。
他脸上的冷汗更多了,却不敢去擦,只是唯唯诺诺地重复着。
“下官,下官奉命行事,缉拿要犯。”
“奉命行事?缉拿要犯?”
沈无为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王山河的心尖上。
“好!那我问你,谁是‘要犯’?证据何在?皇城之中,何时轮到斩魔司随意拿人?!”
王山河被逼得连连后退,额头的冷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他当然不敢说是奉了乾帝的密令,更不敢说沈炔就是那个要犯,只能支支吾吾,拿不出半点证据。
“怎么?说不出来了?”
沈无为的声音如同寒冰。
“没有证据,就敢带人过来抓皇子,还口口声声‘要犯’、‘缉拿’,我看你王山河才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下官不敢!下官……”
王山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那些斩魔司汉子见状,也一个个吓得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喘。
沈无为冷眼扫过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沈炔身上。
与刚才的严厉不同,此刻他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你太冲动了。”
沈无为叹了口气:“你贵为皇子,怎可如此轻率?若今日不是我在此,你待如何?”
沈炔撇了撇嘴,将手中的长剑收回鞘中,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们要抓我,我总不能束手就擒吧?再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你…”
沈无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罢了,你呀,总是这般任性妄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沈炔不耐烦地摆摆手:“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说罢,他也不理会沈无为,转身就往皇子府走去。
沈无为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转头看向王山河,语气冰冷地说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至于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好自为之吧!”
王山河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沈无为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王山河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沈炔的方向,灰溜溜地带着斩魔司众人离开了。
……
嚣战侯府,气氛压抑得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下人们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便触怒了府中的煞神。
嚣战侯,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将军,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虎目圆睁,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摆放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嚣张跋扈的熊霸。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嚣战侯怒吼一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查!给老子查!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孙儿!”
“侯爷息怒……”
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擦着额头的冷汗。
“老奴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很快?要多久?一天?两天?还是等我这把老骨头入土了才有消息?!”
嚣战侯猛地站起身,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踹翻,上好的紫砂壶摔得粉碎,茶水溅了满地。
管家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言。
嚣战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难以抑制。
熊霸是他唯一的孙子,从小被他宠溺长大,虽然有些目中无人,但在他眼里,这孩子只是有些顽劣罢了,本性并不坏。
可如今,这唯一的血脉竟然被人残忍地杀害,这让他如何能忍?
“三皇子……”
嚣战侯忽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段时间,关于三皇子沈炔的传闻甚嚣尘上,有人说他残暴嗜杀。
有人说他阴险狡诈,甚至还有人说他是被邪魔附体,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嚣战侯起初并不相信这些传言,只当是些无稽之谈。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怀疑,这些传言是否与自己孙儿的死有关。
“熊霸之前曾说过,他在外面结交了一个厉害的老大,还说要跟着他干一番大事业……”
嚣战侯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熊霸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难道那个老大就是三皇子?”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嚣战侯的心脏。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以熊霸那副目中无人的性子,也只有皇子这样的人物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如果真是三皇子杀了我孙儿,那老夫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嚣战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夜幕降临,嚣战侯府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书房内,嚣战侯焦躁地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和疑惑交织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
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