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昱周岁宴这天,皇后由于腿伤没能来参加,这次她谨慎了许多,毕竟她不能真的变成瘸子。
当天,众嫔妃是由风翎语打头,毕竟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她儿子。
风翎语一身妃位吉服,站在皇帝身边,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看得后宫嫔妃眼热不已。
华妃就站在风翎语的身旁,风翎语感觉自己就快被眼神给射杀了。
到了重头戏抓周的时候,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六阿哥长得真精神啊!”
“六阿哥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六阿哥生的真好,真是集齐了皇上和莹妃娘娘的优点。”
夸奖像不要钱一样向弘昱袭来。
他听懂了,小脸上忍不住挂上了笑意,还时不时看向风翎语和皇帝,然后挺了挺小胸脯,似乎在说:阿玛额娘,有人夸我了!
风翎语和皇帝都被他逗笑了。
弘昱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的衣服,整个人极为精神,再配上那白白嫩嫩的脸蛋,哪怕不提他的身份,也是能得到众人喜爱的。
抓周的东西很快就摆好了,风翎语一眼望去,仔细看了看,却在角落里看到一盒胭脂。
那胭脂做的有些特别,乍一看上去像个鼻烟壶,可风翎语心里却觉得不得劲。
又仔细看看后,她才确认那不是鼻烟壶,而是一盒胭脂。
此物颜色鲜艳,最容易招小孩子的喜爱,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一目了然。
风翎语在皇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皇帝神色一凛,苏培盛立马行动起来。
那盒胭脂也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抓周宴上。
自然也有耳聪目明的看到了这些,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说什么,就连平时跟皇帝不对付的几位王爷,也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弘昱被风翎语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弘昱,你看看喜欢哪个就拿过来,好不好?”
风翎语私底下也想给弘昱做特训,以免这一天出岔子,可一向乖巧的弘昱却极不配合。
后来,风翎语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今日这孩子会不会乖乖抓周。
只见弘昱听到风翎语的话以后,先是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思考,然后又看了看皇帝和众人。
皇帝:“弘昱乖,去拿一个你喜欢的,哪个都行。”
弘昱这才开始行动,他在桌子上爬了一圈,左看看右瞅瞅,周围的大人们也都看着他。
最后,弘昱摸到了一个印章,那是皇帝的私印,弘昱在养心殿里见过,此时见到这个印象他立马拿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人唱道:“六阿哥抓到印章,权势亨通,荣华一生——”
皇帝笑了起来,风翎语也没有觉得弘昱太过高调,只松了口气,幸好这孩子没有掉链子。
只是周围的人看到弘昱抓在手里的皇帝私印,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弘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旁的奶娘赶紧在旁边用手臂虚扶着他,以防弘昱摔倒。
弘昱颤颤巍巍的走到皇帝跟前,将印章往皇帝那一递,奶奶的声音响起:“阿玛~”
这声阿玛叫得奶声奶气又异常清晰,让众人都有些惊讶。
“六阿哥会说话了?”
皇帝抱起弘昱,一副这人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八个多月就会了,这孩子聪慧。”
他虽说的淡定,可那得意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在场众人有的是真心惊讶于弘昱的早慧,有的则是对皇帝的显摆有些不屑,剩下的就是对此感到担忧的了。
敬妃说了句:“六阿哥真孝顺,这是要把这印章给皇上吧?”
皇帝点点头:“弘昱一向如此,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朕,朕也拿他没办法。”
墩亲王等一众看不惯皇帝的王爷白眼都要翻烂了。
至于吗?不就是个儿子吗?当谁没有似的,至于这么显摆吗?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华妃看着这样聪慧机灵的弘昱,心里犹如泡在酸水里一样。
曾经她也是怀过孕的,若是没有那碗安胎药,她的儿子早就出生了,一定比六阿哥更聪慧,更得皇帝喜欢。
风翎语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自从渐渐长大以后,越来越机灵。
虽然之前还不满一岁,但已经能够判断出谁是这个家的掌权人了。
但凡皇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弘昱必定要跟他皇阿玛亲香亲香才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拿给皇帝,等皇帝给他了,自己再吃再玩儿。
本来,风翎语以为孩子就是喜欢父亲而已,可当皇帝不在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找皇帝,都是往风翎语怀里钻。
若是一段时间没看到风翎语,他就会到处找,有时候风翎语背着他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就会收获一个眼泪汪汪的可怜儿子。
有了好吃的也是往风翎语嘴里塞,还喊着:“额娘,吃~”
有时候风翎语逗他:“不给阿玛吗?”
弘昱就会转转眼珠子,然后摇摇头。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不是也是穿来的,可观察了这么久,他就是个孩子罢了。
不过,心眼子是真的比她这个做母亲的多。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当初那颗生子丸或健康丸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皇帝被弘昱哄的找不着北,亲自抱着弘昱很久才放下。
一整个宴会上,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弘昱,直到弘昱被奶娘抱下去。
之后,众人落座,墩亲王突然出声:“皇上如此疼爱六阿哥,莫不是对他寄予厚望?”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皇帝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这时,果郡王开口:“十哥这话说的?哪个做阿玛的不对儿子寄予厚望,谁都想自己的儿子以后能有出息,皇兄对六阿哥寄予厚望,对其他阿哥不也是如此?”
这话说完,皇帝笑了:“还是老十七懂朕。”说着,皇帝对着果郡王举起了酒杯,果郡王也回应了皇帝。
一场风波因为果郡王的几句话就消弭于无形。
墩亲王对着果郡王冷哼一声:“这么说,当年皇阿玛可也是对老十七你寄予厚望?”
皇帝脸色不变,可眼神已经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