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飞向火星（三）

就在卡尔沉浸在梦境中时，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依然在继续。

“你不是卡尔·傅里叶，你是黑王之种！你对他干了什么！？你想对我干什么！？”

“我只是让他休息一会儿，然后和你说说话。”

“你就是这样和别人谈话的？这样借别人的壳谈话也是你的癖好？”

伊希尔看了看自己身上金色的绳子和由金色灵能组成的笼子，以及下方那散发着不明意味的黑色液体。她真不知道帝皇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就这样将它装在哪里。

“只是这样比较方便罢了”

“鉴于你刚刚的话语，我觉得你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教训。并且也能让你认清现状，方便我们之后的谈话。”

“等等你干什......”

‘卡尔’说完，倒吊着伊希尔的金绳突然就变长了，将她整个浸泡进了下方的黑色液体之中。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这些散发着不明意味的黑色液体是什么东西。那是星神之血，她不知道帝皇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如此。

“这可不太友好了黑暗之王的子种！这对谈话可没好处。”

“这样说话并不会显得你博学，往往只有无知者才会显摆自己仅有的知识。这只是一种确保伱不会逃走，并且让我在谈判中处于有利地位的方式罢了。你应该庆幸，我还愿意和你谈谈。”

“被卡在棚格间的鸵鸟还以为自己能丢了头活着呢，我只陈述事实，黑王之种。得了吧，你要动手，你早就动了。你跟虚妄想谈什么呢？你跟虚妄能谈什么呢？这世间一切知性能呼唤虚妄做什么呢？”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

伊希尔一边挣扎一边嘲讽着眼前的‘卡尔’，而‘卡尔’对她的嘲讽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而是有一次将束缚着她的金绳变成，将其浸泡进了星神之血中。

“你这粗鲁的绑架犯！”（血里传来声音）

“咳咳咳......鈅~”

被拉出星神之血的小精灵开始呕吐，伴随着她的动作，黑色的星神之血和蓝色的泡泡从她的嘴里吐出。

“你拥有了其他存在没有的东西，这才让我对你抱有一丝期待，但这不是你一直忤逆我的依仗。你先偷走了我的东西，而现在你和他的命运已经绑定在了一起。”

“强盗逻辑，（灵能中指）要不是我救了这小子，你早就把他扔了。你就把自己的东西放着去死吗？何等慷慨？”

“但他现在很有用，这就够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自由！以及能够离你远一点！”

“自由本身就是一个虚妄的概念，在这个宇宙中没有人有自由，即便是那些古圣的造物也一样。”

“但你比兽人更不讲道理是真的。黑王的子种。想来你也很擅长钻空子了。”

“他快醒了，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如果你做不到，我想这样可以帮你加速你的思维，让你想明白你要什么。”

‘卡尔’再次将伊希尔浸泡进了下方的星神之血中，而伊希尔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被泡了进去。最终等她被拉上来的时候，她仇恨的望着眼前的卡尔，身上开始出现湛蓝色的光芒。

“好吧我决定了。”

“无谓的尝试，而且你伤不到我，会死的只有你和他，何况这里只有一个怕死的。如果你决定拿回你给予他的生命，我会为失去一个好用的工具而感到惋惜的。”

“向死而生不是你们人类的口头禅吗。而且那卡尔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伊希尔身上的光芒开始变得更加耀眼，她的身形也开始飘散，变成蓝色的泡沫。但她还未来得及完成她的动作，她就又被浸泡进了下方的星神之血中。其中令她作呕的力量中止了她的动作，并将她重新变回了小精灵的样子。

“向死而生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而非虚妄，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或许可以再尝试一下？”

“你这混账腊肉tmd就该被摊开风干万年又万年！你该得的！”

“你眼中只有虚妄的自由，没有存在在乎你，你也不在乎其他存在。你比我更加不堪，或许你应该再次尝试像刚刚那样吹胀自己，然后说不定这次你能回归你的至高天。我以为你能够理解这個宇宙的本质，弱者的无能本身就是罪过。我想要改变它，但你却只在乎虚妄。”

“那也比你爹被你叔攮死你又干掉你叔强点。我遵循自身存在的规则和自由。你让虚妄不在乎虚妄？你怎么不让人类变成你。”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眼前的‘卡尔’，金色的闪电开始在金绳上出现，并很快延伸到了伊希尔的身上。刺耳的尖叫声想起，很难想象没有神经的亚空间生物居然也会感到疼痛。那种深入灵魂灼烧与疼痛，让伊希尔几乎快要丧失自己的意识。

最终在少女的尖叫声中，她重新变成泡沫，随后整个笼子都被沸腾的泡沫占满。笼罩着笼子的金色光芒开始出现丝丝裂隙，通过这个半透明的光壁，‘卡尔’似乎能看到某个时刻和某个侧面，仿佛整个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都铺开在眼前，但转瞬即逝。

但他似乎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而是操作着卡尔金色的镜面浮现，将笼子丢了进去。在笼子进入的瞬间，卡尔的本质被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随后便是一阵混杂着金色光芒的剧烈爆炸。

卡尔的镜子是万变之主送出的水晶迷宫碎片，而祂显然不可能这么慷慨。所以即便它此时的主人是卡尔，但它依然联通着万变之主于至高天之上的水晶迷宫。

甚至于在这次爆炸之前，它依然还是水晶迷宫的一部分。但是伴随着这次爆炸，以及绝妄堡垒中气急败坏的鸟叫声。这片水晶残片彻底和失去了它原本的湛蓝色，变得透明。

随后金色再次覆盖了它的地步，将它变回了镜子。‘卡尔’将他拿出来的本质丢回镜子之后。又顺延着卡尔命运之线逮到了化身虚妄试图金蝉脱壳的昏迷小精灵，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金色的环后就提着她走进了金色的镜面之中。

而等到卡尔的身影再次从镜面中出现时，他却不再是走出来。而像是从突然的坠落中，想要保持平衡的样子。而当卡尔看清周遭的场景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来时的飞船上。

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可以返程了。然后他就注意到了自己手上捏着的小精灵，她似乎睡得很香，侧脸看起来平静而俏皮，脖子上多了一个金环，看起来和她挺搭的。

卡尔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自己的肩甲上，看着她在接触到自己的肩甲又变成一团泡沫附着在上面之后就坐到了驾驶座上。他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返程了。

他的飞船并没有降落在火星表面，因为即便以泰拉目前的技术，也做不到绕过机油佬们的火星轨道防御系统。但是伟大的火星科技只防科技不防灵能，结果就导致卡尔直接通过他的镜面到达了火星的地面。

而现在，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回到了飞船之上。至于能不能从泰拉表面直接到达火星表面，卡尔还没有试过。但是他发现，距离越远，对于灵能的消耗就越大。

他此时在火星的轨道之外，到达火星的表面就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再远，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落点了。说不定会被传送到地底，或者是半空中之类的地方。

相较于不怎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卡尔，以及完成了目标的帝皇。昏迷的伊希尔和老家被炸了的万变之主，就成了此次任务之中最大的输家。鉴于这俩都是亚空间生物，也可以说是亚空间输麻了。

当然，还有一具挺尸的碎片在假装自己还死着，虽然被放了血，但它还是觉得自己是死着的。所以我们就暂时当它不存在吧，不过它这样安逸的挺尸生活也过不了很久了就是。

“嗯哼？黑王之种！”

“啥玩意之种？”

“卡尔？是你吗？”

“不是我难道还能是阿尔法瑞思？你是不是梦游了，刚刚还跑出来在外面睡着了，我又把你放回去了。”

“.......”

“对了，你这金环哪里弄得，挺漂亮的。”

“￥#……#……#&”

“你说啥？”

“#@%￥￥#……？？？”

“你就不能说，人类的语音吗？高哥特语或者别的什么，我能听懂的。”

“没事。”

“这就对了嘛，”

“#￥%@￥%@#，没事了，我明白了。是#%@￥%@？？？？”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你才睡迷糊了！你个榆木脑袋！”

“不可能，我的脑袋怎么可能是木质的。我的脑袋比普通的金属都要硬，而且还有头盔保护，堪称内外皆钢！”

“......”

伊希尔表示自己不想理他，也不想理他的便宜老子。然后她又想到了帝皇对她做的事情，一阵恶心上涌，就吐了一堆蓝色的泡泡在卡尔的肩甲上。而卡尔则大呼小叫的表示她是不是在产卵，然后就挨了揍。以至于手上的飞船操作杆都歪了，差点一头撞进小行星带中。

在发现伊希尔此时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之后，卡尔也就没有再继续撩拨她，而是专心驾驶着飞船返航。他此次的目的地既不是月球也不是泰拉，而是泰拉轨道上停泊着的金色庞大战舰。

那是一艘在虚空中铸造完成的，由足金和大理石铸就的庞然巨物、一艘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巨舰。一只壮美的振翅雄鹰构成了它的舰首，舰身则镶嵌着由雕像和圣殿组成的巨大城市。

这是一艘星舰，但又远非其他任何同类所能相比。无论卡尔看到它多少次，都深深的为之感到震撼。在浩渺银河中，惟有一位举世无双的英雄配得上这艘战舰。

这是帝皇本人的旗舰，也是大远征目前的指挥中心所在：帝皇幻梦号。这艘巨舰的诞生之地正是泰拉，人类摇篮的矿石与其上被征服城市的钢铁铸就了它的骨架，编织了它的皮肤。

她在虚空中诞生，是一名由耀金和大理石制成的巨人。从外表上看，她就像是一座金色的宫殿，舰身上则布满了雕像和战争圣殿组成的巨大城市。它的舰艏是一只振翅的雄鹰，船体和侧翼渐渐变小，形成一个长矛状的尖端。它是帝皇的座驾，也是他在太空中的长矛。

这艘船上所隐藏的先进技术，凝聚了那些泰拉上来自于黑暗科技时代的秘密技术。它上面绝大部分的设备都可以说是从人类过往已经死去的荣誉中铸就，这对于火星的齿轮小子们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而帝皇的打算此时也已经基本上算是明牌了，他要前往火星，然后承认自己是欧姆尼赛亚。这艘战舰将成为他身份的象征之一，也只有欧姆尼赛亚能够配得上这样一艘战舰。

当然，这艘战舰的武备也隐藏着帝皇的另一个打算。如果火星的齿轮小子们不想体面的话，那么就只能帮他们体面了。这时候这艘战舰就将彻底化为齿轮小子们的噩梦，将火星和他们一起彻底毁灭。

它龙骨上排列的炮组射出的新星炮弹每枚都有战斗泰坦的大小，并且炮弹上还装载了延时聚变反应堆、爆燃风暴加速器和极聚变弹头。每一枚炮弹都可以被磁振线圈加速到近光速，以几乎无法被反应的速度彻底摧毁它的目标。

但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艘战舰的主人：帝皇——人类帝国的无上领袖，人类史上最强大的灵能者。卡尔相信着，只有当帝皇领导人类再次统治整个银河系时，人类才能结束永无止境的暴力和破灭循环。才能结束这段代表着由肆虐的亚空间风暴、数不尽的外星入侵、文明倒退、内部冲突所导致的人类世界在群星间孤立的黑暗时代。

卡尔一直都知道，死亡无处不在：身躯的死亡，精神的死亡，但是最可怕的是希望的死亡。不过只要帝皇还在，那么人类的希望就在。现在，他将为人类的希望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