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府的管家匆匆走进,脸色惊恐地快速开口说道:
“老太君,窦府失火了!
巡城卫的人说,窦府……满是尸体。
从家主到仆从、护卫,无一活口!”
窦老太君闻言,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茶水溅落在奢华的衣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眼神瞬间更加阴沉。
“此言可当真?窦府上下,竟无一幸免?”
管家点头如捣蒜,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千真万确,老太君。巡城卫已封锁了现场,小的亲眼见到火势虽已控制,但窦府内……确实是一片狼藉,尸横遍野。”
听到管家确认消息的真实性,窦老太君好似瞬间变得更加苍老,浑身的精气神儿好似瞬间被抽离,整个人仿佛被重击一般,踉跄了一步,随后扶着椅背缓缓坐下。
她的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深深的恐惧与无奈。
“老太君……”
管家和丫鬟们见状,纷纷担忧地上前,却不知如何安慰。
窦老太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深知此时不能让恐惧占据上风。但一想到楚南城的遭遇,以及窦府的惨状,她的心中便如刀割般疼痛。
“楚南离,你这个孽障!”
窦老太君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充满恨意。
“你怎敢如此心狠手辣,对你舅公一家下手?”
管家和在场的丫鬟们无不心惊胆战,他们从未见过窦老太君如此失态,更未料到事态会严重至此。
整个房间之内,除了窦老太君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管家!”
窦老太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现在去大将军府找一趟楚南离,问问他想做什么?如果他敢伤害南城的性命,我要他身败名裂!”
管家闻言,虽然心中为难但不得不躬身领命。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叫上马夫,乘着马车匆匆向镇国大将军府走去。
大将军府府邸。
管家走下马车,重重的拍了拍府邸大门。
很快,府邸大门开启。
管家上前几步,开口道:
“在下楚府管家,前来拜访大将军。”
门房还未说话,卫楚走过来说道:
“我家王爷已经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管家一听,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明白现在楚府与镇南王府主客移位。
他连忙躬身行礼:
“将军,老太君派在下前来,有要事向王爷询问。”
卫楚神色冷淡的说道:
“王爷已经休息了,有事可以跟我说。”
看着卫楚那丝毫不通融的模样,管家管家深吸一口气,将窦老太君的质问转述了一遍,末了,他补充道:
“老太君说,若你们敢对南城少爷不利,她誓要让王爷身败名裂。”
卫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王爷身败名裂?就凭你们?
以往如果不是王爷心善,护着楚府,你们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就这还不知足,竟然想要觊觎王爷王位!
我呸!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王爷已经给过你们好多次机会了。
如果不听王爷劝告,死了心要跟王爷作对。
那么之前的那些债,必然会一一跟你们清算。”
管家一听,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卫楚会如此直白且毫不留情地回击。
“砰!”
他还想再说什么,卫楚已经伸手关上了大门。
雨水垂落,带着一丝凉意,管家不禁打了个寒颤。
“唉……”
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向马车。
回到楚府,直奔老太君的居所。
此时,窦老太君正来回踱着步,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与忧虑。
“老太君,小人回来了。”
“如何?楚南离他怎么说?”
管家低下头,声音低沉:
“王爷已经休息了,不愿意见我。
他手下侍卫说如果我们再不听劝告,那么之前的那些债,必然会一一跟我们清算。”
“清算?
哼!他楚南离以为他是谁?竟敢如此嚣张!”
老太君咬牙切齿,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砰砰砰!啪啪啪!”
她伸手将桌子上的茶几猛地掀翻,上面的茶具乒乒乓乓地摔落一地,碎片四溅。
“他楚南离不过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不但对堂兄下毒手,而且还对亲舅公一家痛下杀手,如此灭绝人性,天理难容!”
窦老太君怒不可遏,胸脯剧烈起伏,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管家和在场的丫鬟们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她发泄了一通,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眼中依然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管家,楚南离那个卑贱之子肯定是得知了我明日要宣读他十大罪状的消息,所以才狗急跳墙,企图用这种方法来阻止我。”
顿了顿,她将永定帝交给她的楚南离十大罪状递给管家,沉声道:
“楚南离那个卑贱之子肯定在楚府四周放置了探子监视。
如果我出府的举动被他得知,他很有可能会丧心病狂的杀害南城,所以我明日只能留在府中。
但是,他以为不让我出去他的罪状就无人所知?
那是痴心妄想!
管家,你将这个送到武安侯府,告诉他这是陛下拟定的楚南离十大罪状。
武安侯如果明日早朝能当堂宣读楚南离的罪状,必然会使陛下龙颜大悦,引他为心腹。”
管家离开之后,窦老太君眼中的阴毒之色再增几分。
“楚南离!楚南离……”
窦老太君低吟着楚南离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她的双眼紧紧眯起,眼神中闪烁着一股阴鸷的光芒,仿佛要将楚南离在心中千刀万剐。
……
次日,清晨。
虽然天空中还飘着濛濛细雨,但很多大臣却早早的到达皇宫之外,等候上朝。
只是与以往大臣们简单寒暄之后便老老实实排队候场不同的是,这次大臣们竟然不顾飘飞的细雨,都围在一起,激烈的叙说着什么。
人群的中央正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可怀。
“赵大人,昨晚是什么情况?诺大的窦家……就没了?”
“是啊,赵大人,窦府上下数百口人,一夜之间全没了?”
赵可怀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
“昨晚我亲自去现场查看,那火势虽已扑灭,但窦府内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初步判断,应该是有人蓄意谋杀,然后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