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有深度毫无内涵,仅仅基于外表的喜欢,只是源于皮相的喜欢,让他逐步模糊了对爱的定义。
所以在刚开始,那个贝希淋雨高烧的雨天,他一度将自己对她的感觉定义为肤浅的表层吸引。
他开始了一段又一段的恋爱,试图在这多人之中找到证据,证明贝希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和贝希真正接触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时候布雷斯都只是在看贝希与其他人的互动。
看她们玩闹,看她们为彼此仗义相助。
布雷斯知道,德拉科刚开始和贝希有交集是因为他幼稚的孩子心理,也知道西奥多刚开始接触贝希是因为父亲的命令。
可他们的相处显得那么真心实意,掺不了一点假,好像每时每刻都在为对方着想。
想至此,布雷斯停了思绪,他起身手指轻轻滑过窗帘的边缘,然后缓缓拉上。
将最后一丝阳光隔绝在外,让病房内沉浸在一片柔和的昏暗中。
“我今天是路过,可不是特地来看你的,谁想看你的狼狈模样。”故作冷漠的口是心非。
就算贝希听不见,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不敢来,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不来,贝希就还是鲜活的在学院中。
“你躺这一动不动的,我倒是觉得陌生了。这可不像你,你可要强了,好像觉得自己能完成所有事一样,总是不声不响的做成一件大事。”
“如果你醒来变成痴呆儿,整天就知道流口水,那你还是不要醒来了。”
他说的决绝,这些话是出于对贝希曾经的骄傲和自尊的维护。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贝希,然后继续残忍的说道。
“你要是知道自己变成了那副样子,肯定是要连自己都嫌弃的。”
“我可不会管你,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不理你,任由你一个人自生自灭,等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忘了你。”
他故意刺激着贝希,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表情的波动,哪怕是一丝愤怒或是不满。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对贝希说出的话已经超出了他们认识以来说过的所有话的总和。
他多希望贝希现立刻跳起来,气哄哄的指着他的鼻子,责备道。
“布雷斯,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低着头,贝希无法醒来的诊断已经从多少个医生口中说出了,自己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最后留了一句,为了说服自己,也为了让自己认清现实。
“算了,醒不来也好。至少我还不用纠结对你的感情。”
他自嘲片刻,然后准备转身离开,怕自己再看多看一眼,就收不回在她身上留下的情感。
“布雷斯,你在这儿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她也是刚恢复意识,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觉得睡了三百年之久。
还有他刚才那副悲伤的神情,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布雷斯竟然守在她床边。
嘴巴还一开一张的在说话,虽然自己听不是很清楚。
他就像是在说给自己被子听一样,后面那几句根本不带看她一眼的。站起来转身的态度还很坚决,谁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
贝希的声音出现,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
碰掉了桌子上的金属仪器,布雷斯猛地转身。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看到贝希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它们正看着他,带着一丝疑惑和虚弱。
奇迹莫过于此,庞弗雷夫人听到病房内的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地赶来查看情况。
原本已经接受了事实的她,见到了那双曾闭合了多少个日夜的眼睛,此刻正睫毛颤动的眨动。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快步走到床边,开始检查贝希的生命体征。
一切指标正常,除了还在发烧,不过温度已经低了不少。
她难以置信的拿过有颜色的卡片,要测试她脑子是否被烧坏,成为痴呆儿。
“贝希,这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