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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
提到那封信,萧太后微微一笑。
“自以为高明的杨善经,想了一条妙计,我只是稍加引导。此时想来,确实是错了。只是一封信,太轻薄,若可再来一次,我会把传国玉玺直接送你。你会如何?”
窦乐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果断把话题扯了出来。
“陛下是一个好陛下,至少在最初是好陛下。后来超出他控制,也怪他,也不怪他。”
萧太后也没就那封信再说什么,既然窦乐提到杨广了,她也愿意听听。
窦乐:“无论如何,灭南陈,一统天下,任那朝那代,这都是功。”
萧太后问:“这天下总有一统之时,不打仗了,你这位唐国的国舅,会何去何从?”
这话好回答:“辞官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啊,不合适,这话说的粗俗,男耕女织,汉人总有一个追求,向往田园。”
萧太后摇了摇头,显然认为窦乐在糊弄自己。
窦乐这才说:“若圣人信得过,而我大权在握,我会修运河。首先,从杭州修到幽州。科举肯定要是开的,却要循序渐进,太急会死人。接下来,统一货币、度量衡、文字、词汇、发音等等。”
“等完成这些,自然也要开疆扩土。有件事情,无论我手中有没有大权,我都要去做,接他们回来。”
前面的部分,让萧太后动容。
因为窦乐要做的事情,都是杨广曾经做过的。
只是,接他们回来。
他们是谁?
萧太后问了,窦乐回答:“大隋将士的尸骨,被高句丽堆成了京观。这是耻辱,奇耻大辱。我会杀光高句丽身高超过车轮的男丁,每一个。”
萧太后不怀疑,她相信窦乐真的会这么做。
可窦乐接下来一句,惊呆了萧太后。
窦乐说道:“不是立着的车轮,是放倒的车轮。”
萧太后:……
立起来的车轮,大一点的有三尺。
放倒的车轮,最大也不会超过地面三寸。
萧太后又提到了彩礼:“还是刚才话,抬来的,不能就这么随便抬回去。”
窦乐苦笑:“里面装的是石头。”
“无所谓。我替突厥人求亲,这彩礼就是给突厥公主的。”
窦乐听完,低头不语。
萧太后说道:“突厥人找到我,讨两个女子陪嫁,我同意了。韦氏,韦冲之女,我的儿媳,嫡次子的儿媳。另一人,突厥希望是宗室女。”
“陛下只有两女,封南阳公主。另一女生死不明,母亲只是一个美人,若活着,我倒是想许给你。”
“吉儿?”
萧太后听到后,看着窦乐。
窦乐说道:“陛下在江都被杀的时候,我派人去江都了,接她回来。她现在是晋王妃,就是我大唐陛下三子李玄霸的正妻。我请了杨家帮着出嫁的礼仪,男宾这边,裴寂负责。”
萧太后欠身一礼。
窦乐回礼:“这婚事我接了。”
萧太后:“你不怕?”
窦乐回答:“之前是感觉有阴谋,因为不知道是什么阴谋,就像是有毒虫在手上,却没咬,这种感觉很不好。但眼下,知道是什么阴谋了,也就不怕了。”
“突厥人打的主意,无非就是让我成为杨政道的后爹。这有什么,我还可以保证,将来让杨政道安稳的活着,寿终正寝。”
萧太后相信窦乐不是傻的,当即问:“李渊,就这么信任你。”
窦乐:“不是信任的问题。”
“那是什么?”
窦乐回答:“这世上,或许在您看来,皇位就是一个男子最终极的追求了。皇位对于我而言,只是束缚。您今年应该是五十五,或者是五十六岁了吧。请保重身体,我相信,我可以让您摸到云彩。”
“云彩?”
“你没听错,就是云彩,天上的云彩。太高,有难度,但上天几千尺,我相信有可能的。”
萧太后点了点头:“请回吧。”
窦乐起身施礼,然后退到殿门处才转身。
窦乐出城。
从窦乐离开北恒皇宫,再到出城,用了很长的时间,萧太后坐在正殿都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窦乐已经回到了营地。
萧太后才吩咐传韦氏过来。
韦氏,韦纤芸。
其祖父与韦珪的曾祖父是亲兄弟,父亲韦冲与韦珪的祖父是堂兄弟。
京兆韦氏。
韦纤芸入内,施礼:“母亲!”
萧太后点了点头:“刚才唐国的国舅窦乐来,你在御道可曾看到。”
“回母亲的话,看到了。”
“如何?”
韦氏没回答,这问题让她无法回答。
萧太后说道:“若他不是李渊的妻弟,他李渊即便立国,也一样身死国灭。以后你跟着他吧,与突厥人那点小计谋无关,只想给你找一个归宿,你还年轻。”
说完,萧太后从衣服中取出一个锦袋:“带上这个,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此物仅你一人知,当你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再交给他。”
韦纤芸打开锦袋一看,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母亲!!!”
“你怕?”
“是,怕!”
萧太后:“没什么可怕的,你身体康健,只要无病无灾,再活三十年应该没问题,而且也不会有人砸开外面的一层,三十年后,真可惜,我怕是再活不了三十年。”
韦纤芸将头紧紧的伏在地上。
那锦袋中的是,隋皇后玺。
假的。
皇后之玺:方五寸,高五寸,麟钮。
只有萧太后和韦纤芸知道,砸开外面的一层,里面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萧太后就看看出来宇文化及的野心,所以从宇文化及控制朝中百官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生怕传国玉玺被抢走。
“去吧,我会告诉突厥人。两台轿不分前后,一个突厥公主罢了。他们若是不同意,我就派人去长安,单独谈这门亲事。”
韦纤芸三拜,将那只锦袋装在怀中,眼睛含着泪水离开。
此时,萧太后眼神变的锐利。
“三十年,且看吧,十年、二十年。再看这天下如何?李渊,你这个反贼。”
萧太后又揭开锦布,看着托盘内的玉玺,笑了。
从杨广死后,她就没笑过。
此时,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