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头

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前提下，电话已经不再安全，西特维尔和钱老本约好线下见面。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在唐人街外的一个露天茶座接头。

西特维尔是个墨西哥裔，皮肤略黑，戴着一个金丝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即时感，年纪轻轻头发掉了大半，只有后脑勺那里还有一些残留，也不知道十年后会不会掉光，毕竟有时候毛发太旺盛了，上面领导说不定会看着碍眼。

两人碰面坐下，在确定周围无人后，接头正式开始。

西特维尔先开口：“钱，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看来昨天你确实被袭击了。”

钱老本还在重感冒中，鼻子不通气，说话声音沉闷，他摸了摸脑后的大包没好气的说。

“本来是美好的一天，你的任务一来就变成了这样，说吧，到底是什么任务？我都快退休了，不是说没有必要不要给我任务吗？弗瑞那个家伙，好歹也一起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了，心跟脸一样，越来越黑。”

西特维尔也不再啰嗦，他可不敢调侃领导：“任务就是弗瑞副局长让我下达给你的，因为你最合适，本来也不是一个危险的任务，只是先确认一下情况做出判断而已，谁能想到居然会出事。”

钱老本耸了耸肩，没有接茬，示意对方继续。

“任务是由中级特工，汉斯·威尔提出的，他在东亚带领小队探险时，遇到了那边的巫术，据说叫什么催命符，这是一种诅咒，一天杀一个人，他的小队里的人依次被杀，还剩下三个人，但是到了倒数第三人时，诅咒停止了。

汉斯本以为这个人肯定会死，下一个不是他本人就是另一个家伙，所以他向组织求助，组织让他前往伦敦的一个修道院，那里有几个苦修士可以对付诅咒，之后两天他都在等待诅咒降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汉斯致电弗瑞副局长，弗瑞认为这种非自然灵异事件值得调查，也必须搞清楚那个人得以不死的原因，所以下达了这个任务。”

钱老本点上一根烟，默默的听着对方的解释，突然插话说。

“这个汉斯我见过，当年他和你一样年轻，还是个低级特工，年轻一辈儿特工里他算是不错的。他的小队是什么构成，都是咱们组织的人吗？”

西特维尔回答说：“不是，汉斯的小队对外是一支考古小队，有时候会以考古名义执行咱们组织的命令，其余的人都是汉斯亲自招募的，他们并不知道汉斯的身份。根据组织测评，这支小队的能力相当不错。”

钱老本点了点头，如果是组织的特别小队，里面的特工依次被杀，这对组织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必须做出严厉回应，这样的任务机密等级高，也是最危险的，上面也会时刻保持关注。

而汉斯这个小队死得都是外人，唯一一个特工活的好好的，那么这个任务的机密等级就不会太高，钱老本对待任务的态度也会完全不同，是可以摸鱼的，这是老打工人的油滑，一把年纪了还拼什么命啊。

钱老本问道：“既然诅咒没有发生那就不着急，不过为什么找我完成这个任务，确认那人的情况？这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干的吗？总不能是东方的巫术就找我吧，我虽然是华人，对这些一窍不通。”

西特维尔回答说：“之所以找你，是因为那个被诅咒了没死的人你是认识的，你去最方便，就是宫家的宫建。”

听到是认识的，钱老本眉毛一挑，但是听到是宫建后脸色有点难看。他在唐人街人缘不好，老是算计占便宜很多人都不待见他，只有宫越跟他还算不错，年轻时候帮他打过架，也是少数几个他愿意请喝酒的人。

至于宫建，这小子见了他顶多打个招呼，不是很待见他，他也不在乎。但毕竟是老友的儿子，多少值得关注。

钱老本知道这个任务确实是他最合适，他去宫家串门一点都不突兀，可是这两天他的注意力都在赚钱上，根本没注意宫家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宫建回家了都不知道。

西特维尔继续说着：“根据汉斯的说明，如果这个宫建没有死，说明有人能帮他解除诅咒，那这个人就值得注意了，据说他当时要回来找的是一个叫兰婆婆的人，她也是在唐人街的，你肯定也很熟悉。”

听到兰婆婆这三个字，钱老本不仅脸有点发绿，他眼前也在发绿，不论是谁，看到七个老太太穿着黑色大襟衣，挽着发髻，满脸皱纹的脸冒着绿光站在你面前唱了一晚上的‘我等着你回来’，他不发绿才怪。

钱老本和洛天刚不睦，连带着看不上兰婆婆，一直认为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直到他打洛家主意被兰婆婆狠狠的教训了一次，心理阴影都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躲着走，直到最近才恢复。

他使劲儿的抽了一口烟，拼命把脑海里的七个老太太赶走，开口说。

“那就不用确认了，那个兰婆婆我知道的，她确实有沟通指挥鬼魂的能力，不是骗子，唐人街这里如果有人能驱除诅咒救下宫建，那肯定是她，没别人。”在他心中，兰婆婆已经是法力无边了，毕竟是七个啊。

西特维尔笑着说：“昨天你也是这样说的，当时电话沟通，看不见你的表情，现在看来你很怕她啊。

不过上面的意思是你还是去看看宫建，他回到纽约机场时我们通过监控发现诅咒标记出现在他的左掌心，只要你确定那个标记已经不在了就行。

没有了标记，就说明这个老太太是个真正的驱魔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弗瑞的意思是七十多岁老太太没必要太过防范，只要随时保持关注就行。”

钱老本嗤笑着说：“怎么关注，派人跟踪监视？别忘了她是玩鬼的，一旦靠近，你们看不到鬼，但是鬼能随时跟着你，我敢保证，至少有七个。”

西特维尔皱着眉头说：“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

钱老本低头想了想说：“其实不用随时监控，这老太太以前还偶尔出去一下，最近几年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活动范围都在唐人街内，只要偶尔看看她在不在就行，但你告诉弗瑞一定听我的，不要派人监视，没用的。”

钱老本已经成功的让组织的目光都投注在兰婆婆身上，洛阳和洛雪根本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

西特维尔点头说：“我会把你的建议转告长官的，你还是像昨天说的那样，买点酒和下酒菜去找宫越喝酒就行。”

钱老本皱着眉头说：“所以我昨天应该是晚上找宫越喝酒时遇袭的，打晕制服我不难，但是能够让我完全失去这一段时间的记忆才是关键，到底是谁呢？兰婆婆？我最近没招惹她和洛家啊。”

西特维尔说：“这段时间组织会对你们这条街上的人进行监控，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你自己多加小心。放心，对兰婆婆我们会保持安全范围。”

接头结束，钱老本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准备离开，刚要迈步又扭头对西特维尔说。

“你回去问问弗瑞，我之前让他想想把组织的名字改改，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破名字又长又拗口，我都快退休了，这破名字还是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