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那天,你说这谜图是符阵,跟她们打赌后,又刻意打发走以数字解题的人,这不是故意引导,又是什么?恐怕你不知道我父亲那一辈早就试过符阵的解法了吧,走不通才让我们专心用数字解题。”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大可以用数字继续解啊,大晚上的跑我这来说什么说,去说给你的师妹给其他人听啊。”
被他看穿秦三珍其实是慌的,但她有她的底气,即便他们再按着数字解题,除非有谁突然灵光乍现,不然照样解不出来。
数独在她看来简单,是因为她知道规则。
就像那些已知的数理化公式,后人学它背它感觉很容易,可是发现它推导它,从无到有,哪怕离最终的公式再近,但只要还差点什么,这个公式就成立不起来。
数独不就是这样,哪怕他们尝试了横竖所有的数字都不同,只要想不到把小九宫格里的九个数字也算进去,也不能让它们相同,那这题一辈子都别想做出来。
更生动的,再比如一副象棋摆在你面前,事先你完全不知道里面的规则,谁大谁小全不知道,你怎么玩?
你当然会找到一万种你自认为的玩法,可是出题的人说,你这一万种都不对,因为这不是我的玩法。
所以刚才苏司马说他们已经做了几十年,她一点不惊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司马强装镇定的笑了两声,接着说,“你确定吗,除非你已经知道答案,如果说你明天一早就去解题,我现在立马就走,明天你去吗?”
秦三珍心里冷笑,还想用这个威胁自己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明后天有谁突然灵光乍现,解开了这道题,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反正那两枚丹药都是生要过来的,失去了也没什么。
正想一口回绝,嘴巴都张开了,却生生停了下来。
不对,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她对苏司马的了解,如果他真想要回自己从他和他二叔那拿走的那两枚丹药,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直接多找几个帮手,打上来不就行了吗,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难道另有隐情?
“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交换是吗?”
她有意退一步,再看看情况再说。
“当然不是,”苏司马见她松了口,明显高兴起来,“你若是同意,我可以带你去谜图的现场看一看,看图跟看真实的解题场景完全不同,想必你能想得出来,御药园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当时只是一张图摆在你面前,你知道那方块可以按吗。”
见秦三珍不说话,他想了想又说,“另外我还可以帮你保密,你的那些小动作也就只有像我这样的天才中的天才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只要我不说,他们继续误入歧途,你的几率就会大很多,你说呢。我只要你一半赌注,这很公平。”
难道他真正的意图是想带自己去看真正的谜图?
为什么呢?
背后还有其它隐情?
传说中有龙气的地方有九处,实际只有五处,西域荒城外的铁矿山、北域的银寒雪谷离这都太远,中域京城郊外的皇陵有皇家重兵守护也不可能,东域药城的御药园已经去过了,剩下的就只有南域金城外的金矿,也就是这附近了。
所以金矿里的机关是数独?
对了,之前御药园里有扫雷、鸡兔同笼、求阴影面积三种题型,金矿里除了数独也还有其它题型?
这才是他的目的?
正常来说,她不应该去,她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依旧是继续苟着,在不嫁人的情况下,顺利活到二十周岁。
可她跟在御药园那会一样,听到扫雷,忍不住就想去看。
看多了没准她就能摸索、总结出这个世界跟地球的联系了呢?
扫雷、数独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
又不是游戏,活着通关就行。
她一咬牙:“就一枚蛮牛丹。”
苏司马目的达成,明明兴奋要死,却仍在那装:“你这是比我还狠啊,我不过是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你……”
秦三珍打断道:“什么叫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要不是有求于我,你的龙蛇丹能给我?你要是不打他,你二叔的蛮牛丹能赔他?你以为你这次打了就不用赔了吗?”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一枚蛮牛丹就一枚蛮牛丹,明天中午城南十里凉亭,记得别迟到了。”
苏司马落花流水般缴械投降,噼里啪啦快速说完,转身赶紧跑了,再不跑他怕自己就要露馅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嘴角都已经要笑到脸颊上去了。
什么龙蛇丹蛮牛丹,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她,跟她相处,别的完全不重要。
而秦三珍则盯着门口清冷的月光在那想,城南?金矿不是在城东吗?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在床上又坐了好一会,她才下床去扶躺在冰凉的院子里的徐少林。
……
徐少林猛从床上坐起来,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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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脖子好痛,像断了一样。
他顾不得这些,慌忙跳下床,推门出去,他的师哥师姐们已经在后厨、院子里忙活开,扫地的擦桌椅的捣糯米粉的烧火煮奶茶的各种嘈杂,热闹不行。
他全当听不见看不见,一掌推开秦三珍的房间,里面空空的,没有人。
他的心莫名慌起来,转身抓住一个人就问:“师姐,三公主呢?!”
师姐拿着扫把在扫地,看向鱼池方向:“刚才还在这呢?”
徐少林疯了般的往门口跑,边跑边大叫:“三公主?三殿下?秦三珍?!!”
原本没注意到他的师兄师姐们,一个个的看过来,见他光着脚穿着睡衣大早上的起来发疯,一个个没头没脑的,心说发生什么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
“你在这呢,我还以为……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徐少林在前台看到了秦三珍,她正跟着另一个师姐在那摆竹筒,面对突然跑过来莫名抓住她胳膊的徐少林,她反手就打开了他。
“我看是你有事吧,光天化日的衣服都不穿你想干嘛?当着你师哥师姐的面败坏我的名声吗?!”
“我……我……昨晚……你……他……”
旁边擦桌椅和跟秦三珍一起摆竹筒的都听看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昨晚难道他们?
可不对啊,怎么又有个他?
哪个他?
谁?
好乱。
“赶紧把衣服穿好,没看马上就要开门营业了,外面全是人,赶紧的。”
秦三珍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口吻推徐少林,这么一来,徐少林压在嘴边的话就更说不出来了。
那天在辛镇,也是同样的情形。
他差点要去跟苏司马拼命,可这会,他连苏司马的人影在哪都不知道。
昨晚他打晕了自己之后,他们……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回身独自往自己房间走的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两眼空空的,所有的悲、痛、愤、怒,全憋埋在了心里。
不管如何,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