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雾色弥漫的瑰丽凤眸睁开,对上她担忧的神色,忽然一个大力将她揽入怀中。
宋晚汐身体一怔,握着湿毛巾的手骤然攥紧,因这个大力的拥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她不知道她对韩江暮究竟起了怎样的反应,为何,对他的拥抱这么有感觉呢?
她知他的性格隐忍而克制,正因如此,失控的样子格外撩动人心。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汐汐,不是在做梦吧,我的汐汐也会担心我,照顾我了。”
这样的他格外让人心疼,想起在这个世界里,他对她五年的付出,宋晚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不是梦,你胃里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这时,刚好保姆把解酒汤煮好了,端了过来,宋晚汐接过,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此刻的韩江暮就像小孩一样,她喂一勺,他喝一勺。
宋晚汐忽然想起五年前在海边,他那晚醉酒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他酒量是真浅,喝醉后的样子也是真乖。
她喂的时候他一眼不眨的望着她,一碗解酒汤很快就见了底,宋晚汐准备扶着他上楼,考虑到她腿上有旧伤,保姆接了过来:“夫人,我来吧。”
宋晚汐和保姆一起把喝醉的韩江暮扶到房间里的大床上,保姆就离开了,说有需求跟她说,可是宋晚汐看见仍穿着衬衫西裤,闭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一下子犯了难。
这得洗澡啊,不然多难受啊。可保姆也是女人,她总不至于让保姆帮忙洗澡吧。
就算保姆阿姨愿意帮忙,就凭韩江暮的性子,知道的话,第二天还不气死?
看来,这个活只有她做了。
虽然不至于把他扛到浴缸里给他洗澡,给他擦擦身子,换身睡衣总是可以的。
毕竟之前她躺着的时候,韩江暮照顾了她五年,五年啊,总该回报人家一下,况且,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晚汐去浴室接了盆温水,然后把他的毛巾泡在里面,接着过来帮他脱衣服。
他的衬衫领口有两条细细的金链子,他就喜欢穿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她一颗颗解扣子的时候,那金链子就在那晃啊晃啊的,解到第三颗的时候,他似乎有所察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睁开眼,看清是他,又放心的闭眼,昏睡过去了。
宋晚汐:“……。”
她心想,他刚才倒是醒啊,醒了就能自己去洗了。
接下来给他解皮带。
她还是个姑娘家,给男人解皮带的动作让她觉得有些暧昧了,脸颊不自觉的就发烫。
这条皮带正是她送的那条,好在并不难解,她打开皮扣,解着,替他拉开拉链。
她很自觉的别过脸去不想看的,可别过脸又看不清。拉开拉链的那一瞬,像买来的枕头像解开了真空包装之后的那种状态,禁锢着的东西倏地回弹。
宋晚汐不敢再看一眼,虽然这个世界她都跟他有糯糯了,但里面的灵魂来自五年前。
她迅速将他的裤子拽下,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
不得不说,韩江暮的身材真是顶啊,五年前如此,现在亦然,衬衫里看着精瘦的腰,脱下来全是饱满紧实的腹肌。
宋晚汐擦着擦着,觉得有些不对了,偷偷摸了摸,手感还挺好。
擦完,她给他换上了清爽干净的睡衣。
做完这些事,她累得满头大汗,又去冲了把澡。
为了防她,她之前都是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其实有点热,自己在家睡觉都是穿着丝质的小吊带裙,那样睡得才舒服。
看着他今日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应该对她做不了什么,宋晚汐选了一条黑色的小吊带裙,冰冰凉凉真是爽。
刚从浴室出来,却和他四目相对。
宋晚汐瞬间有种,在他面前没穿衣服的感觉,尴尬说:“醒,醒了?”
韩江暮神色已经恢复清明了,说:“解酒汤有点效果,就是头还有点疼。”
他起身,任有些摇晃的走进浴室,给自己洗了个澡。
宋晚汐心想,早知他自己能醒,她还费那老鼻子劲给他擦拭身体干嘛?
可不擦不行啊,她又不知道他自己能醒,否则身上一股酒味,她在旁边也睡不着啊。
宋晚汐有些凌乱的想着,再一抬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裙,更想一头创死。
都被他看见了,要是换回平日的长袖长裤,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要是不换回来,今晚会不会有点危险?
听着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她心头愈发的紧张纠结。在换与不换之间来回挣扎,倏地,她听见里面水停了。
她立刻把被子拉起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闭着眼睛装死。
韩江暮洗完澡之后清醒了许多,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香气,没穿睡衣,只穿了条黑色内裤,就撩开被子躺到床上去了。转头看了眼,知道她没睡着,他说:“你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吗?”
“谁啊?”
宋晚汐就是那种,经不住好奇的,听他一说就睁开了眼睛,结果看见他靠着床头坐着,上身衣服都没穿。
韩江暮睨了她一眼,说:“上头派下来的领导,在华国科学院,负责常温超导体研发这一块的,他说,现在我们和A国正在进行专利之争,谁先申请到专利,就能获得开发的权利,反之则是被打压垄断,就和当年的芯片一样。”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头还有点疼,“当然,这是国家层面的事,无论最终谁申请到专利,东西到时候都要大批量生产的,对于商人来说,如果我们没有申请到专利,就要额外支付一笔巨额的授权费。
即便如此,想做这一块的商人也必然趋之若鹜,他目前来S市,就是为了寻求与科学院合作制造超导体的供应商。”
宋晚汐心头一颤。
她想起他昨日才说,S市没几个人能让他敬酒,可他今日却跟那位领导喝得烂醉,为了谁这不言而喻。
她嗓音带着的颤意:“你在,为我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