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将军从皇上那里出来,站在外面失魂落魄地仰望天空。
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往萧贵妃的宫殿中走去。
在他身后的大殿中,皇上眉头紧锁地坐在上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老桂,你说那个臭小子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实力?”
他的语气里满是懊恼,本意是想逼一逼慕瑾宁,让他知道,天幕国的储君不是非他不可。
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随那个灾星离开。
那个女子,她并没有继承她母亲的体质,为什么会那样吸引他最出色的儿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蛊虫的原因?
更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慕瑾宁竟然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
控制所有的铁器?那样逆天的能力,如果上战场,敌国还怎么打?
他很快就能实现一统大陆的愿望啊。
“龙一,你带几个人一路跟过去,想办法把他们分开,把王爷带回去。”
顿了下,他才又道:“至于那两个灾星,想办法把他们赶到国外。”
只要她们离开天幕国,最好死在外面,那样就不会影响到他这边的国运了。
他是想把开幕国做强做大,可不是想亡国。
“国师有下落了吗?玉素也没有下落?”
桂公公抬手轻轻拭额角的汗:“回皇上,侯府的人说,前些时间的一天晚上,在钟小姐的院子里听到惨叫声,那之后玉素便失踪了。”
皇上浓眉紧紧皱起,声音里的震惊怎么也压不住,差点没有失态站起来:“她已经强大到,可以把玉素杀了?”
桂公公没有说话,玉素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是不是被她杀了?
但那位大小姐可是天煞灾星,或许真的把玉素也给杀了。
“奴才问过小和尚他们,国师似乎也是那天晚上出去的,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
皇上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难道说,连国师也被她害了?
可是,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会的,国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保护她,看她的样子也不像那样丧心病狂的人。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再去问清楚些,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桂公公很无奈:“奴才问来问去了,但侯府的下人都不敢靠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老奴还打听到,那天晚上钟小姐在回府的路上似乎遭遇了刺杀,当时玉素后面才到,据说大小姐不高兴。”
至于钟冉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把玉素杀了,他真的不知道。
皇上沉默下来,如果说连国师与玉素都被她杀了,就算他派出高手也没用。
“罢了,龙一,你们还是别去了,随意他们吧。”
仔细想想,他决定还是不要招惹那两个灾星为妙。
反正他的儿子还很多,他现在也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慢慢培养一个出色且听话的儿子。
桂公公暗松了一大口气,当年云清染于他有恩,否则他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只是,他一个奴才也做不了什么,希望小姐与少爷,能活得好好的。
萧贵妃正在自己的宫殿里来回走动,她收到消息说宁王离开京城了。
甚至,她还打听到,宁王变卖了不少他自己的私产。
那个臭小子,分明就是离开不准备再回来了。
看到萧将军进来,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泪。
“父亲,宁儿他,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这个当母妃的,一直都是为了他好,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萧老将军看着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女儿,良久也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他与慕瑾宁夜聊时,其实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那个不是真正的宁王。
宁王在他身边养了那么多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熟悉到骨子里。
那个男人,只是披着宁儿的外表,其实并不是宁王。
他猜测,应该是当初中毒昏迷时,发生了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他本想去找国师问问其中的玄奥,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国师便失踪了。
“或许,他早已经不是宁儿了。”他幽幽叹息。
宁儿的武艺是他教的,他最是清楚,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本事。
唯一的解释便是,宁王被强者夺舍了。
甚至,他怀疑,钟冉那个丫头,也被夺舍了。
钟冉的过往他让人查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她拜师习武的痕迹,却忽然武力超强,这本身就存在争议。
更何况,钟冉变化的前后,刚好也是慕瑾宁变化的前后。
两人很可能从前就认识,否则没法解释,之前明明不乐意那门亲事的慕瑾宁,忽然着魔一般,非要对她好,还拒绝了萧若萱。
萧若萱曾经还亲自跑到军营去找他,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要说有哪里不好,便是在当初他病重快不行时,说要找个人冲喜,萧家退缩了。
他幽幽叹气,忽然在想,如果当初萧家没有退缩,而是让萧若萱嫁进宁王府冲喜。
如果现在的宁王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娶妻,又会是如何一番画面?
萧贵妃听到他的话,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目怔怔地看他。
“父亲,你说什么?”
“我说,宁儿早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宁儿了,自从他醒过来后。”
萧将军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发现与猜测一五一十说出来。
萧贵妃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犹豫地问:“父亲,那你说,他到底是谁?我的宁儿真的……”
萧将军轻轻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前段时间出现的仙丹,应该就是他拿去的。”
“结合他与钟冉的实力,他们应该是修仙者。”
也只有那样的强者,才有那样的手段,可以借尸重生。
萧贵妃整个人跌坐进椅子里,脑海一片嗡鸣。
所以,她错过了一个修仙者的儿子?
良久,她才苦涩地问:“父亲,女儿是不是,做错了?”
萧老将军也满目苦涩,何止是她做错了?他才是大错特错。
明明自己早有怀疑,却纵容女儿那样做,将那个男子慢慢逼离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