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人节的玫瑰花

沈添舒将小湘送走，在卧室里睡了一觉，天黑后才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饿意袭来，她伸了伸懒腰，走去厨房觅食。

“米情！”

没反应。

“小八！”

见没人出来，沈添舒往米情卧室里看了眼，卧室灯是关上的，今天米丽芬和沈健出去和朋友聚餐，估计半夜才回来。

她拿出一盘肉，放锅里随意热了几分钟，米情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

应该睡着了叭！

沈添书端着肉去到房间里吃。

市中心商场旁边的广场上很热闹，有几处在卖玫瑰花，少女手里赚着玫瑰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另一边服装店外面，最宽敞的那片圆形场地上围满了人，最中心是乐队在唱歌，歌声极具穿透力，将大部分人都吸引了去，最后面看不见的地方，有的小孩子骑在爸爸脖子上伸着头往里看，“爸爸，那个哥哥好帅啊！”

“你爸我不够帅？”

小女孩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爸爸，你给我买最新款的洋娃娃套装，你就是最帅的！”小女孩被爸爸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屁股。

歌声到达副歌高潮，盖过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叫声。

厉夕岩已经连续唱了两个小时，服装店搞活动活动，凡是在店内消费满500者，可以免费点歌。厉夕岩就是个活生生的点歌机器，大多数流行歌曲都会唱。

情侣通常会点情歌，男生会点当下最流行的摇滚歌曲，感受着青葱岁月里的放荡不羁，随着二月的晚风，让烦恼随风飘走。

厉夕岩又唱了半个小时才换人唱，他坐在石阶上休息，身边男女成双入对经过，他打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掉一半，淡然地看着周遭一切情人节“浪漫的气息”，感受着与自己遥远至极的那件事。

“帅哥，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

厉夕岩点了点头，接过来女生的手机，男生和女生贴在一起，女生靠在男生肩上，“咔擦”拍下一张。

女生换了个姿势，在男生脸上落下一吻，又拍下一张。

“谢谢帅哥！”

厉夕岩礼貌地笑了下，清冷的脸上并无太多暖意，坐回石阶上。

休息一个小时，他要继续唱。

他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卖玫瑰花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吆喝几句。

厉夕岩视线聚焦，落在那一束束光鲜亮丽的玫瑰花上，情人节加上新年的气氛，商场周围灯光照得没有一丝暗处，璀璨夺目却又颜色净透，玫瑰花被灯光映得恍如来自异世，美得让人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蓦地，眼中所定格之处，出现一个身影，白色的背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也如来自异世，也或许，来自他的幻觉。他闭上眼，人影消失了。

果然是幻觉。

身旁走过几对情侣，有的男生搂着女生的腰，有的拉着胳膊，上了年纪的夫妻较少，在他视线经过，也只是并肩行走。

厉夕岩看着卖玫瑰花的男人，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往那边走，心里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心思，离得越近，那心思越发浓重。

一阵寒风吹过，他猛地清醒，停住了脚步。

他的生活，早就只剩下了生存，那些热烈的少年憧憬的爱恋和情愫，不是他该奢求的。除了生存，还有遥不可及的梦想，以及……心里不敢面对却更加重要的东西。

情人节和新年碰到一起，将幸福的氛围烘托到极点，气氛多喜乐，他的心里就有多空荡。

觉得矫情，他不愿理会心里那些苦楚，坐在石阶上，一条腿搭在上面，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

好似又出现幻觉了……那个可人的小姑娘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手里举着两朵玫瑰花，一手一支，玫瑰花举在两颊旁边，看着他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眼里只看得见她。

这幻觉持续得太久，几分钟后还未消失。

但幻觉里的小姑娘笑容渐渐变得奇怪，嘴巴撅起，好像生气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厉夕岩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觉，是真的。

“小八！”厉夕岩跑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抬手拍了一下她肩头，确认她的真假。

米情这才把撅起的嘴巴放下来。

可算是看见她了，她差点以为他眼睛瞎了。

米情把其中一支玫瑰花放到他手里，另一支自己留着。

半夜跑出来，免不了被他说一通，但她今天不会生气，今天她的计划就是守着他，不让他回家，这样沈添书就不会去找他，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过了情人节就没事了！

米情也觉得有点离谱，但她思想就突然超前了一次，虽然只是假扮的男女朋友，但像他们成年人，做这种事情应该挺正常，不是有那个叫什么东西……对！生理需求！

说真的，她有点后悔了，为了300块钱把阿岩哥哥给卖了。

如果厉夕岩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大概率会被气晕，但她不会把这些告诉他。

厉夕岩看着玫瑰花出神，“你知道送异性玫瑰花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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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情故意呆愣着，然后冲他比了个心。

厉夕岩勾起唇角，将她调皮的笑容和心意一同收进心里，然后夺过她手里的另一只玫瑰花，“这支也送我吧！”

米情和厉夕岩并肩坐在石阶上，厉夕岩从店里要来一张泡沫板给她垫在在屁股下面，米情随着不远处的歌声晃着脑袋。

厉夕岩今天很反常，竟然没有训她一顿，什么都没说。

米情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而后问他，“哥哥，你昨天开心吗？”

厉夕岩肆意地笑了下，“开心！”

米情手指画圈圈，似有些许紧张，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太合适，但她还是想说出来，她站起身，站到他面前，泡沫板跟着她一起掉到地上。

她抬手在胸前比手语，表情跟着一同变来变去，“哥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下次过节不用陪小八，你可以去赚钱……不用管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眼里带着自责之意。

厉夕岩一怔，“说什么傻话呢？”他在她头发上胡乱揉一通，然后看着她，郑重而认真，说：“昨天，是我这些年，最快乐的一个除夕！”

虽然昨天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吃吃饭，看看节目，听着窗外鞭炮齐鸣，一起吃东西，一同感受除夕夜的温暖，静静待着……但这却是他最奢望的温暖。

如果他还有家，有亲人，应该就是这样吧！

而此刻，他心中很清楚，米情于他而言，不只是亲人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