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来见过沈添舒父母后回家待了一点时间,厉夕岩和米情先一步回江城市。
米情想坐绿皮火车回去,将原本三个小时的行程增加了三倍,全程一共十个小时。
厉夕岩选了人最少的一趟火车,买下了一个包厢的四个床位。
软卧包厢带有门,私密性很好。
回江城市这天天气非常好,车窗打开一半,包厢内有火车前进的声音,有厉夕岩唱歌的声音,还有米情咯吱咯吱吃零食的声音。
窗外变幻中的美景尽收眼底,米情惬意地摇晃脑袋,天上的云形成一个个图案,远处的青山浮上一层雾,不一会儿,雾消失在山间,转而浮现一片原野,有的是一片宽阔和荒芜,即便如此,看上去也令人心旷神怡。
“好漂亮……”她拿出一片薯片递过去。
厉夕岩停下口中的哼唱,张口咬住薯片,用舌头接着送入口中,不经意间,舌尖添了一下米情的手指。
米情可爱地鼓着脸颊,故作懵懵地望着他,“还偷偷占我便宜……”
厉夕岩悠然地扬唇,眼睛放电,轻轻应了声,“哦。”然后,他起身坐在她旁边,吃她薯片,速度之快,令她呆愣了半刻。
空了……
窗外景色宜人,窗内他的笑容也很宜人,米情抖一抖空袋子,扔进垃圾袋里,转身就要扑上去,一副“你吃了我的薯片我就要吃你”的模样。
厉夕岩咯咯笑,将她推到旁边,“矜持点,小八,火车上呢!”
米情吃瘪后,哼了好几声,不再理他,转头看向窗外。
气氛轻松惬意,她看着看着,歪着身子不自觉地靠在他身上,厉夕岩撕开另一包薯片投喂她。
他同她一样,看着窗外,只是手不停地喂她,另一只环着她的腰。
她被伺候得舒服极了,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
他浅笑,继续喂她。
两个人在一块,时间过得很快。
“哥,你见过极光吗?”
厉夕岩下巴抵着她的头,“没有。”
“有机会的话,我们去追极光吧!”
“好。”厉夕岩喂她一个薯片,“想去哪,我都陪你。”
包厢内响起动人的舒缓音乐,厉夕岩带了个小音响,歌手萦绕整个包厢。
米情跟着一起晃动身子,带动他跟着一起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得非常祥和舒适。
“厉夕岩~”
“嗯?”
“厉夕岩~”
“在。”
她咯咯笑了声,转而问他,“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厉夕岩从后面抱着米情,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从上方传来他的声音,如细细流淌的江水,慢慢地,深深地道来:“带小八游遍全世界,吃遍全世界。”
米情捂嘴笑起来,想想就觉得美妙极了,“那要花好多钱啊!”
“你应该多看看自己银行卡里的数额,你现在是富婆。”他勾唇,“所以,你出钱,我出力。”
“好叭!”她的欣喜浮现在脸上,迅速转过头亲了他一下,然后飞速转回来。
被她吻过的唇角流过让人酥酥麻麻的电流。
即便每天抱着她睡觉,做过很多次,接吻很多次,还是会被她这样不经意的浅吻撩拨地心跳乱了节奏。
他不再喂她,将两个手臂都环上她的腰,低头嗅她的头发。
“没洗头,不要闻啦!”
“香。”
米情一直在找日历,琢磨着哪天和他去领证,研究了好些天还没有结果。
慢慢来吧。
说不定哪天突然有灵感了。
米情:“我好热,想换个衣服。”
厉夕岩去将门反锁,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换。
米情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害羞,“你……看就看,怎么总盯着一个位置,要不你转过去。”
他眼神浮上一丝浪荡,支着头,继续盯着她看,嘴角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不只见过,浑身上下我哪里没亲过。”
她急着穿好,内衣扣子卡住了,“闭嘴。”
“新买那件?好看!”
“你别说话!”
他开始逗她,“小八,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装作解不开,勾引我?这是在火车上,等几个小时后到家再说。”
米情有时勇猛,有时害羞,这一点撞到了他的点,他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他起身坐过去帮她解内衣,然后帮她重新扣好,动作十分娴熟。
米情:……
胸衣拢起后,露出少部分软肉,他轻轻抚过,米情身体敏感地颤了颤,握起小拳头捶了他好几下,“流氓……”
“嗯。”
“……”
米情换好薄衫后,睡了一觉。
厉夕岩处理一些公司的事,米情睡得熟,枕在他的腿上,他时不时轻轻摸摸她的头发。
……
卫来休假这些天,厉夕岩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
“法务拿来合同,厉总,这个代言本来是已经敲定的,那边临时反悔,说要您亲自去。”
厉夕岩看了眼合同上公司的名字,很快明白过来,“合同放这里,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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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平日里工作态度很认真,这是她第一份合同。
厉夕岩看她表情不对,笑了下,“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接再厉!”
得到了鼓励,她状态立刻好了起来。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厉夕岩看着这份合同,心事重重,大概思索了十分钟左右,他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
有些无法逃避的事情,像海浪一样波涛汹涌而来,淹得人喘不过气。
白香梅用合同假意威胁,为了和他好好见一面。
他冷笑一声。
想见面用得着这样?她是自己心虚,还是从他出生起,她就从未在意过他?
他爸爸去世的消息,他猜白香梅并不知情,那又怎样,这么多年,就算是他最出名的那段时间,她能很轻易找得到他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
她和他爸爸具体发生过什么,他那时太小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经常吵架,摔东西,他妈妈受不了他爸爸一事无成,觉得日子过得没有希望。
父母的事,他无权干涉,那他呢?
他没办法将白香梅当做其他遇到的困难那样解决,理性和感性相互充斥,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到底是有一丝喜悦,还是觉得可笑荒谬,或是排斥和痛苦……他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绪。
该面对的,逃不掉。
可这么多年,太久了。
在他所有脆弱不堪的时候,在他需要爱和支持的时候,在他风吹雨淋、需要依靠时,她做为母亲,从未出现过。
所以,太晚了,他再也说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