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出师未捷

桌上的手碰了碰惟愿的胳膊，惟愿下意识就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眼里的光芒比夜色下的天空还要清澈，水目含光的直直的看着他，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

他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眸色中不自觉的染上温柔，心底深处的柔软终是塌陷的彻底，他哑着嗓音，柔柔的说：“别总是撩拨我，我也是个凡人。”也会忍不住想要把你吃了。

只是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她而拼命忍住了。

惟愿嘴里噙着的吸管一下被她咬了个窟窿，她却像是不知，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一恍惚，那人、那话就被雨幕洗澈后的夜色，幽深不见底。

她双手放下温热的奶茶，交叉的抵在心口，不确定的问道：“许师兄，你是说，是说……”至于要说什么，始终都说不出来，可能连她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心里，脑海里只有他温柔洗刷的至真。

许默琛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将那满眼的风光尽数掩下，沉默了几秒，眼里幽沉摄人的光芒渐渐沉淀下来，刚准备开口，却感觉到手心处被她轻颤的睫毛刷得酥痒，不自觉的默了默。

还未真的说话，惟愿就感觉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汹涌的凝聚到急剧跳动的心脏上。

全身的感官被调动一般，只巴巴的听着那人接下来的宣判。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既紧张又期待……

许默琛被她这么一闹，再开口时，却带着几分笑意，“我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不高兴，会发脾气，会生气，会做一些让人害怕的事，还有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是未发觉的东西，不是你想的，看得那样完美……这样的我，你还觉得是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吗？”

惟愿重重的点点头，她好想大声喊出：她喜欢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她都喜欢，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仅此而已。

只是所有的念头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表示她的决心。

她虽未说话，可是所有的心思都那么直白的体现在脸上，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行，他微微一晒，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几分无奈：“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女孩，这么执着的喜欢一个人，又无奈又让人……不忍心。”说着手抬起冲她的眉心点了点。

惟愿小小的撇撇嘴，抬手揉了揉被他点到的眉心，那里的温度都要比其他地方灼热几分，她不由得小声抱怨道：“明明每次都是你撩拨我，偏偏一本正经的吓唬我，说我的不是……”

许默琛没有在意她的抱怨，而是组织的着语言继续说着：“太傻太单纯，做事还喜欢丢三落四，说实话，你的性格跟我差的十万八千里，一点都不适合我……但即使有这么多缺点，我也不舍得弄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声音在这清冷的月色下，低低的，沉沉的，像是笨重厚实的大提琴的声音，悦耳动听极了。

惟愿彻底酥软在这声音里，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克星，只是没想到会中毒如此沈，说是深入骨髓，融入血肉也不夸张。

现在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你，好似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你就是他的世界，光是这样想着，她的心就像被浓汤滚过一般，不争气的轻颤起来，继而向更加猛烈的趋势发动。

惟愿语音轻颤，脑子里乱糟糟的，说话间有些难受，又带着些许懵懂，“我，我不太明白。”

许默琛挑眉：“真不明白？”

惟愿眨着眼睛，摇摇头，她闷闷的解释着：“不是一点都不懂，只是害怕……”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怕是我想多了。

许默琛看着她半晌，压下心里的耐烦，继而说着：“不管我们之间的观念有多不同，也不管我们的性格有多不合适，还有我们之间存在的一些客观……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我们之间是否能走下去，试试我们之间是否能克服一切困难……

说到底，还是我动心了，也舍不得放手了，你懂吗？

我只是最后一次给你反悔的机会。

以后你再后悔，我也不会放手的。

只是这些，他不打算给惟愿说明白。

惟愿从来没想过许默琛会把感情的事情摊开来说，更没想过他会把其中的利弊分析的那么透彻，然后教她分析、选择。

一直以来都是她追着他在跑，哪怕他之前说过在一起的话，她都以为他是觉得新鲜又或是玩玩。

只是这次，他的那些话，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一旦他们在一起了，以后哪怕前路荆棘丛生，他们也不会有分手的可能了。

他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也在给他自己机会。

在这个偏于一隅的便利店，在这个咖啡与奶茶交融的香味下，在这个寂静又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夜色下，在这春寒料峭，又乍暖还寒的季节里，他们的感情也像种子一般，将要破土而出。

她不明白心里的感觉，有紧张，有欢喜，有不知所措，有对未来的迷茫，当更多的还是无法言说的坚定。

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坚定，好似他们之间的结局一开始就该如此。

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里面的光芒直接将头顶的日光灯比下去，亮晶晶的看着他，轻咬着唇瓣，心思紧张的说：“所以，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许默琛轻笑一声，“惟愿，我再给你选择的机会，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他说这么多，只想让她心里想的明白，想的透彻，奈何这个小丫头完全不懂他的心，不理解他的苦口婆心。

他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人的心情，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惟愿闷着头想了一会，在他还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时，她倏地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想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念头，无论什么都不能动摇……哪怕我有很多缺点，哪怕我们之间有很多不合适，可是我依然想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后悔，这就是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