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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人走出来。
放在凡间话本小说和传闻中,自然是可以的,而且例子很多,甚至不止画中人,什么书中人,曲中人,壁中人……反正带腿不带腿的,是不是人,都能走出来,毕竟单凭想象,怎么邪乎怎么编。
可放在修行界。
这种由虚化实的神通,哪怕走出来的只是傀儡……也绝对极为高明。
“她也说了。”
顾寒想了想,道:“她喜好丹青,想来所修神通跟画道有关,若是有这种本事,也是不稀奇的……恩?你觉得她有问题?”
“不清楚。”
冷妹子摇摇头道:“虽然她救了我们,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刚刚……我试了试种魔,只是虽然很难,可却没有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显然,她身上并无什么后手,也没有被控制。”
顿了顿。
她似怕顾寒误会,又解释道:“我只是试试,没有真的种魔……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明白。”
顾寒叹了口气,“你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而且她是飞升境,看她言行举止,心防肯定不会薄弱,不是游方翱那种人能比的,如今那个鬼校找来了,咱们还是得想想后续该如何办……”
正说着。
外间突然传来了殷三娘的怒喝声,“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进来的!”
“夫人。”
邬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此举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那二人若真在里面,虽然同为人修,可难免对你做出一些不好事来。”
“不用你管!”
殷三娘语气中的怒火更盛,“便是我死了,你也休想踏进这里一步!有胆子的,你便试试看!”
“夫人。”
邬峯道:“您若如此执着,我便要将这件事报于大人知晓了。”
“你自去便是!”
“……”
一阵争吵过后,外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片刻之后。
殷三娘便再次回到了书房中,脸上带着薄怒的同时,也隐隐浮现一抹忧色,“二位,邬峯发现你们在这里了,以我的身份,还能暂时挡住他进来,可稍后若是明灵来此,我便没有办法了……妾身没想到,这邬峯竟然如此警觉。”
“二位。”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这里,你们不能待了。”
闻言。
顾寒和冷雨疏对视一眼,心里俱是一沉。
他们知道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可却没想到仅仅不到小半日的功夫,邬峯便找上门来了,甚至……明灵鬼将也大概率会来!
“叨扰三娘了!”
叹了口气,顾寒拱了拱手,倒也没赖着不走,一个第九鬼校他们都对付不了,又何况是鬼将明灵?
留下来。
毫无意义。
再说了,殷三娘救了他,他又非那恩将仇报之人,自然是不想牵连对方的。
“公子勿忧。”
殷三娘摇摇头,“当年他离开之后,我本欲逃离此地,便开辟了一条通道出来,只是没想到通往的地方……竟还是恶鬼控制的世界,不过驻扎在此界的恶鬼乃是第三十六鬼校,实力也是最弱的一个。”
“公子若去此地,方能有一线生机。”
三十六?
顾寒心里一动。
对上一个实力排名倒数第一的鬼校,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一旁。
冷妹子似乎觉得误会了对方,也是由衷道谢,“多谢三娘了,若我们能出去,三娘可有话要带给你的家人?”
“家人?”
殷三娘苦笑道:“罢了,我被恶鬼所掳,已无颜再见他们了,便让他们认为……我死了吧。”
说着。
她也不再提此事,看着二人道:“那三十六鬼校虽然实力不强,可二位此去,想来定然会历经恶战,公子你既与他相识,咱们又能在此处相遇,乃是一场缘分,如今临别,妾身便送二位一些助力吧。”
“助力?”
顾寒一愣。
“不错。”
殷三娘说话间,已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了纸笔,“我有一法,可助二位战恶鬼。”
那纸呈现玉色,幽光缭绕,似有吞没心神之能,那笔却是由不知名的材料雕琢而成,笔杆通体幽黑,似有夺魂慑魄之意,显然,不论纸笔,都不是凡品。
顾寒一愣,“这是……”
“想来公子可以看出。”
殷三娘坦然道:“妾身喜好丹青,日积累月之下,便干脆以画入道,这些画像,其实都被妾身融入了几分神意,故而才显得如此逼真。”
顾寒和冷妹子对视了一眼。
这与他二人推断的一致。
由书画入道虽然罕见,可却并非没有,正如薛雨以琴入道一般,走的都是殊途同归的路子。
“妾身有一式神通。”
似时间有限,殷三娘主动解释道:“名曰画中人,乃是临摹一个人的神韵气象,落入画中,持此画卷,可令画中人由虚化实,走出外间,协助公子作战,虽是傀儡,可却能拥有公子战力修为的七成。”
“只是此法并不长久。”
“只能持续一刻钟,不过倒也能为公子分担几分压力。”
顾寒眼睛一亮。
七成修为战力?
真要说起来,此法比那身外化身,乃是分神之术强了不少,毕竟消耗的完全不是自身的修为,就算有了闪失,也对自己毫无半点损伤,而且虽然只能持续一刻钟,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臂助!
他觉得千夜的话没错。
七界联盟太小太小了,虚寂无垠,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不提别的,就是那个以长生功入道的大梦老道,绝对比以画入道稀罕!
骗子!
想到这里。
他又腹诽了一句,差点直接把那片破树叶扔掉。
“有劳三娘了。”
想到这里,他拱手致谢。
“公子言重了。”
殷三娘看向岳青的那半幅画像,叹道:“当年,我本欲助他一助的,怎奈明灵来的太快,我只是勉强完成了半幅画作,便来不及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这纸张早已失了灵气,变成了一幅普通画作了……”
说到这里。
她按下神伤之意,缓缓提笔,看向顾寒道:“公子,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开始吧。”
“好!”
顾寒点头应下。
他也想看看,这画中人神通,到底神奇到了何等的地步,竟然能烙印下一个人的七成的战力和修为。
刚要落笔,殷三娘眉头忽地一皱,动作一顿,歉然道:“劳烦公子,可否摘下面具,还有这衣袍?”
顾寒一愣。
画个画而已,竟然还这么麻烦的?
“三娘。”
犹豫了一瞬,他认真道:“只画画,不脱衣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