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久禾也没有给池音解释。
池音也顾不了那么多,从酒店行政主管那里得知陆佑城去了**医院,她便忙叫了的士过去。
她过去时,急救室的灯牌还未灭,陈特助在外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她过去,陈特助就快要气死了,“亏你以前还做陆总的秘书,连他不能喝酒都不知道。你现在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现在来,晚了!”
原先陈特助还很磕陆佑城和池音的cp,因为难得见陆佑城身上有些人间烟火气。可是现在,他只想他的陆总独美。
池音没顾得上他的话,直问:“陆佑城怎么样了?”
“嚯,你还知道关心他啊?”陈特助又阴阳怪气。
池音瞥了他一眼,也没打算再厚着个脸皮继续问他。
抢救是在凌晨四点多才结束的,陆佑城被推到了病房。
池音想跟着进病房时,陈特助把她拦在门外,“你跟陆总什么关系啊?这里不欢迎你。”
池音当时着急死了。
刚刚医生就说了,幸亏是送来的及时,再晚一会,那就真没得救了。
池音只想着去陪陪陆佑城,陈特助拦她,她自然不耐烦,“陈建!我进去看一眼关你何事?”
“陆总是我的!我不想让你看!”
“他是我的!”池音又担心又气的,说出的话幼稚死了。
两个幼稚鬼在病房门口吵来吵去,小孩子吵架吵到医院来了。
有路过的护士提醒他们小声点。
他们声音确实小了,互相瞠着个大眼睛瞪着对方,跟两头抢食物的牛似的,丝毫不愿意退缩。
“陈建!我以后成了陆佑城的女人的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除你!”池音压低声音怒怼。
“哼!陆总才不会开除我!我也不会允许你接近我的陆总的!”
二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瞪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病房内传来了一声咳嗽,池音急着要跑进去,陈特助也不想着拦她了,也跟着往里面跑。
进去时,陆佑城还没有醒。
池音趁此机会看到了病床上的他,脸上的红疹还未消退,和曾经少年时的他一样病态。
他脖颈上带着护颈脖套,她最喜欢的他的喉结被遮盖住了。
就站在那里看了好大一会,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明明刚刚还很焦急,此刻,见到人,却又没了心思乱想。
陈特助也不再跟池音吵了,他很累,跟在陆佑城身边,总会被他熏陶,看他不日不夜的工作,陈特助也就习惯了忙碌。
而现在,就这样吧,就这样停止脚步在这间病房里吧。
陈特助其实很想和池音说,陆佑城忙里抽空来出席这次竞拍活动,不过是为了买那条他相中已久的蓝宝石项链,不过是想送给她罢了。
他的陆总那么忙,华仰资本的事情要处理,得想法子解决掉陆宗华的眼线,还得找路子将势力深入陆氏总部,又得忙着培养自己的势力。
陆佑城,貌似很少休息过。
陈特助有问过他为什么不愿意慢下脚步,陆佑城没回答,没有向任何人说,他的性子就那样,沉默寡言,尤其因为心理病,他更不愿多说废话。
陈特助不理解,但他自己就瞎琢磨,想着陆佑城努力强大起来可能是想有婚姻自主权,想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不想受人控制罢了。
陆佑城心里想些什么,谁又会知道呢?他那么聪明,他的心机一定很深。陈特助这样想。
陈特助抬眸去看池音时,就看到女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竟然有那么丝丝岁月静好的味道。
但又不自觉地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件事,他跟着陆佑城去了趟医院,看到池音躺在病床上,她身边有傅正初在陪着她,当时就觉得傅正初和池音那二人的相处也很不错。
陈特助当时看着陆佑城的背影,看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居然有种偷看的感觉。
他觉得陆佑城的背影特别孤独,但想到陆佑城说池音是他的人,他又觉得陆佑城好腹黑。
怎么想着觊觎别的男人的女人呢?为什么要想着偷别的男人的女人呢?
昏迷中的陆佑城蹙了眉。
他做了个梦,梦到刚出国的第一年,俄罗斯的冬日太冷了,他一个人,他受不了,心理病就像是恶魔一样,让他在极冷的冰窟中反复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
他想去见池音,他很果断地就去了,到那里,却发现他的池音过得也并不是很好。
他看到当时池音被几个外国佬欺负得哭鼻子,他当时发了疯似的和那几个外国佬扭打在一起,他被打了一身伤。
可他还想着见见池音,他想和她说说话,哪怕她还是用那种瞧不起他的语气说话,他都认了。
可是……他看到,曾经那个满眼是光看他的女人正用那种眼神看着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外面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看起来就暖和,女人被他拉起来,她当时一定觉得暖和极了吧。
池音啊,你暗恋傅正初的那三年,我发了疯似的想你,可是你不知道。
你心里只有他。
你不知道……
我只想要你,只想,只想要你。
傅正初就那么好吗?
他有呢子大衣,我没有,可我能给你温暖的。
池音……
昏迷中的陆佑城一直念着池音的名字。
池音原先有些累了,睡着了,听到声音就忙起来。
她慌张地看着陆佑城,看到他脸上的红疹慢慢消退,可脸色却白得吓人。
正好护士过来换药,便叫来了医生。
这下好了,过敏还没好,又发了高烧。
“陆佑城,你身体怎么这么弱。”池音在埋怨着,嘟囔着,却又紧握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好凉啊,怎么捂都捂不热。
明明港城的冬日不冷,明明晨风吹来时还有阳光的温暖气息。
可是,他的手好凉。
池音两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吹着气,又拿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庞,想让他暖和些,再暖和些。
就那样,反复,反反复复……
陆佑城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池音不知道。
她正陪着陆佑城呢,傅正初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她不想吵到陆佑城,也就出去接了电话。
陆佑城睁开眼时,病房内没有其他人。
明明梦中他感受到了池音在他身边,明明有温暖一次次朝他涌来,可是,睁开眼时,全部都如泡沫般破灭成为幻影了。
梦中的那点愉悦很快消散,剩下的就只有数不尽的孤寂,伴随晚风吹动。
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