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于缅甸果敢,直升机旋翼尚未停下,一道身影便已行走于风中。
白家私人会所占地面积广,私人机场不足为奇。里面的人各司其职忙着自己的事情。
陆佑城下了飞机后直奔白嘉成所在的地方,后者正位于射击训练场,看着绿茵草地上匍匐前进、练枪的手下。
余光扫到一抹身影,白嘉成并不奇怪,悠闲自得地调试着自己的弹夹。
直到陆佑城走近,白嘉成调侃道:“陆先生今日有空来我这一趟了?不会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吧。”
陆佑城直接忽视对方的戏弄,开门见山道:“我需要向白先生借点人,还请白先生直接说你的条件。”
白嘉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过桌上的烟盒与打火机,掏出一根递给了陆佑城,后者没接。
“我递烟陆先生都不接,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求于人的是我呢。”白嘉成笑道。
陆佑城低头看了眼白嘉成递过来的烟,又抬头与白嘉成对视,“这烟若是普通的烟,我抽一根倒是没事,但若不是普通的烟,我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地离开这里。”
白嘉成闻声一笑,“陆先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能瞧出我这烟有问题,那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里面确实掺了点毒。不过我若是非要陆先生吸呢?陆先生可答应?”
白嘉成将烟递过去,陆佑城这次接了。
“抽了,我给你点人。不抽,那就是不给我脸,你都不给我脸了,我再上赶着给你人,那我成什么了?”
陆佑城看了眼身边的陈特助,示意他拿打火机,后者犹犹豫豫的,但最终还是拿出了。
陆佑城点火的那一瞬,问:“这烟是白先生自己的,还是旁人给的?”
“能是谁给的?”白嘉成反问。
陆佑城不再说,当着白嘉成的面抽了一口。
“陆先生不多问问我这里面的毒是什么毒吗?”白嘉成笑了笑。
“什么毒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顶多不过一死。不过白先生若是食言的话,那你说不定得跟着我一起赴黄泉。”陆佑城盯着他,赤裸裸的威胁。
白嘉成的笑容僵了下,“陆先生在我的地盘上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合不合适那不还得看白先生的反应?你也说了,这是你的地盘,你怕什么呢?”
二人之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不可见的硝烟弥漫,一旦火星冒出,必然燃起熊熊大火。
最后是陆佑城的一声笑打破僵局,“白先生放心,我没带人过来,你不用紧张的。”
白嘉成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戏弄了,只因陆佑城云淡风轻的神情着实让人猜不透,他还以为陆佑城带了人过来。
最后白嘉成还是借了人给陆佑城,带了不少装备。
陆佑城要离开时,白嘉成又叫住他。
“刚刚那烟吸了会上瘾,希望陆先生能克制住自己。”
上了直升机。
陈特助着急忙慌地给陆佑城拿水要他漱口,后者摆手拒绝。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陆佑城忧心池音的事,顾不得自己。
陈特助却担心他担心得不行,“陆总,白嘉成说的毒不会就是那种毒吧?会上瘾啊!我们不行先去找个地方看看去?你得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啊。”
“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陆佑城看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陈特助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可又觉得不说难受,“陆总,我们就不该来找那姓白的,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肥头大耳的,那肚子上的油直往下掉啊,隔路边当乞丐,路过的狗都得赶紧跑。”
陆佑城睨了他一眼,陈特助还觉得委屈,“求助姓白的,还不如求那个姓霍的,那个虽然是个奸商,但不会这样干啊,哪有上来当着面逼着吃毒药的。”
陆佑城一顿,问:“霍不渡人现在在哪?”
“搞垮池家后,他回了趟港城,应该是在处理何家那事。”陈特助想了想,又问:“霍不渡他没事搞池家干什么?池家收入他囊中对他也没什么用,反倒是把池音她爸逼得快要跳楼自尽了。”
陆佑城听到“跳楼自尽”四个字时呼吸一滞,未发表言论。
而陈特助也反应过来,自己打了自己的嘴一下,他是跟着陆佑城一起去了趟国外的,那件事他知道得很清楚,他了解陆佑城是个什么人,这种事突然发生到他的陆总身上,他的陆总肯定很难过去这个坎。
“去和霍不渡联系一声。”陆佑城指示陈特助。
“啊?为什么?”
陆佑城揉了揉眉心,说:“得让他看看他手底下的人都在干些什么事。”
“哦哦。”陈特助一时没想明白。
*
昏暗潮湿的小房间里,池音蜷缩在角落处。
空气中动物尸体腐臭的气味浓烈,令人窒息的烟草臭味弥漫,爬上墙的苔藓散发潮湿臭味。
一晚上过去,池音尚未从左那的死去中缓过神,那帮人将她带来了这间小屋子里,倒没有做其他的,只因为她被车撞得满身是血,那些人也看不下去。
可池音像是感知不到这些痛一般,只因为心中的恐惧已经将痛掩盖住。
上一世就是在这间屋子,那些人放了火,他们在一旁围观她垂死挣扎,没有一人愿意救她。
如今再回到这间屋子,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上一世就盼望着能有人来救她,盼望着傅正初能发现她是无辜的,能跑过来将她救走。可是盼望了那么久,烈火已经灼烧到她的皮肤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救她。
在等什么呢?等人来救她吗?
池音想着就觉得可笑,一到这时候就想着要别人来救,哪个人会那么善良地多管闲事?
她缓缓站起,走到门前,握在门上的栏杆上,望着外面。
廊道里灯光昏暗,时不时会有几个巡逻的路过,吆喝一声后离开。
池音沉下心观察了一下,这里是他们的地下牢房,通常用来关押一些不听话的人,以及那些逃跑又被抓回来的人。
她一根手指穿过门缝去够外面的锁链,几番倒腾,脆弱的锁链自然开了。
不过她刚打开门,就有一人与她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