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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又肆意的一晚过后,是数不尽的空虚与不知所措。
池音累得倒在休闲椅上睡着,毛茸茸的毯子铺在她身下,身上又盖了一件毯子。
陆佑城一整晚没睡,昨晚他清醒得很,清醒地听到女人的哭声,听到她喊疼,听到她说以后不理他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
让池音离开他,他好替她将事情摆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又逐渐心软,做不到。港城之旅,他就做不到,而如今,他做不到,但又不得不做。
池音能被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有无数次。
这次只是受了伤,那下次呢?会不会更严重?
霍不渡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更确定,背后那个人对他们几个都十分了解,可以说是不光了解他们,还了解他们家里面的事情。
那人能布下如此大的一场局,他若不以身诱敌,又怎能将背后之人揪出来?
陆佑城替睡着的女人涂着药膏,借着升起的旭日阳光看手指,上面挂着血丝。
他心头颤了颤。
昨晚女人喊疼的时候全身都是紧绷着发颤的,他却能狠下心来对她,都出血了,她该有多疼?
陆佑城又继续颤抖着手替她涂抹药膏,待结束后拿着湿巾擦手。
不得不思考一会该怎么在池音面前把戏演好,对她冷眼相对,他真的做不到。
好一会,刺眼的阳光投下来时,池音揉着眼慢慢睁眼。
诱使她突然睁眼的绝对是自己哭红的双眼。
坐在一旁的男人等着池音兴师问罪,结果看到池音猛地坐起,摸起一旁的手机照镜子似的看自己的眼睛。
然后女人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眨巴了几下后死死地睁眼,貌似睁不大,女人嚎叫了声。
“啊!我的眼睛肿了!丑死了!”池音直接掉了泪,又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见好,她哭得更伤心了。
陆佑城微微怔住,是他一时忘记,池音这个女人很注重形象的,若是还记得昨晚他直接带她在地上来了一次的话,她应该要气死了吧?
陆佑城低头看了眼地板,幸好佣人打扫得勤快,不是很脏。
他微微松口气。
池音看着自己肿了的眼睛,不见好,她就放弃了,放下手机时才又将注意力挪到一旁的陆佑城身上。
压抑一晚上的火气突然上来,池音喝道:“陆佑城!”
陆佑城偏头看去,看着女人生气时鼓鼓囊囊的脸蛋,怎么生个气都如此好看。
见陆佑城不说话,池音更气了,上前攥住他的领子。
“你昨晚干什么了你知道吗?!”池音从胸腔间吼出的声音,快要把人耳震聋。
“知道。”陆佑城淡淡地回答。
池音一怔,转而又气笑了,“知道?那你昨天晚上的时候知道你干的人是我吗?还是说你就以为干的人是唐久禾,你还是拉着她做了一整晚!”
陆佑城沉默片刻,只回答第一个问题,“不知道。”
池音闻声呆滞住,难忍的泪水不争气地砸下,“不知道?那是不是来个女人你就会跟她上?”
“是。”陆佑城不紧不慢地开腔,“男人解决生理上的需求很正常。”
一句话入了池音的耳朵,她愣了一瞬后又笑了,笑得真的比哭得还难看,一边掉着泪,一边笑。
“你不是我的陆小狗,不是,我的陆小狗才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池音摇头,松开了陆佑城往后退。
陆佑城沉沉地呼出口气,硬朗的腮帮鼓起又收缩,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出:“哪个男人愿意给女人当狗?把我当你的舔狗,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池音全身僵硬住。
而陆佑城从椅子上站起,眸色晦暗,面色并无一丝波澜。
“你该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的心不会疼,可以任由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心当垃圾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当年你毫不留情地把我甩了,我不计较,毕竟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谁还不会做件错事呢。”
“可现在呢?池音,你这个人没有心。我救过你,帮过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你呢?心里始终放着其他人,遇事也不找我,宁愿自己挨刀、宁愿自己打自己巴掌也想不到我。我给过你两次选择,一次是价值不菲的建筑模型,一次是我的脸和我。你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若是我没了钱,没了优越的家世,没了这张脸,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跟个舔狗似的舔着你?你做什么我都得理解你,我得尊重你,我得为你的选择让步,我得为你的未来考虑,得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好所有事情!”
“可是凭什么呢?池音,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做的?凭你长得好看?抱歉,这世上比你好看的女人很多,我花个钱,勾勾手指她们就能朝我爬来。”
“所以,池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陆佑城说完一连串的长话却依旧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女人的反应。
若说前几句话池音确实有那么丝丝愧疚,但是陆佑城后面一句,“凭你长得好看?”乃至下一句,“这世上比你好看的女人很多。”出来,池音就憋不住了。
一股火气在全身来回蹿,最后冲出头顶。
什么?!陆佑城敢说比她好看的女人多的是!
忍不了!忍不了一点!
池音也气急了,骂道:“我不好!那你就好了吗?!”
“谁还没有个缺点了!我的缺点多,那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了?遇事不说,你比我更嘴硬!多少次出事你不告诉我,让我去猜?我遇事不找你是为什么?你来找我了吗?我找你,把我当什么?让别人怎么看我?只会靠男人的无用人?”
“陆佑城!你付出不少,我也不欠你的!我、我……”池音想不到陆佑城欠了她什么,底气差点没,但气势上不能输。
她便无理取闹:“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出国的几年我也在想你!我在国外过得不好的时候你可有来看过我?我把你甩了你便不来追我,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错!”
陆佑城闻声心跳慢了半拍,不敢信女人的话是真的,可又很想去信。
但是碍于要演戏,他只能冷声道:“谁说我没有去国外找你的?”
池音一怔,“什么?”
“我去意大利找过你,可你呢?傅正初拉你起来,替你打伞,你便跟着他走了,暗恋他那么多年。池音,凭什么傅正初那么容易就能得到你的喜欢?凭什么我怎样追你,你都弃我不顾?”陆佑城说。
快要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于脑海前,池音想到在意大利被欺负的那一晚,怎也想不到当时陆佑城也在。
那个晚上,那么冷,他穿的衣服可保暖?他可有看到她跟着傅正初离开后转身离开?
池音不知不觉地觉得愧疚。
她实在不知道那一晚,陆佑城到底是怎样过来的,她只记得傅正初的大衣很暖,带给她的暖意让她暗恋了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