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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次月升,舰队的人类在漫长的过程,已经学会接受了眼前这个圆环。
人类赋予它,另外一个更为熟悉的名字——月亮。
它带来的光芒,重新为危机中人类,重新注入了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一场怪病悄然的在人群中传播。
一个男人正在向总指挥云望汇报病情。
“1号病人斯蒂芬妮。
症状:经常性咳血,而且极度害怕黑暗而且依赖月光。睡眠时间紊乱,已经无法按照正常的24小时昼夜节律进行睡眠,上次清醒时间已经相距200个小时。
经过检查,病人血液中的红细胞在大面积死亡,在死亡红细胞的基础上,出现了一种从未发现过的病变紫细胞。
目前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这种紫细胞,杀死了正常的红细胞,导致了这一系列的病症。
但是奇怪的是,它似乎保留一定红细胞的功能,所以宿主到现在还活着。
我们尝试过用纳米刀分离出这种特殊的紫细胞,并重新补充储备的自体红细胞,然而这种做法只能延缓红细胞的死亡速度。
而由于怪病的蔓延,血库只剩下一些为正常患者储备的应急血,无法继续延缓这种特殊病情。
至于当红细胞彻底消失之后,病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目前无法准确预测。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
云望回答道
“这与你无关,在这个新的世界里,过去经验大多已经失效,我们每个人都是重新出发的新人。”
云望握着斯蒂芬妮的手腕,她是白色人种,长久的卧病在床,皮肤更加苍白。
而苍白之下,深紫色的血管更是清晰可见,就像是绑住她的一张网。
现实的维度之外。
此时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尚未幻化成海的意象。
虚无之中,两个人对面而坐。
一边是穿着白衣的斯蒂芬妮,一边是穿着黑衣的斯蒂芬妮。
“你到底是谁?”白衣的她问道。
“我就是你啊,这个问题回答的那么多遍,你问的不累吗?”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不知道的,我也不会知道。”
“我们怎么出去?”
“不知道,但这就像是一个监牢。”
“我是真的我?还是你是真的我?”
“我就是你。”
“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两个‘自己’。”
“嗨,谁会不喜欢和自己对话啊,内心os啊,人格分裂啊,网抑云啊,人不如狗啊。”
“可是那是幻想。”
“也许我们也是幻想。”
“聊死了。”
“看来还真不如狗。”
...
“可是我们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吧。”
“来。”
“干嘛?”
“牵下手。”
“怪怪的。”
白衣的斯蒂芬妮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当两双手牵在一起时。
虚无的空间中,出现了强烈的光芒,光影随行,有光就有影子。
以两人为中心,一边是光芒的海洋,一边是影子的世界。
白衣在影子的世界,黑衣在光芒的海洋。
两人中间出现一道清晰的边界。
彼此牵着的手,一旦越过边界,就消失在相同颜色当中。
彼此松开,消失手部慢慢重新出现。
可是身形却都变淡了一些,像是失去了一部分颜色。
正要说话,边界开始扩大,或者说两人互相开始远离。
一段时间后,两人再也看不见彼此。
白衣斯蒂芬妮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
黑衣斯蒂芬妮被困在一个很亮的房间。
房间最里边,都有一面镜子。
两个斯蒂芬妮都走到镜子前,又看到了彼此。
都深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互相依赖。
镜子只有画面,听不到对方说话。
比划了好一阵后,黑衣示意白衣触碰一下镜子。
白衣照着做了。
黑暗的房间再次塌陷,又进入了分不清黑与白的虚无中,只能隐约的感觉自己是在上升。
不久后,眼前又出现了亮光,睁开眼睛。
熟悉的医疗室的天花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扭头一看,是自己的老师云望,忍不住掉下眼泪。
自己又回来了。
可是‘她’呢?
云望发现学生的苏醒,关切的说道:
“小芬妮,醒了啊?等下老师给你倒杯水去。”
“老师,我不渴。”
“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渴呢?慢点喝,别呛着。”
“嗯,谢谢老师。”
喝完水的斯蒂芬妮忽然想到,其他还有得怪病的人。
“老师,其他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差不多,但是暂时,没有像你一样昏睡这么久。”
“老师,我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我看到了自己......”斯蒂芬妮将自己所见,全部分享给了云望。
云望也陷入了沉思中。
......
“然后呢,爸爸有说什么吗?”云霓听到了亲人的消息,没有按耐得住的插嘴道。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小心些。当时的我们都还处在认知的迷雾中,无法理解到这其实并不是一种病。”斯蒂芬妮回答云霓,接着继续讲述道:
“‘怪病’继续蔓延,当时没有找到任何办法,可以中止这个进程。直到......”
......
相隔700多小时后,斯蒂芬妮再次进入了睡眠。
这次她直接出现在黑暗的房间里。
相比起上次,房间似乎多了一些细节,周边有隆起的土地,围成一个个花圃,但花圃上的花苞都没有盛开。
房间中多了一把椅子,黑色的,但是残缺的。
没有椅背,坐的也缺了一角。
她最后把注意力放到了依然存在的镜子上。
离开椅子,走向镜子。
镜子中可以看到另外一个房间,充满了光明,也有类似的花圃,也没有盛开。
中间是一把白色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黑色的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对方也离开椅子向她走了过来。
对方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听不到,显然对方也发现这个问题。
黑衣在房间四处寻找,看到没有盛开的花苞后眼睛一亮,随手就折了一朵。
她把花苞朝着自己,用花茎对着镜子,写了几个字。
“好久不见啊,斯蒂芬妮。”
白衣也去照猫画虎,折了一根带花茎的花苞。
“我离开了多久?”
对方写道:
“一个月,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