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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志不渝的风星重力,最后也没能撕碎为祸多端的百无一用处指挥部,不过这也只是它是风星内无数次失败中,不起眼的微小注脚。
而对于几个当事人,他们怀着理解万岁的想法,也未曾将一房子的人仰马翻、狼藉现场的罪责,归属到客观的风星重力上。
人总不能自己撞了墙,然后去责怪墙,而不是去责怪建墙的人吧?
至于建墙的人段妈妈已经有了猜测,这里没有多少可以推脱的空间,毕竟有人事先发出了声音。
段妈妈的神思很清醒,几乎没有什么理由,仅仅靠着小咕咕的绝招读空气,就找到了事故最可能的责任人。
不过鉴于疑罪从无的原则,段妈妈还是整理出来简单的一二三四。
一,当事人过于冷静,这样变故中,大家都惊魂未定,只有他神情安稳,眼神中却有所闪躲。
二,当事人进行了预警,像是提前知道了案件的发生。
三,当事人不说话,没有对该事件的定义权进行强夺,不符合和其约莫40%程度的小杠精人设。
四,段妈妈直觉就是他。
如此下来,他的犯罪嫌疑便算是做实了,证据充分绝对不搞莫须有那套。
接下百无一用处指挥部军事法庭,即将对案首进行质询!
......
昏暗的天空中,迷糊糊的月光被不情不愿地拉起打工,一道不稳定地边缘还在轻微晃动的光斑,从二楼悬空窗台上斜斜地投射在修铭的脸上。
让他的脸一半在光明之中,一半在黑暗之中。
法庭书记官小咕咕正在活动身体,它闹出的动静最大,要不是段妈妈拦着它锋利的牙齿,怕是已经让修铭明白什么是书记官的肌肉。作为本案事实上共同受害人,它所遭受的损失也最大。红房的产权关系有些复杂,毕竟其修建在大鱼肚内,应视其为地主小咕咕与房主施娟儿的共同持有。
带有轻微洁癖的老方,正独自打扫着这红房子的一片狼藉。
老方在冲击中受到的伤害并不大,木冰还是考虑到了他们的承载能力,所以这一棒敲在他们的屁股上,是那种感觉很痛,但并未伤及筋骨的‘爱的督促’。
这一醒过来,他便自动成为唯一在正在的干活的人,他傲娇地想道:‘哎~这个家没有我一定得散,这个段妈妈什么事情都睚眦必究,修铭又总是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只有我在帮娟儿努力弥合这个家。哼~’
剩下了二名法官分别是:
主要负责质询、推理、验证的本庭副审判长段妈妈,此刻从没了脚的破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正面面对着被告人。
主要负责‘垂帘’拍板、决定量刑程度、以及法条最终的解释权归属的本庭审判长施娟儿,此刻她正带着唯一的旁观观众依靠于二楼的护栏,并未亲自下场审判。
至于原告自然是这一地的碎末渣子,还有房主地主,还有他这个副审判长的未来。
这便是段妈妈心中的法庭。
......
他故作深沉道:“被告,这件事情发生多久了?”
修铭愕然,不知道段妈妈问的是哪个时点?是他来当这个灯泡多久?是刚刚飞了多远多久?还是‘关于五名城以及其所有的枝丫都在缓缓地下沉’,这件久远到不知道多久前,开始的小事情?
修铭觉得法官这样的严肃,一定不是来问大鱼为什么突然‘窜一下’这样的小事情。
既然如此......
修铭面色凝重道:“法官,已经有很久了。”
段法官意外地看了修铭一眼,没想到他这样干脆地承认了。
“这么说早有预谋?”
修铭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没错,《砍树劫人的计划》有那么一二三四个版本,分别落地为具体的行为,从砍枝丫到烧树开荒等等不一。
‘没想到,段妈妈这么有天赋当一面法官。他走错路了,该去明镜那棵树爬一爬的。’修铭还为他颇为可惜地想道。
修铭并不紧张,木冰的很多对他的批判性看法,他并不认同。但木冰至少有两点说对了,他不在乎五名城,这不是他的城,城里也未曾有过他们的位置。
第二点,他没在认真推进的他的一二三四,一旦开始推进他可能要真的背负起这个世界,或是砸烂这个世界,这也会包括其中的罪责。
比起那时的滔天之罪,眼下过期的版本之子小恶意,与段妈妈的小心眼怀疑,都可以称的上是一种温柔。
修铭在某个角度上,他一直是一个倾向于自我毁灭的人。
他成功的代价太大,所以他并不想成功。
段妈妈继续质询道:
“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修铭一怔。
‘是啊?为什么?‘风的问题’的终极答案,并不在风星啊!我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火与蛾,我和她谁才是是那只蛾?谁又是那团要命的虚火?’
“我不知道。”
“不知道?”段妈妈觉得,这可真的是一个好笑的回答。“别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想说就不想说呗。”
段妈妈自省,这不是真的法庭,他语气有点过于苛责了。因此语气反而发生一些变化,变的没那么严苛了。
“可能,是为了可能吧?”修铭说了一句废话。
段妈妈听不懂了。
不懂就问道:“什么的可能?”
月光看美女去了,将它的视线滑到二楼护栏处的,看了看一眼就世界美好二人组。
一楼就陷入的彻底的昏暗,段妈妈看不清修铭的表情。
修铭更是看不到眼前有人,他对着自己说道:“可能是一切的可能,而一切的可能,便是未来。”
......
老方端着荧光石灯走了过来,这是五名城特有的储光储能装置,也是石家的特产。
微弱地灯光只能照亮几人的身形,看不清各自的脸。
至于段妈妈,幸亏他还穿着衣服,不然可能会直接消失。
段妈妈感觉墨水瓶子里面的墨水隐隐有沸腾的趋势,他不是傻子,前面的对话有点问题。
于是他抢过石灯,而后者正在借着微弱地光线继续打扫,对段妈妈的蛮横极为不满。然后转念一想,他要做这个家里的名为爱的粘合剂,就笑脸盈盈地跑到厨房又拿了一个出来。
现在一楼没灯的人,就剩下了修铭了。
不过他不需要自己举灯了,因为段妈妈的手中石灯举到了他的脸前。
借此营造出了一种很诡异的氛围,一双眼睛飘在空中死死盯着受审的人,一盏石灯围着受审的人脸前绕圈圈,像是某种黑暗邪教的受礼现场似的。
不过这里营造这个氛围的人是无心的,而氛围中心的人也是无心的。
修铭已经正常起来,刚才他想的这些,对于他们还有点早。
段妈妈的声音从修铭脑袋后面传入他的耳朵。
“你说的可能,是你暗自裹挟大咕咕,做出突然的加速行为,然后有目的地选择了这个方向?”
段妈妈的眼睛,在修铭的脑袋后面,但他看的不是修铭的背部,而是不远处镜子里面修铭的脸。
他就是故意绕到修铭的后面,去营造这样的压迫感,而且借着镜面反射他可以单方面阅读修铭的神情。
什么镜子的反射是相互的?不可能,反正镜子里面没有段妈妈。
段妈妈此刻仔细地看着修铭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而修铭依然带着凝重道:“嗯?为什么这样问,不然还能是什么可能?”
他的神色中还有一丝愕然,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段妈妈依然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他不是不能继续逼问,可是这一问本来就是一种试探。
既然修铭不想继续说,他本来就没有办法,他也就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至于怀疑的颜色,它并没有从段妈妈心中褪去,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道理是段妈妈的超能力,他的阎浮能力是那颗树上的变异果实,他的能力皆由言语而来。
并不是所有的言语都有重量,但是刚才修铭说的话语,全是有重量的。如果不是小小咕咕提前来了,他甚至感觉到可能会有新的象形物,在瓶子里浮现。
意味不同不足以成为相信的基石,即使修铭说的话语其实没有破绽,他却依旧不断地加深着自己的怀疑。
......
至此,案件回到真的案件。
段妈妈回答修铭面前坐下,将灯放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面,公平的匀着这不多的光线。
段妈妈平淡地说道:“在场的几人中,唯独你有深度连接大鱼的经验,就像你搞出来了鱼眼八万,拍的那部剧集...咳咳,反正就是只有你,能够越权小咕咕控制大鱼。
本案中你也是唯一的嫌疑人。”
在修铭骤然鲜活的神情中,疯狂眨动的眼皮动作,段妈妈蓦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连忙地找补跳过这个话题,而此时已经有点晚了。
趴在围栏上的施娟儿,一直一边忙着听着下面的热闹,一边玩着娴丫头的纤瘦小手。
听到这段话,她突然杏目一凝,本能提取出来一些关键词。
她喃喃突然道:“鱼眼八万?那部剧集?”施娟儿声音很小。
楼下好像听不到她的小声说话,段妈妈却突然擦了下脸上的虚汗。
娴丫头好奇地问道:“剧集是什么?”
施娟儿也纳闷着,这是她没听过的事物,于是摇了摇头。
“姐姐也不知道,回头找他们问问吧。”
她这次的声音同样不大。
楼下胆小的段妈妈,却突然开始在修铭的面前发抖了。
修铭的脸色,也真的变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