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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带着耶律尧回到客栈时,天刚蒙蒙亮。
秦不闻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耶律尧:“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耶律尧接过缰绳:“孤小心眼儿,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秦不闻挑眉:“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
耶律尧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刚刚秦不闻询问过的事情。
“关于千机的解药,皇宫中应当有人知道,你稍安勿躁,等我给你传消息。”
秦不闻点点头,神情却严肃几分:“季君皎中千机毒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担心再拖下去,对他身体无益。”
耶律尧轻笑一声:“秦不闻,孤失踪了两个多月,都不见你这般着急。”
秦不闻摆摆手:“一码归一码,你皮糙肉厚,命大死不了。”
耶律尧气笑了。
远处,有山鹰尖叫两声。
耶律尧眯了眯眼睛,看向皇宫的方向:“孤要走了,你们留在客栈不要暴露,等孤消息。”
“好。”
说完,耶律尧翻身上马,朝着漠北皇宫的方向,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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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是后知后觉有些冷的。
从溶洞里出来,衣服还是半干的,又风尘仆仆地赶路回到普斯艾度,秦不闻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有些低了。
翻窗而进,秦不闻原本以为季君皎已经睡下了,可谁知,她刚一入窗,肩膀上便被披了件厚厚的狐裘。
令人安心的气息迎面扑来,将秦不闻整个人裹挟其中,她莫名感到自在舒服。
转过身去,月色下,男人身姿翩然清越,他五官精致立体,轮廓分明。
——只是这张脸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凝。
“季君皎,好冷啊。”
秦不闻决定先发制人,她伸手抱住眼前男人精瘦的腰身,还煞有介事地打着寒战,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木质的檀香夹杂着青竹的气息,清冽地钻进秦不闻的鼻子,秦不闻不遗余力地汲取着眼前男人身上的温度。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叹息。
许久,那宽厚温热的手终于落在了她的发顶与腰间,将她抱得更紧。
“秦不闻,不许撒娇。”
他这样说,语气中却满是纵容与偏袒。
秦不闻勾唇笑笑,仍窝在季君皎的怀里不肯出来。
“找到他了?”
虽是问句,季君皎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肯定。
秦不闻点了点头:“找到了,他现在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怀抱的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也任由秦不闻抱着他。
没听到声响,秦不闻有些心虚地在季君皎的怀里抬眸,偷看了一眼头顶的男人。
可没想到,正被垂眸看他的季君皎抓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秦不闻有些没底气地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追杀受冻的是秦不闻她自己,但面对季君皎时,她总觉得心虚。
这种心虚也很快得到了应验。
“秦不闻,你自己没发觉,你身上的温度低得吓人么?”
——秦不闻当然发现了,但秦不闻不敢说。
她仍旧“装死”似的窝在季君皎怀中,权当听不见。
落在她发顶的那只手缓缓向下,覆在了她的手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秦不闻甚至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感觉自己要被烫伤一般。
季君皎微微蹙眉,薄唇抿起:“太凉了。”
几乎都没有人的体温了。
秦不闻也知道,她原本就是从泥沼掉进泉眼,冷水激凉,将她的体温全部带走。
只是当时在跟耶律尧对谈时,秦不闻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到了季君皎面前,被他抱在温暖的怀中,秦不闻才后知后觉到冰凉刺骨。
季君皎又叹了口气,他将秦不闻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床上铺好的被褥是温热的,应该是季君皎视线暖过床了。
那温暖的感觉将秦不闻浑身上下包裹,从寒冷中终于舒展一些的秦不闻满足喟叹。
“先躺着,我去让人烧些热水。”
秦不闻急忙阻止:“不必这么麻烦。”
只是这一次,季君皎却坚持道:“若是不尽快泡一泡温水,你会着凉生病的。”
秦不闻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季君皎已经推门出去,去找掌柜的了。
被冷意席卷,秦不闻将被褥卷在自己身下,将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她其实并没有季君皎说的那般娇气。
那年新岁寒冬,她也是一人穿着甲胄,在皇宫大殿外站了整整一夜,大雪纷飞,染白她的眉眼,她整个人几乎被冻得没了知觉。
但那个时候,秦不闻也未喊过一声苦的。
反倒现在,到了季君皎这里,倒成了一点罪都遭不得的娇花儿了。
被褥是新换上的,温暖干净,温度逐渐上涨,赶走她身上的寒气,秦不闻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正当她都要被这温暖烘得睡着的时候,才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倒水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季君皎挂了襻膊,露出半截轮廓分明的小臂,他走到秦不闻跟前,声音轻缓:“阿槿,泡泡热水再睡。”
大概是被热气熏得,秦不闻的脸颊染了红,摸起来发烫。
她将自己蜷缩得更紧,语气带着几分商量:“能不能睡醒再泡?”
“不可。”季君皎蹙眉,断然拒绝。
“你身子太凉了,若是不将体内的寒气赶走,是会生病的。”
即便是耐心解释,见秦不闻仍然没有从被子中出来的意思,季君皎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俯身,将少女从被褥中捞了出来。
与刚刚的冰冷不同,如今少女身体的温度滚烫。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君皎神情严肃,他抱着秦不闻,几乎是边抱边哄着,才带着秦不闻来到了屏风后的浴桶面前。
秦不闻感觉周围的视线模糊起来。
她整个人晕沉沉的,头重脚轻。
依稀隐约好像能分辨出季君皎叫她。
“阿槿,自己宽衣进去,好不好?”
秦不闻皱了皱眉,又觉得听得不是很真切,索性又离那张说话的嘴巴凑近一些。
“听不清。”秦不闻老老实实地说道。
后面的事情,秦不闻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只记得,一只温热的手覆了上来,声音低沉沙哑。
“阿槿,别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