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白无常的工作

作者：岳来

吴道十九年，十月初十，妖王踏川，吞噬浮屠盛天老魔残身，入叩禅第二境，成就实战妖王。

干枯的地下河通道。

“这蜈蚣洞会不会太大了些？”洞子越走越深，越走腥臭越重，吴道的心情也越沉、

“禄母蜈蚣就不同啊，成年禄母体型巨大，这个洞也就它一只脚的大小。”

“我记得蜈蚣有很多脚。”

“说对了。”

“要不俺们还是回客栈吧！天快亮了。现在回去说不定还可以欣赏到深秋里日月同辉的美景。”

“来都来了，你就不想知道禄母蜈蚣有多少宝贝吗？”

“你就这么断定这里有禄母？”

“有魔就有妖，大魔出大妖。魔以生灵魂魄为食，妖以生灵精元为食，它们相辅相成，合作无间。刚才你也看到了，盛天老魔脚下就有一条大蜈蚣。它们相互供养。”

“所以，下一站是一个龙潜境的大妖？”

“别怕，地下的妖，都归我管。”

“你？”吴道吓得愣住了。这大话说的没边，看来，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我是不是还应该再准备点什么？”

“准备点盐。”

“盐我有，”吴道还真的准备了些盐，那是为了路上烤猎物吃的，“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保命道具。”

就在吴道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高达数丈的宽敞洞穴。这洞穴怕是容得下一个堵天山葵了。

洞穴壁上光滑湿润，地面平坦有光泽，洞穴的尽头还有一个床。用白骨做的床。

吴道没有看错，那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南无阿弥陀佛，所料不差的话，那应该是女妖怪，更可能就是踏川说的禄母蜈蚣妖了。既然能幻化人形，那它肯定开智了，至少上千年的老妖。

“叽~~~”，一声长嘘，它不欢迎访客。

吴道退后一步，抓住踏川的手，“要不你变成真身，让我骑上去？”

踏川这次真听话，变成天马不说，还蹲下身子让吴道骑。吴道更是发毛，她刚才说了，有危险才让骑。这是明显有危险了！

“禄母，下次开口之前，记得洗口！”

“马王，不要以为我怕你。你不过叩禅第二境，本王已经叩禅第32境，吃掉你也不用洗口。本王只是敬你金旄吼种族而已！此地不欢迎，快快离去！”

“禄母~~~”踏川长啸，雷霆震怒，如一阵撕碎万物的旋风在空荡荡的洞穴中回响。吴道立刻掩住耳朵。

“你真要战？”

踏川不再说话，昂首挺胸，踏步向前。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完全不把那叩禅32境的妖王放在眼里。

见禄母畏畏缩缩，顿时，吴道觉得踏川还是挺可靠的。

“叽~~~，不要再靠近！”

“不要再靠近！”

“求您不要！”

“好，你想怎么样。本王现在洗口，”就见禄母拿出一个骷颅头嚼巴起来，然后一口吞了。见踏川没有发话，她便又嚼了一个骷颅，再嚼，再嚼……

吴道想起牙膏里面好像有一种钙盐刷牙，莫非就是这样？踏川这么有威望的吗？

“嗯，这还差不多。本尊要你现在吃掉你的徒子徒孙，献出妖丹，然后离开四国城！”

虎毒不食子，踏川居然要禄母吃掉她的子孙，这个要求怎么看都过分。而且要献出妖丹，这更是不可想象。若是我，受此欺辱，必定鱼死网破。吴道在想，金旄吼到底是一个什么种族。

叩禅第二镜可以命令叩禅第32境者洗口，还不得不洗，这修仙境界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来，这不怎么聪明的马还是有那么一点靠谱！

……

叩禅境，一叩一悟，一共128境界，叩满之后可达妖族特有境界叩禅无止境。若再有机缘则升至龙潜境。

大多数的妖族穷极一生只能在叩禅境内折腾。也有大智妖族会涅槃重生，又或蜕变新生，又或传承转世等等，再加上天道机缘，方有机会入得龙潜，不过，这种妖族也是凤毛麟角。

但是，妖族在叩禅无止境阶段便已无敌于天下。即便遇上夜梦魔头，也不带怕的。

正当吴道为踏川的靠谱而打分的时候，形势就开始逆转。禄母没有响应踏川的要求，她沉默了。

果然，这些要求太过分了，吴道拍了拍踏川的马脖，“尊者，是不是应该降低一些要求？”

“你别说话。我们天妖尊者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要放纵这些地底下的虫子。只有对他们越狂妄，他们才会越卑微。”

“所以，所以，所以，你提那么些无理要求的底气就只是来自于你小时候受过的洗脑？”

“什么洗脑，大家都这样啊！”

吴道发誓，出门之后立刻将这匹傻马放生。社畜经验，永远不要跟傻子一起行动，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马王，你太过分了，”禄母似乎怒了，空气都被凝固，威压陡生。

踏川似乎根本不带怕，她毫无心理负担，境压此刻无用，“过分吗？好，离开四国城之前，你还要打断自己一半的腿。本尊记得你是421条腿，是不是？打断211条，你才可以走。”

“不是，我的尾巴不是腿！你天妖欺人太甚，来到我家还如此嚣张跋扈，你去死吧！”说时迟，那时快，一片寒光铺天盖地杀来，那是禄母的十八般武器。

踏川后仰一个烈马吼，大嘴如那扩音喇叭，音频攻击，瞬间将这些武器震退。

寒光过后，又是黑闪不断。待到近处，吴道方才看出，那些黑光是一条条手臂蜈蚣透亮脑门上的反光。这种蜈蚣怕是剧毒，他立马把解毒灵泉水准备好。

踏川跃起，马踏凌空，神采飞扬。

就见那一条条的蜈蚣，在神威之前，一个劲的往马脚下钻。这是天妖血脉压制。小蜈蚣根本不敢抬头。

踏川趾高气昂，四条马腿走马登天，一阵乱蹬。那摆在脚下的蜈蚣全被踩爆，比爆爆珠还爽。

黑闪持续了一炷香，全部被踩爆。看来，禄母的徒子徒孙被一锅全炖。

“欺人太甚，”巨大的黑影突如其来，禄母蜈蚣显露真身。巨大的黑到发亮的蜈蚣真身，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而且还在暴涨，那巨头前方两个大牙如两扇金门，咔嚓咔嚓就卡向了踏川。

踏川毫不畏缩，立现法相，一条马腿踏在那两扇金门上，就如同扣门的钢筋，死死卡住了它。。

禄母蜈蚣也不再壮大。可她还有十八般武器。一个躬身，十八条腿抓住十八般武器，呼啦啦的砍将过来。

踏川可不是吃素的，她也不只有一条马腿。左腿踩完，右腿蹬。一轮连环踢，全部蹬在禄母的两颗大门牙上。

估计大门牙是真扛不住马蹄。十八般武器还没有杀到，禄母就开始后撤，真身也变得扭捏起来。牙痛，虫子也受不了。

……

不对啊，虽然看上去踏川占了上风，可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叩禅32境，会被一个区区二境按在地上摩擦？内心不安！不行，为安全计，还得布阵。

凝浊迷踪阵，只要是地上走的全部都得入阵。再以六寇处得来的5件兵器列阵。总能给踏川帮上忙吧！

“区区第二叩，也敢挑战老娘。让你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吧！”被烈马蹬踢到痛的禄母蜈蚣恢复了人身，却祭出了法宝。一面鬼幡，漆黑无比，却寒气逼人。

“对了，大牙留下，这面幡也得留下，”踏川仍旧咄咄逼人。

“叽叽叽叽，这面幡就送给你吧，给你做死亡见证。黑白无常，”禄母挥动鬼幡，摇曳中，黑气滚滚涌现。而黑气之中隐约可见两个头戴高帽的影子在蹒跚踱步。

传说，凡人死后，会有黑白无常前来勾魂。魂魄一去，人才是真正死亡。

黑气蔓延至踏川脚下，并迅速笼罩了他们。

这是什么气？怎么人在里面根本不敢动，还很冷？

“叽叽叽叽，黑白无常从黄泉带来的死气，你们就等着被他们带走吧！”禄母蜈蚣叽叽讪笑，蜈蚣头笑得特别阴森。

吴道也想起来了，这是盛天老魔的牝神幡。据说常与死人打交道的人可以看见黑白无常地狱厉鬼。盛天老魔天纵之才，炼制牝神幡捕获了他们，并收为己用。

今，禄母蜈蚣常年吃人，与死亡打交道，又勤练牝神幡，这才有了驱动此幡的能力。也有了今日黑白无常驾死气而来的局面。

吴道急忙提醒踏川，却张不开嘴。

踏川也是同样的状态，死气之下，不得动弹。

黑白无常虽是地狱鬼王，却也是真正的神仙。其驾驭的死气，又岂是修炼中的生灵所能抵挡。

眼见着两名恶煞，来到跟前，吴道彻底慌了。难道就这样死了吗？真踏马衰，傻子误我！

哭丧棒高高举起，拍打在踏川头上。

没反应？两门恶煞都吃了一惊。

再拍，又拍，还是没反应。

以他们日常的工作，一棒子下去，三魂七魄细数拍出。有执念较深的也会留他个一两魂魄，其他魂魄带回地府交差。这种哭丧棒都拍不出的情况倒是很特殊。

不过也不是没见过，之前遇见的某某某阳寿未尽，又有仙人护法，还不照样拍不出！

工作而已，不必认真，又不是跟阎王交差。出门一趟也不能白来，他们便看上了吴道。

黑无常左右查看，确认凡人无误，一棍子拍在吴道脑门。果然神魂离体，吴道就看着自己的身体傻傻的坐在踏川的背上。自己却飞在半空。

死了死了，这回真死了。

……

白无常拿着枷锁要拷。

“两位大爷，可认识勾死人拙生？”吴道身体失了魂，魂魄体却反而清晰起来。看能不能把大哥搬出来拉个关系。

“你能跟我们兄弟说话？有趣。”

“勾死人拙生，他是我大哥。”

“大哥？你带了敬神香。”

“没错，我有敬神香，仙人给的，”吴道立马想起用斧头换来的那把香，“我有天地银行账号，我可以给你们烧钱，要多少烧多少，飞机、房子、美女都给你们烧！”

白无常明显迟疑了一下。

黑无常，“少来，老子被骗多少回了。老弟你也别信，凡人几时给我们立过生祠。走走走！”

他说的没错，谁会给黑白无常立生祠呢！

吴道顿觉机会来了，“再等一下。请看，”他从真身身上摸出了两个符文美人儿。

这可是他为了度过那些个孤独夜晚而特意准备的宝贝。符文人儿不但眉清目秀，还是抖音美女，带钢管舞功能。这修仙世界的黑白无常，应该没见过。“两位大佬，我即刻烧给你们。”

黑白无常相互看了一眼，“真烧？”

吴道内心狂喜，表情越发诚恳，“现在烧！”

黑无常干枯的小手一指，吴道手上便多了个小火把，魂魄也回到了身上，也能动弹了。“用这个烧？”

明白，私人收款账号。

吴道翻身下马，燃敬神香，三叩九拜，将两个符文美人烧了。然后，两个美人果然现身在黑白无常身边。

这天心源德仙家宝物，仙人也能用，真乃妙哉！

白无常探头，在吴道耳边私语几番。吴道心领神会。

然后，黑白无常带着两个美人，驾着黄泉死气，缓缓回到了牝神幡内。

吴道立刻按照白无常所教之术，念起了仙法。牝神幡随言法涌动，径直飞向了吴道之手。搞定！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把两位叩禅境大妖惊掉了下巴！

“小贼，你干了什么好事？”禄母根本不相信吴道能收牝神幡，可这小贼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将神幡收入了灵虚袋。这可是她上千年的心血吖！一口老血，直冲脑门，差点将她带走。

“刚才是怎么回事？”踏川同样不敢相信。明明看着那两位大煞带走了吴道。怎么又都回了现实？难道刚才是幻境？

吴道可明白，他们能看见黑白无常，却看不见自己烧的美人。“现在到你了，去，把那口臭蜈蚣干掉。”

“呀呀呀呀吖~”，禄母蜈蚣再也无法忍耐，怒气冲天，十八般武器全数亮出，又再次幻化身形，化作18只金刚刺身蜈蚣，向着两人杀来。

踏川再现法身，迎难而上。以血脉压制灵境，以马蹄对抗武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二人杀得刀剑齐鸣，天昏地暗。

吴道却被丢在一旁。

“救命啊！”

两只浑身散发着漆黑光亮的金刚刺身蜈蚣追着他砍。一只蜈蚣两个祥云三花斧，一只蜈蚣两个鎏金八面锤，一路开山劈地，杀得吴道哇哇叫。

蒹葭早已被砍得稀巴烂，符人替身也用的差不多了。吴道已经黔驴技穷。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如何是好！

“BIU~~~”

刺耳的声音响彻全场，战斗中心区，一股气流激荡，射向了吴道这边。斧锤二货被气流击中，撞向了洞壁，并陷入其中。为吴道赢了的喘息之机。

吴道也被卷入气流，摔倒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