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的时候,人还在绳子上晃荡,但是尸体已经青了。
他之前从老太太手里抢的钱,扣掉去县里的车票钱,剩下的被他压在柜整整齐齐地压在柜子上。
“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舍得你的老母亲离开了呢?你就这么没有牵挂了吗?”
老太太冲上去,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起流,一下子头发就白了,脸色灰败,她的儿子,怎么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左邻右舍,大家过来看到这个情景也是惊吓的不行,强忍着害怕又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人放了下来。
死状也是吓人,大家把小孩子都赶走,才开始收拾现场,看着老太太也哭得着实可怜,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活下来其他都早夭了,所以也确实宠溺了一些,在农村就是指望着儿子养老送终。
“快给花婶子日生他们打电话,这不好了!人得赶紧收敛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条儿正陪着柳日生在选装修材料,她也想参与一下装修,等到以后她自己的房子需要装修的时候,也不用满脸懵毫无头绪。
“日生,不好了,你爹上吊了,人没了,赶紧回村里吧!”
花婶子的声音哭嚎着从电话里传过来,柳条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他们还见到过这个人,而且不仅是简单的见到过。
她的心里升起一点害怕,可能大家对他的死都有一定的责任,要是他们昨天没有那样对他,没有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他是不是不会走上这条道路,但是现在想这些于事实无益,处理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谁知道柳日生冷哼了一声。
“他那么自私的人,怎么会自己上吊呢?别骗我了!”
他对自己的父亲可是太了解了,一辈子自私自利,从来想的都是自己过得更好,从来没想过承担家庭责任,但是他毫不怀疑柳忠富死掉了。
“日生哥,咱们赶紧回村里吧!”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这个时候柳日生没有一丝悲伤,还是冷静的询问花婶子,冷静到柳条儿诧异,他们在村子里,不是没有看到过有人老去,但是柳日生的父亲还是好多年中唯一一个自尽身亡的人。
柳条儿看着他给村子里的叔叔伯伯打电话,询问这个件事情需要准备些什么,接着就赶往棺材铺买了棺材,又到寿衣店买了服装,白布和老人去世需要的东西,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慌乱,柳日生是坐着拉棺材的车回去的。
柳条儿不想坐,她先回家跟着柳大志一起回去的,张翠芬和花婶子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雇车先回去了。李承泽想要送柳条儿他们过去,被柳条儿拒绝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还属于横死的,在农村的习俗里,很凶,说什么也不让李承泽去。
柳条儿不得不感叹,柳日生是真的比自己成熟太多,柳大志工程队的,只要是柳树村的,也都跟着回去了。
柳日生的奶奶,在王花回来的时候,就扑在她身上拳打脚踢,本来昨天就被柳忠富打了一顿,这又被老太太打的全身都是伤痕,张翠芬就是知道这个老太太一定会这样才跟着回来,要不然柳忠富的丧事她是一点不想参加。
“都是你个丧门星,就是找了你们,他才上吊的,都怪你,你也给我去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哎呦喂,我可怜的儿啊,真是太可怜了,你下去陪他吧!”
她的手劲很大,张翠芬一个没拦住,就让她得手了,而这个老太太也是真的要打死花婶子的架势,拳拳到肉,还都是要害部位。
“你个老太太,你干什么?你儿子没了,你也拉着别人陪葬吗?你再这样小心我报警抓你!”张翠芬一把子力气,几下就拉开了发疯的老太太。
“你们都看着做什么?赶紧把这老太太拉走!”
张翠芬吼了一声,这才让围观的人反应过来,赶紧把老太太拉走安慰,其实对于柳忠富去了县里回来就上吊这件事情,村里人不是没人想过的,这一看就是去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人好端端地怎么就自杀了呢!平时是多好面子又吹牛的人。
“你还报警抓我,先让警察抓这个丧良心的,扫把星,把自己的丈夫好端端地给气上吊,真是自己贱命一条,还克死别人,你怎么不去死!你也去死,去死!”
老太太撕心裂肺,一副仇人的目光盯着王花,要不是她起什么幺蛾子,非得跑,自己的儿子会死吗?要不是柳日生那个小畜生就知道向着自己的母亲,她的儿子会死吗?她不只恨王花,也恨柳日生。
特别是柳大牛,大牛一听说忠富叔从离开他家后,到家就把自己吊死了,心里一咯噔,也是满心自责。
“当时他来我家,看到大家都不在,我家里又没生火,他嫌冷,要是当天晚上我给他生点火就好了,烤一点火,人心也不至于那么想不开,哎呀,都怪我,真是都怪我呀!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连年都不过去啊?”
听到大牛这么说,大家一阵唏嘘,谁也想象不到,他从大牛家走回家的那一路到底在想了些什么,是不是看到别人家亮着的灯光,就想到自己媳妇被自己打跑了,儿子也讨厌自己,又冷锅冷灶的,以后的每一年,都要自己孤家寡人的过。
这种事情在附近多个村子里都不多见,也算是丑闻了,一看他是自己吊死的,没人报警,就直接准备下葬了。
赵喜兰在人群中慌乱地看着张翠芬气势十足的模样,有点不敢凑上前,这个张翠芬好像比以前更疯了。
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风水先生,也指导着大家的行为不要犯了忌讳,因为这不是喜丧,也没人提请人吹拉弹唱。
“日生带着棺材回来了!你们都别吵了!”听到这个家的男丁终于回来了,毕竟别人家的事情帮忙可以,但很多都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