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南CBD,写字楼外,两辆房车停在隐秘的角落里。
牧楚和蒋南陪着警察盯着显示屏不敢松懈,另一边,秦晔端着热茶安抚沙发上的两个老人家。
“放心吧,叔叔阿姨。”
赵敏紧张得连茶杯都端不稳,“秦家二哥,我们东升真的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
他心想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李淮左都进去半个小时了,他都不紧张。
突然,“信号发出!收网!”
无数的蓝色制服警察从各个角落涌出冲进大楼,牧楚和蒋南也带着人一起进去了。
整栋楼被警察围起来,警笛鸣彻整条街道。
秦晔带着陆卓和赵敏下了房车,在外围候着。
······
二十分钟后,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女被警察押着下来,陆卓和赵敏在人群中找到陆东升,“儿子!”
他们想冲上去却被警察拦着,陆东升回过头很惊讶:“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警察安抚道:“我们要带他回去录口供,你们稍后到申南警局等通知吧。”
这边,李淮左被牧楚扶着走出来,秦晔看到他额头上有血红淌下来,上前冷声道:“怎么回事!”
李淮左皱着眉,“没事,抢电脑弄的。”
那帮人狗急跳墙想销毁数据,李淮左上前阻止发生推搡。
“谁弄的?”
牧楚如实道:“带头那个男的,叫Hugo,押上警车了。”
陆卓和赵敏围过来,心急火燎:“阿左,我们东升不会有事吧?”
“阿左,你不是说他也是受害者吗?怎么也被抓走了?”
李淮左额头的鲜血已经滴落到他的白色T恤上,在夜色中显眼而森然,
他开口安抚道:“不会有事,他就是去录口供,你们去警局等他吧。”
转过后吩咐道:“牧楚,送他们去警局。”
“少爷,你的伤······”
“没事,去吧。”
牧楚只好松手去开车,陆卓和赵敏连忙跟上。
秦晔看着他们慌忙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顿窝火,扶着李淮左上了房车,没好气道:“要不要给西音打电话?这可是卖惨的好机会。”
“算了。”
这么多血别吓着她。
-
前几天,牧楚查到陆东升的电竞俱乐部在两年前已经开始亏损,并不是几百万可以周转过来的,它已经是个无底洞,只有解散一条路可以走。
想起陆西音的交代,李淮左委婉地拒绝了陆东升的请求。
结果,陆父陆母亲自上门拜访,聪明人都知道李淮左说的只是借口,他怎么可能拿不出两百万流动资金。
陆卓温和道:“阿左,是不是西音前段时间跟你闹矛盾?你心里不舒服?”
“真的很惭愧,这个女儿是我没教好,我回头一定说说她,但你不要因为这些夫妻间的小矛盾跟我们家心生间隙。”
赵敏帮腔道:“是啊,阿左,我们东升也确实倒霉,前两年其实赚到不少钱,他对这个妹妹也是很疼爱,西音读大学那会他都有背着我们偷偷给她打钱。”
李淮左无奈道:“爸,妈,实话跟你们说吧,升哥这个公司只能破产,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就算借两千万给他也是不够的。”
他抿了抿唇,索性说得更直白,“他近两年找你们要了不少钱吧,全被他投进了虚拟币,血本无归。”
陆卓六十多岁,见过无数风浪都大惊失色,“阿左你此话当真?怎么可能!”
李淮左神色认真,“他的电竞俱乐部就是一个无底洞,那个虚拟币项目更是个庞氏骗局,你们给再多钱也是没用的。”
陆卓和赵敏都被他一番话吓到了。
赵敏惊得面如土色,陆卓反应过来,“阿左,那你能不能拉他一把?”
其实李淮左是犹豫的,想起陆西音求他的态度,他不敢贸然插手,没想到陆卓在办公室当场跪下了,他没有办法拒绝。
本来不想瞒着陆西音,但牧楚查到那个虚拟币项目的账户在境外,他只能以身入局,借着投资者的身份让陆东升带他去见幕后人,联合警察将他们一锅端。
黑色房车内,跟车医生在给李淮左包扎,劝道:“小少爷,还是去医院照个CT吧。”
李淮左居然没反驳,“嗯,去吧。”
秦晔太了解他死要面子的性格,要不是感觉很不舒服,他绝对不可能同意医生这个建议。
看着他染红的白衫白裤,那双妖冶的桃花眼闪过冷厉,起身离开房车。
他绕到车窗吩咐司机,“送小少爷去医院,我待会就到。”
黑色房车开走,他才招手:“蒋南,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
蒋南自懂事以来一直跟着他,自然是秒懂。
他们来到这排警车的最前面,负责配合行动的中队长走过来,恭敬道:“秦先生,怎么了?”
秦晔冷声道:“让你的人下车。”
中队长也是秒懂,他一个手势,全部警察撤离到百米以外。
秦晔浑身散发着森寒,脱下腕表丢给蒋南,随后不久,押拘犯人的警车后厢发出一阵阵惨叫。
他拎着男人的衣领,语气比出手更凶狠,“你最好给我死在牢里,不然出来只会死得更惨!”
秦晔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淮左已经做完一系列检查出来。
医生:“中度脑震荡,最好卧床休养三天,给你开三天住院。”
“不住,给我退了。”
秦晔也同意,医院根本没法休养,还不如回秦宅。
“蒋南,送他回秦宅。”
李淮左靠着椅背半瞌着眼,“你想把妈吓死?”
“······”
蒋南电话响了,接通后,“小少爷,牧楚找你。”
李淮左接过来,听了两句就挂了,吩咐道:“去警局吧。”
秦晔掀眼皮看他:“还折腾什么?嫌命长?”
李淮左瞌着眼都懒得睁,声音都带着有气无力,“陆东升涉嫌销毁虚拟币账户,要被拘留,我岳父岳母在警局闹着呢。”
秦晔微微张下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无奈道:“我服了,我去。”
朝旁边吩咐道:“蒋南,送他回虹港一号。”
李淮左没有拒绝秦晔,他真是晕得天旋地转,完全不想睁眼。
凌晨五点,天色未亮,顶层别墅内静谧无声。
李淮左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被电话铃声吵醒,他拿起来一看,是秦晔。
“二哥,怎么样了?”
那边的秦晔似乎很无奈,“你这个大舅子,算了,口供发你,你自己看吧。”
李淮左点开图片。
看完良久,他都没有说话,那边的秦晔也没挂。
他靠着沙发背,缓缓开口:“二哥。”
“嗯?”
“不保了,让他拘着吧。”
“行,那你岳父岳母?”
“随便他们,让他们不许给陆西音打电话。”
李淮左放下电话,依然没有开灯,黑暗中摸着桌面的烟盒,点了一根烟。
蓝色的火焰光下,可以看到玻璃桌面有一只造型浮夸的木鱼烟灰缸,陆西音去陶艺DIY的,跟他说弹烟灰的时候敲一下就行。
抽烟也要注重积德,他经常被她奇奇怪怪的脑回路逗笑。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拿起手机打电话,“老墨,把你之前查到陆西音的资料全部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