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被这道声音甜的心窝子冒泡泡。
于是也礼尚往来发了句语音过去:“我在吃黄瓜味薯片。”
被当枕头的祁钺听到这话敏感地掀掀眼。
瞳榆捏了把薯片塞他嘴里,挑眉挑眉。
吃吧吃吧,知道你爱吃又惦记。
入口的薯片是咸口,香精味有点重。
祁钺眉头微蹙,即便咽下去,口中还是有香精味。
他将瞳榆脑袋挪开,自己起身:“我不吃能让人变傻的东西。”
没了舒服的腰枕,瞳榆不爽在床上滚了滚。
傲娇轻哼:“你可真是比我聪明,考试次次比不过我。”
祁钺推开浴室门,闻言散漫睨她一眼:“笨蛋。”
她还在看数学题时,他已经自学完大学所有课程。
下午瞳榆脸上痕迹消了些,她化妆去医院见瞳也。
刚下楼就看到那堆成山的棒棒糖,瞳榆头疼。
沈澜消失也不安分点,让嘻嘻开了一卡车的棒棒糖运家里。
嗤,还说嘻嘻哈哈不是他的人,分明他们就只听他的话。
瞳榆顺手拿了些放包里。
她也终于如愿见到了瞳也。
医生对她很是尊敬,低头道:“太太,您弟弟脸上的疤痕,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技术还要等待。”
瞳榆看着睡着的人皱眉,“疤痕你们治不了吗?祛痕膏呢?”
医生想到瞳也身体的异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摇头道:“伤口特殊,请太太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伤口特殊?
瞳榆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医生知道,那祁钺也该知道了。
瞳也身体愈合这件事,估计是宋荣将他藏起来的原因。
秦雅因为这件事可以放肆打骂他,反正伤口愈合快,就当是泄愤宠物了。
瞳榆对着医生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身形瘦弱的他陷在大床里,蓝眸一瞬不瞬盯着瞳榆。
瞳榆弯了弯唇,缓缓走过去。
她今天穿了白裙,到脚踝的裙摆格外飘逸,灵气十足,莫名有些温柔。
谁叫她越走越近,样貌越来越清晰。
瞳也蓦然抓紧床单,手背青筋凸起,身体微微颤抖。
他很瘦,瘦的有些脱相,眼里像是有着无尽忧郁伤感。
倏然,一只手落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瞳榆俯下身,冲他弯了弯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瞳也慌得忙推开她,将头埋进被子里。
因为,在那双桃花眸里,他看到了自己不堪丑陋的面庞。
瞳榆被推地踉跄了下,对于这个弟弟,她的记忆少之又少。
感情的话……
瞳榆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
被她安抚了会,瞳也露出了那张脸。
如蜈蚣般狰狞,盘根错节,青筋血丝蔓延。
他轻轻开口,语声缓慢:“姐姐。”
嗓音沙哑,尾音有些颤抖。
瞳榆心里塌陷一块,坐在他旁边,从包里拿出几根棒棒糖。
“呐,这个好吃。”
瞳也还没说话,嘴里便被强制塞了根。
少年瞳孔一瞬瞪大。
常年被囚禁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但……
这种感觉很好,甜蜜在舌尖蔓延,撩开不好的心绪。
瞳榆也给自己拆了一个:“好吃吧,这是一个狗贼买的,你这个是葡萄牛奶味。”
她将糖放进自己嘴里,笑弯了桃花眸:“我这个是草莓牛奶味。”
瞳也闻言盯着瞳榆垃圾桶里的包装纸看了会,比对着去拿床上的棒棒糖。
最后选了个和瞳榆一样的粉色包装,草莓牛奶味。
瞳榆笑了笑,又从包里将所有的草莓味都拿出来。
“喏,给你给你都给你,家里还有。”
瞳也还要在医院休息几天,见他状态不错瞳榆就先走了。
路上,瞳榆将手心攥着的发丝放进密封袋里。
不管瞳也是不是亲生的,她都会视他为亲弟弟。
但,有些事情的真相,她想知道也应该知道。
到底宋荣为什么会在瞳也毁容的情况下,领养他们。
宋荣这个人,利己主义,欲望沟壑。
就算是生不出儿子找领养,他也一定会找身体健康,五官优越的。
还有——
瞳榆又拆了颗糖放嘴里,双眸微冷。
如果她和瞳也没血缘关系,那为什么会在孤儿院绑一起被领养。
这是祁家医院,瞳榆并没有选择在这验DNA。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特意不让祁东他们跟着。
“呲———”
喇叭声尖利刺耳,黑车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撞击着她的瞳孔。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突然,发生的出乎意料,惊心动魄。
停车场内有人发出惊呼,闭眼根本不敢看。
就在瞳榆心脏要跳出胸腔时,一道人影如猎豹般迅速而来。
天旋地转间,瞳榆视野被遮住,清晰听到了男人的闷哼声。
“啊啊!你们没事吧!”
一对夫妻快速跑来,焦急询问。
瞳榆眼皮颤了颤,睁眼就对上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一双眼,清澈中又透着痞气。
勾人邪狞,像恶魔与天使的结合,像贪婪的佛子。
“谢谢,你……”
瞳榆怔怔,有些被这个人的样子吓到。
无关容貌,第六感告诉她:跑!快跑!
跑的越远越好,这个人,危险!
沈弋勾唇,双眼盯着她,语气十分无害:“你还好吗?”
刚刚是这个人扑过来救了他。
而且还很细心的换了下姿势,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这时沈弋皱了皱眉,闷声咳了几下。
旁边的那对夫妻着急的不行,一人扶一个。
女人上下打量着瞳榆,问:“小妹妹,你没事吧。”
瞳榆身高矮,又才二十多岁,穿着白裙像大学生。
也难怪女人会叫她小妹妹。
“小伙子,哎哎你没事吧。”
男人说着,手刚要碰上沈弋胳膊,便被那双阴冷的桃花眼吓得浑身一哆嗦。
不过一瞬,沈弋唇角又噙起浅笑。
避开他的触碰,自己站起身来道:“谢谢关心,我没事。”
女人刚要说话,便被男人拽着离开,口中嚷嚷:“快走快走,儿子该放学了。”
瞳榆拍了拍脑袋,缓过神来踮脚大声道:“大哥大姐谢谢你们——”
闻言,沈弋垂下的眼底闪过阴戾。
她为什么不谢他?
须臾,他抬步,独自向前走。
瞳榆觉得,这人背影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