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似有所觉,转过身去。
及脚踝长裙在微风中摇曳,衬得身材越发纤瘦窈窕。
长发温顺披散在身后,脸颊在皎洁月色下格外惹人怜,却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祁钺、沈澜、瞳也,祁西祁北都回来了。
并且——
祁钺俯身,将手中的波波球递过去,深邃的眉眼轻扬。
“祁太太,久等。”
“喏。”
沈澜将蛋糕盒递过去,脸色微白:“我说,不会哭鼻子了吧?”
瞳榆推他,穿着高跟鞋转身就哒哒哒走:“我才没有,死绑架犯!”
沈澜伤口泛疼,蛋糕都差点没拿稳,站在原地沉思。
然后抬手抠了抠眼珠子,不对啊,他不是戴假瞳了吗?
虽然这几人收拾过了,穿的人模狗样,还带了礼物。
瞳榆还是感觉到那股浓烈血腥气,还有祁东眼里未散尽的杀意。
“姐姐。”
清润的音色叫住她,还有些沙哑。
瞳榆脚步顿住。
瞳也手里捧着束玫瑰花,银白面具下的淡唇弧度极好,微微抿着。
“花。”那双湛蓝色眸望着她时,似有星辰大海。
瞳榆将花收下,有一瞬,她竟有些恍惚。
好像多年前,也有一个少年满眼虔诚,单膝跪在地上。
他说:“我带你走。”
瞳榆又将花塞回去,凶巴巴:“不想理你。”
瞳也手足无措,抱着花就往前追。
瞳榆走的越来越快,瞳也跟的也离众人越来越远。
祁钺猜到什么,眼皮一跳,大步追上。
而这边,瞳榆已经彻底拿捏瞳也。
她问,“你们去干嘛了?”
瞳也一脸正气,面无表情:“我们去杀人了。”
瞳榆再问:“你会杀人?”
瞳也点头:“嗯,姐姐我会杀好多人。”
瞳榆眨了下眼,“哇!我家弟弟那么棒!”
瞳也低头,压住疯狂上扬的唇角。
瞳榆见差不多了,循循善诱:“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
瞳也飘飘欲仙,全抖出来:“一百多个雇佣兵,三十八个特使,六个狙击手,五个头目,姐姐我杀了好多个~”
过了会,又红着脸慢吞吞补了句:“应该。”
他没认真数。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的祁钺:“……”
拦都拦不住的沈澜:“……”
完了。
卧室
祁钺脚步踉跄,衣衫不整,面容慌乱地被推倒在床。
柔软大床塌陷一块,泛起青筋凸起的手骨紧抓床单。
“别……”
瞳榆双膝跪在床上,拽着他的领带。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祁钺无奈,大字躺平,也是随她去了。
感觉到闹腾的人没了动静,刚要开口,却不想一滴泪落在他眼睑。
格外灼热,烫的心口发麻。
被拽开的西装里,肩膀上缠着浸透血水的纱布,红的刺眼。
当时那个场景,怎么可能不受伤,沈澜祁西身上的估计更重。
瞳榆眼里酸涩,不想哭的,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最后直接埋进人怀里放声哭,身体颤抖。
祁钺喉结滚了滚,动作间伤口裂开,可他丝毫不在意。
大掌将人揽住,低声道:“对不起,吓到瞳宝了。”
商和政是一个天平,互相关联。
祁家掌权人,权势滔天,驰骋商界。
资本的强大打破了这个天平,那座城的计划书,是导火索。
加上沈澜突然来到z国,背靠沈族的他和祁家来往密切……
上面有一位,坐不住了。
瞳榆好久没那么放肆哭过了,缓过来后觉得有些丢脸。
刚抬头就看到男人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伤口,又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而落。
嗓音还带着哭腔哽咽:“是不是,国家爸爸要杀你。”
祁钺:“……”
抬手捏了捏人脸肉,轻轻笑了笑。
“不好说。”
瞳榆嘴巴张的老大,又想哭了。
祁钺及时捂住,冲她勾唇:“别怕,我想明天就该知道结果了。”
瞳榆问:“祁钺,你不怕吗?”
这不是别人,这是掌控整个z国的主。
祁钺懒散靠在床上,眉宇间竟有些嚣张狂妄。
“那老头要是不知好歹,就只能从那个位置滚下去了。”
瞳榆瞪瞪眼,“你那么牛掰?”
虽然,但是,可……
祁钺将人往怀里摁了摁,翘起的唇有些无赖。
“我会啃老。”
瞳榆歪头:“你说你爸吗?”
祁钺下意识嗯了声。
然后就收到了瞳榆的真诚发问:“他不是死了吗?”
祁钺:“……”
凌晨三点,祁钺受伤不能给当抱枕,瞳榆可怜兮兮抱着被子秒睡。
祁钺睡两小时就睁开了眼,动作很轻的开门离开。
大厅内,众人不知是都没睡还是刚醒,各坐在一角沙发。
出事的时候,李深怂地缩在车里,毫发无伤。
现在人几乎被嘻嘻哈哈绑成了个球,头发乱的像个老疯子。
沈澜看到他就不爽,抬腿就踹。
踹到裴九身前,裴大少爷邪邪一笑,抬腿也狠狠一踹。
这下踹到了瞳也面前,他瞬间抓紧衣摆。
怎么办,他不敢踢到姐夫那边。
于是正哎哎嚎叫的李深就被一股巨力踹到了大门上,脑门发出震响,晕。
裴九多看了两眼。
好小子,有前途。
祁钺拿起录音笔,将里面的录音放出。
【许兄,成了成了,您放心,人马上给您送过去。】
【那可就说好了,事成之后您就帮我往那边调调。】
这两句话被众人精准捉住,沈澜拽着祁钺买的波波球笑了。
“许?我记得那位的老婆娘家可就是姓许。”
裴九道:“偏远地方的官儿,当然是想往京都这边靠。”
祁钺支着脑袋假寐,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沙发。
祁北弯腰将平板递过去:“主子,这样?”
祁钺微微掀眼,漫不经心嗯了声。
瞧着沈澜那股懒散样,他有些不满。
“沈弋非得用黑红子弹,很麻烦。”
那些尸体烧就烧了,但子弹不行,尤其还刻着他的名字。
沈澜唇瓣含着一颗葡萄,动作优雅到极致。
喉结微滚,他道:“别介啊,那是你三舅子。”
祁钺头疼。
聊的差不多了,裴九姿态流畅地起身。
临走时勾唇缓缓道了句:“陆家要出事了。”
祁钺猛地掀开眼。
陆昀礼是该死,但陆屹洲是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