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傐木俐的百般说辞都被淙鸠眼底的决然给堵在了喉咙,最终他只是沉声应下,便匆匆的离开了。
淙鸠顿时放松地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眸,回忆却是如洪水般袭来。
总有一个人的面孔盘旋不散。
尧泽…
她与木俐此行顺利抵达,她却开心不起来。
每每想起尧泽,她都会担忧他会寻到江南,但也怕他就此不再过问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知为何,对于尧泽她总有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像是他和自己认识了很久一样。
也许…
是尧泽和予怀有一张同样的脸?
可对予怀,她为何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呢?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淙鸠猛地一摇头,试图将这些可笑的想法甩开,不断地告诫自己尧泽是灭她族人的凶手。
但每每想起自己有危险时,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那身影像极了神鸟羽林的他。
或许只是他和予怀长得一样的缘故吧…
淙鸠将头埋低,不觉中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淙鸠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自己面容憔悴,双眸红肿。
收回目光,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眶,长吁一口气。
“进来吧。”
淙鸠轻唤一声,门外侍立的侍女应声推门进来。
木俐待她心思细腻,梳妆的侍女和衣裳珠翠,都一应准备齐全。
原本她无心装扮,不过今日面色确实有些憔悴,只好令侍女替她简单遮饰了些。
侍女一面替她拂粉,一面夸口赞扬,“姑娘生的真是美艳,就算不施粉黛、素面也是极美的!”
淙鸠却未曾如她意料被这番夸赞逗笑,反而是眉头微微皱起。
曾几何时,她这般打扮,还是爹爹在的时候。
唯一见过自己这般的,好像只有那个人。
想起羽林的那个人,脑海里却老是出现尧泽的身影。
想起过往,淙鸠不知不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连眸间也溢出几分情意。
侍女一顿,这姑娘咋不按常理出牌?
一颦一笑都出其不意,令人捉摸不透。
“姑娘挑件衣裳吧?想必大人都该等急了。”
淙鸠闻声望去,却被面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数十件华服罗裙,只大概看了一眼,便知可价值非凡。
“简单点就好,这些都太贵重了,况且出门在外不能过于张扬。”
淙鸠平日里穿着比较素雅,对于眼前这些艳丽的华服有些接受不了。
侍女连忙解释道:“木俐大人早已吩咐过,姑娘定要从中挑件称意的,毕竟今日要拜见长辈,否则我也不好和大人交代。”
淙鸠这才缓了脸色,来时木俐好像提过这件事。
他有个舅舅,是山月的亲弟弟,仙游在江南这一代。
这次他要带自己见长辈,应该就是这个舅舅吧?
如果说见长辈,的确地收拾一下。
想到这里,淙鸠点了点头,在十几件华服内顺手拿了一件最素的长裙。
侍女见状忙上前替她更衣,却在褪下外衣时吓了一跳。
雪白的肌肤上,纵横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是天火所烫的伤,自然没那么容易消除干净。
仿佛是察觉到身后的动作停顿了,淙鸠微微一笑,语气平淡的不像在谈论自己:“不过是些无意时落的疤,不要吓到你才好。”
“自是不会的。”
侍女抿了一下唇,默不作声地服侍淙鸠更完衣,将她送出房间。
木俐正在外面等待,眉头紧锁抚着额头,似乎在苦恼些什么。
侍女见木俐没有理会淙鸠,赶忙上前恭敬的行礼:“木俐大人。”
闻言,他这才回过神,一眼便望见在她身后的淙鸠,发现她换了一身着装,秀致淡雅,面色红润。
他一瞬间竟心下狂跳,连话都有些吞吐起来。
“鸠……鸠鸠,昨晚可歇息好了?”
淙鸠淡淡一笑,“昨日休息得很好。”
才怪。
这是淙鸠心里的想法,要不是侍女化得好,想必自己憔悴的面容能吓死木俐。
二人上了马车,行驶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居宅。
木俐先行跳下车,伸出手想将淙鸠搀抚下来。
淙鸠假装没看到特意避开了木俐的搀扶,借力扶住车身下来,缓缓站直。
木俐并没有太过在意,将手收回,仍旧一脸笑意在前方带路,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位舅舅。
“仙舅这么多年一直游历人间,在凡间是个经商之人,为人非常随和,不同山界礼仪繁多。鸠鸠不必感到不自在,随意便是。”
言谈间,已有府上侍女上前招呼,恭敬的告了好,将他们引向正厅。
厅间主座,一男一女正在对谈。
听见通报,立时起身,亲昵喊着木俐的乳名:“俐儿?想必是俐儿回来了?”
一名中年男子面孔和善,见是木俐,连忙上前迎来。
木俐赶忙行礼。
“晚辈见过仙舅、舅母。”
淙鸠则站在一旁,待他们叙旧。
没过多久,几人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
“小女淙鸠,今日多有叨扰,还请二位长辈见谅。”
几人疏离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还没等淙鸠反应过来,木俐舅舅身侧的女人突然拉住了她的双手。
女人笑眯眯的端详起她来,语调很是欣慰:“这便是俐儿说的鸠鸠吧?我瞧着也甚是喜欢呢,闭月羞花,就是内敛了些。”
女子接近的一瞬间,淙鸠微微皱眉。
眼前的舅母是个凡人?
她身上没有一丝仙气。
但是关于木俐舅母的事,木俐并没有和她说,所以她也不好过多去问。
木俐一张俊脸早烧得通红,他不由分说将舅母拉过,低声制止道:“舅母,别说了。”
一旁的仙舅捋着胡须,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拍了拍木俐的肩,宽慰的一笑,“真是好一对璧人呀,想当初我和你舅母…”
“仙舅,咱们先进屋吧。”
木俐赶忙转移了话题,不经意地将余光扫向旁侧。
只见淙鸠长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淙鸠听得出仙舅和舅母的意思,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
她现是落魄之人,又岂敢攀附山界?
这误会实在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