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史额头冒汗,更加不敢说话。
张建又道,“监察史,监察不力,玩忽职守,凭此一点,朕就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监察史吓得连忙跪地,“陛下,不是臣不查,是臣不敢查。”
张建的目光故意扫过左相,戏谑的问,“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敢查?”
监察史也看了左相一眼,刚好对上左相威胁的目光,吓得连连求饶,“陛下,是臣口误,口误,臣是想说臣没来得及查。”
张建继续逼迫,“是吗,你的意思是宫中的贪官污吏太多,差不过来了?”
“不是,也不是,臣的意思是……”
监察史想了半天,最终叩首,“陛下,臣失职,臣能力不足,无法胜任监察史之职,请陛下看在臣多年苦劳的份上,容臣告老还乡。”
监察史是个聪明人,他是想跑了。
左相,皇上,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再继续下去,恐怕要沦为弃子。
为了活命,只能罢官。
监察司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锦衣卫人少,而且不能见光,有些官员的监察罢免还是得通过监察司。
张建如今无人可用,为了维持宫中机构的正常运转,暂时还不能让他走。
张建沉默两秒说道,“一时失职说明不了什么,知错就改就好,今日之后,朕希望监察司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帮助朕监管宫中官员。朕可以保证,锦衣卫今后行动都会与监察司合作,共同维护大燕国的安定。”
监察史能说什么呢?
他跪地叩首,“谢陛下隆恩。”
监察史起身,不敢去看左相。
路过弹劾锦衣卫的监察官时,踢了他一脚,回到边缘站好。
监察官刚刚都要吓尿了,赶忙跪地,“陛下,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赎罪。”
监察史不可替代,检察官可有的是。
张建脸色一沉,“来人,此人挑拨朕与监察史的关系,意图谋反,带下去压入大牢,待新任吏部尚书上任后,再行审问。”
监察官求助的看向自己的上司监察史。
监察史刚刚才在鬼门关走一遭,哪敢再管他,踢一脚提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赶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越没听到。
监察官又看向左相。
监察官只是个弹劾的棋子,如今张建轻松化解,左相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跳出来吸引火力。
第一轮输了,还有第二轮,第三轮。
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死了就死了。
监察官带下去后,弹劾的几名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这时左相上前一步,“陛下,吏部负责整个长安城的安全,吏部不可一日无尚书,老臣有一人举荐。”
左相知道张建目前无人可用,于是站到刚刚弹劾锦衣卫的一名官员面前,“此人名叫温燕青,入仕二十三年,曾在吏部任职过一段时间。”
“哦?正好朕也相中一人。”
张建早就想过吏部尚书位置的人员。
他手下都是武将,吏部是文职,没有合适的人。
那就只能从中立派系的官员里找。
吏部可以不是自己人,但一定不能是左相的人。
张建道,“薛海,你在吏部也待了十多年了,朕打算提拔你上任吏部尚书之职,你有信心吗?”
薛海还是杨贺举荐给张建的。
他是寒门出身,不喜争抢,做事勤恳。
工作上行事刚正不阿,判罚公正,虽然也有过冤假错案,并不多。
最主要的是,舒伟在任时,一直打压他。
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是左相的人。
薛海听到张建给他升职,愣了半息。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停留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了。
早些年,舒伟让他构陷一世家之子,他不愿意。
自那以后,得罪舒伟,脏活累活全都给他干,冤假错案时还要背锅。
幸福来的如此之快,他连忙回道,“陛下,臣愿意一试。”
左相从未留意过薛海,眉头一皱,“陛下,吏部尚书之职关系甚大,薛海只是个五品的吏部侍郎,恐不能胜任。”
“左相任相位时,还是一介庶民吧?”
“能不能胜任,看的是能力,不是身份地位,朕觉得薛海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左相道,“老臣和中书省都认为温燕青更适合吏部尚书的职位。”
中书令看到左相的眼色,连忙附和,“臣附议,举荐温燕青。”
左相门下的官员也同出,“臣也觉得温燕青更适合。”
这时,在朝堂上从来都不说话的右相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薛海和温燕青比试一番如何。舒伟卸任期间,吏部积压了不少案子,两人各选一个案子,谁先破获,谁胜任。”
左相给了右相一个警告的目光,“吏部尚书的职责,可不是会查案就行的。”
因为他知道,温燕青根本就不会查案,只因为他的履历刚好合适,才推举上去。
以往右相都以左相为尊,但此次却假装没看到左相的警告,上前一步,“陛下,臣也想推举一人,吏部的主事冯山。此人官职附合升迁标准,又同属吏部,经验丰富,不如三人公平竞争。”
左相盯着右相许久。
右相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右相名叫权蒙,四十五岁,正值壮年。自从入中书省后,一直以左相为尊,从未有过忤逆之举。
所有人都认为,右相胆小甚微,不敢与左相争锋。
就连左相自己也认为,右相胸无大志,没什么威胁。
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威胁的人,此时忽然站出来公然和左相争权。
凭什么?
为什么?
左相想不明白右相得罪自己的好处。
就算右相得到吏部的位置,又能怎么样?
能取代他,扳倒他吗?
简直笑话!
张建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右相的意思来吧。”
他相信杨贺的眼光,期望薛海能给他一个惊喜。
“退朝后,三人各自前往吏部领一份卷宗,此次查案,朕会全程跟进,如果有徇私舞弊之举,不仅废除资格,还要依法查办。”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左相听的。
早朝结束后,温燕青找到左相,“相爷,我不会查案啊,怎么办?”
左相哼了声,“怕什么,本相会派人辅助你,此次你只要保证不犯错误,本相定然让你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
温燕青心中有了底,仿佛已经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相爷,我任职后一定全听您的,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